陈渡那裹着幽蓝冰晶和金蓝傩光的拳头,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儿,离鬼婴那咧到耳根的漆黑大嘴就差毫厘。
拳风裹着极致的阴寒和撕裂规则的力量,刮得鬼婴青黑色的脸皮都在剧烈波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嘶——!!!”
冰锅里的鬼婴猛地发出一声更加凄厉、更加怨毒的尖啸。
它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窝骤然收缩,里面旋转的旋涡仿佛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寒潭。
一股粘稠如墨、散发着无尽死寂和恶意的黑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它咧开的大嘴中喷涌而出。
这黑气不是攻向陈渡的拳头,而是直扑陈渡爆射着金蓝光芒的左眼。
快!快到极致!
“噗!”
黑气精准无比地撞进了陈渡左眼那空洞的伤口。
那里正被幽蓝坚冰覆盖,爆射着金蓝光芒。
“呃啊啊啊——!!!”
陈渡的惨嚎瞬间变了调。
那是一种灵魂被撕裂、被冻结、被污染的极致痛苦。
左眼空洞深处,那源自傩瞳本源的金蓝光芒,与鬼婴喷出的,凝聚了子母怨蛊核心怨毒的漆黑死气。
如同水火相遇,瞬间在他眼球内部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
金蓝光芒试图净化、驱散!
漆黑死气疯狂侵蚀、冻结!
两股极端的力量以陈渡的眼球为战场,疯狂对冲、湮灭、吞噬。
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眼球深处狠狠扎进大脑,再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
陈渡感觉自己的半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砸向鬼婴的拳头也失去了准头,擦着它的头皮狠狠砸在了冰锅的边缘。
“哐当——!!!”
一声巨响!
包裹着傩光冰晶的拳头何等恐怖。
巨大的黄铜鸳鸯锅被砸得整个凹陷、扭曲。
锅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左边沸腾的血汤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冲天而起,滚烫粘稠的血浆混合着断裂的人骨劈头盖脸浇了下来。
“滋啦!”
滚烫的血浆浇在陈渡身上,瞬间冒起青烟,皮肉灼伤的剧痛叠加着眼球的撕裂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死。
但他砸锅的动作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巨大的冲击力让冰锅里那只鬼婴被震得猛地向后一仰,吞噬黑红血煞雾气的动作被强行打断。
而陈渡拳头砸落的位置,正好是鸳鸯锅中间那道隔开阴阳的S型铜片。
“咔嚓!”
铜片在巨力和极寒极热的对冲下,应声断裂。
左边沸腾的血汤和右边正在融化的冰水,瞬间失去了阻隔。
滚烫的血浆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灌入了右边冰锅区域。
“嗤——!!!”
滚烫的污血与尚未完全融化的寒冰,以及冰水中那怨毒的青黑鬼婴猛烈接触。
如同滚油泼进了冰水。
冰锅区域瞬间腾起大股大股刺鼻的白烟。
鬼婴被滚烫的血浆淹没,发出更加凄厉、更加痛苦的尖啸。
它青黑色的皮肤在血水中迅速发黑、起泡、溃烂。
浓郁的黑气疯狂地从它溃烂的身体里逸散出来,又被滚烫的血水包裹、消融。
极致的阳煞污血与极致的阴煞鬼婴,以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开始了相互湮灭。
与此同时。
“吼——!!!”
厨房门口,刚刚被柳七自爆阳铃重创了灵魂连接的尸王,终于从短暂的混乱和剧痛中挣脱出来。
它看到了冰锅里鬼婴被滚烫血水淹没,痛苦挣扎的一幕。
那是它力量的核心!
是它存在的根基!
滔天的暴怒瞬间淹没了它那本就混乱的灵智。
“死!!!”
一声饱含无尽怨毒和毁灭意志的咆哮,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开。
尸王那覆盖着青黑色金属般皮肤的枯骨巨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压,放弃了近在咫尺的陈渡,竟然凌空转向。
目标直指灶台旁边,那个刚刚自爆了本命阳铃,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极点的身影——柳七!
它要先撕碎这个让它灵魂连接重创、间接导致“子蛊”受创的蝼蚁。
枯爪撕裂空气,速度快到拉出残影。
浓烈的尸臭和冰冷的死亡瞬间笼罩了柳七。
她刚刚为了救陈渡强行自爆阳铃,此刻精血亏空,经脉受损,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死亡的巨爪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柳七!!!” 陈渡目眦欲裂。
他半边身体被滚烫的血浆灼伤,左眼正经历着金蓝傩光与漆黑死气的惨烈厮杀,痛不欲生。
看到尸王巨爪抓向毫无反抗之力的柳七,一股暴戾到极点的怒火混合着无边的恐惧,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内轰然爆发。
“呃啊啊啊——!!!”
陈渡喉咙里爆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嘶吼。
他不顾一切地催动左眼深处那正与漆黑死气厮杀的金蓝傩光。
剧痛瞬间飙升到极限,左眼的幽蓝坚冰都出现了裂痕。
但一股更加狂暴、更加原始的力量被这极致的愤怒和守护意志点燃。
金蓝光芒猛地暴涨。
竟然暂时压下了眼内肆虐的漆黑死气。
借着这刹那的爆发,陈渡如同扑火的飞蛾,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朝着尸王抓向柳七的巨爪方向,猛地扑了过去。
他根本来不及攻击,只能用身体去挡。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骨骼被撕裂的闷响。
尸王那覆盖着青黑色金属皮肤的枯爪,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黄油,毫无阻碍地洞穿了陈渡挡在柳七身前的胸膛。
从背后刺入,从前胸透出!
乌黑尖长的爪尖,距离柳七的眉心,只有一寸之遥。
粘稠冰冷的尸毒和浓烈的死亡气息,顺着透出的爪尖弥漫开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柳七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难以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被枯爪贯穿的身影。
陈渡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前胸后背的恐怖伤口中狂涌而出。
瞬间浸透了他身上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猩红嫁衣,颜色变得更加暗沉。
“陈…渡…” 柳七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眼泪瞬间决堤。
剧痛!
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淹没了陈渡所有的意识。
但他仅存的右眼,却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尸王。
尸王似乎也没料到这个蝼蚁竟然会用身体去挡,它眼窝中的幽绿磷火微微一顿。
就是现在!
陈渡的嘴角,咧开一个混合着鲜血和疯狂的笑容。
“抓到…你了…杂种!” 他喉咙里呛着血沫,嘶哑地低吼。
他那只没有被贯穿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抬起。
手中紧握着的,正是之前从张九斤褡裢里摸出来、染着悬尸黑灰的那枚三寸来长,通体漆黑,刻满细密古老符文的镇尸钉。
借着身体被洞穿,与尸王几乎贴身的距离,陈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那枚散发着深沉镇煞破邪气息的镇尸钉。
狠狠扎向尸王干瘪的,官服敞开的胸腔,那团禁锢着鎏金蚕蛊,翻滚蠕动的浓烈黑气核心。
“噗嗤!”
镇尸钉毫无阻碍地刺穿了破烂的官服,深深扎入了那团翻滚的黑气之中。
钉身上古老沧桑的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目的暗金色光芒。
“嗷呜——!!!”
尸王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剧痛和惊恐的凄厉咆哮。
仿佛被烧红的烙铁捅进了心脏。
它整个腐朽的身躯如同通了高压电般疯狂颤抖起来。
那团翻滚的黑气瞬间剧烈波动。
如同沸腾的油锅。
无数条穿刺缠绕着鎏金蚕蛊的漆黑怨气丝线,在镇尸钉古老符文的冲击下,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变得黯淡、崩解。
“吼——!!!”
尸王彻底狂暴了!它猛地抽回贯穿陈渡胸膛的枯爪。
“噗!” 陈渡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带飞出去,重重砸在翻倒的灶台旁,鲜血瞬间在他身下洇开一大片。
剧痛和失血让他眼前发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尸王根本顾不上陈渡,它枯爪疯狂地抓向自己胸口那根钉入的镇尸钉,试图将其拔出。
但那钉身仿佛生了根,暗金色的符文死死灼烧着它胸口的黑气。
每一次触碰都让它发出痛苦的嘶嚎。
更让它恐惧的是!
“唧——!!!”
一声微弱却带着无尽痛苦和一丝解脱的嘶鸣,猛地从它胸腔内传出。
是那条被禁锢的鎏金蚕蛊。
缠绕穿刺它的怨气丝线被镇尸钉的力量大量崩断。
它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它感受到了外界的气息。
感受到了柳七那微弱却熟悉的本源联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这条通体鎏金,如同最上等黄金熔铸而成的本命金蚕,在尸王胸腔内那团混乱的黑气中,猛地一挣。
尾部那条连接着柳七方向的,极其黯淡,几乎要断裂的金色丝线瞬间绷直。
“噗!”
一声轻响!
鎏金蚕蛊的身体,如同离弦的金箭,竟然硬生生从尸王胸口那被镇尸钉钉入的位置,破开了一个小洞,钻了出来。
它身上布满了被怨气丝线穿刺勒出的深深伤痕,金色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
尾部拖着那条微弱的金线,跌跌撞撞地飞向瘫软在地、气息奄奄的柳七。
本命蛊归体!
“呃……”
柳七浑身剧震,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萎靡的气息瞬间回升了一丝。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那条伤痕累累的鎏金蚕蛊如同归巢的倦鸟,虚弱地落在她掌心,化作一道微弱的金光,融入她的身体。
一股微弱却温暖的本源力量瞬间流遍她干涸的经脉。
而尸王,在鎏金蚕蛊破体而出的瞬间,如同被抽掉了主心骨。
“嗷——!!!”
它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充满无尽痛苦和空虚的咆哮。
整个腐朽的身躯剧烈地摇晃起来。
胸口那个被金蚕蛊破开的小洞和钉着镇尸钉的位置,浓烈的黑气如同失控的烟囱疯狂喷涌而出。
它身上的力量在飞速流逝。
眼窝中的幽绿磷火变得极其不稳定,明灭不定。
“吼!!”
它猛地转身,燃烧着最后疯狂的眼窝死死盯住了砸在灶台边、濒临死亡的陈渡。
一切的根源,都是这个蝼蚁,它要将他彻底撕成碎片。
枯爪再次抬起,带着毁灭的余威,抓向陈渡的头颅。
陈渡躺在血泊中,意识模糊,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死亡之爪,仅存的右眼里,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结束了…
突然!
“呃…咳咳…操…他奶奶的…当老子…死了吗?!”
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浓重东北腔和滔天怒火的咒骂声,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厨房里炸响。
是张九斤!
他竟然在剧痛和重伤中,被刚才一连串的巨响和能量冲击震醒了。
他挣扎着,用那条没断的胳膊,硬生生撑起半个身子。
那张油滑的胖脸此刻金纸一样,嘴角还挂着血沫子,但那双小眼睛里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他看到了贯穿陈渡胸膛的恐怖伤口。
看到了柳七的惨状。
看到了那扑向陈渡的恐怖尸王。
“狗日的…僵尸…玩意儿…敢动…老子兄弟…” 张九斤咳着血,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子豁出命去的疯狂。
他那只还能动的手,哆哆嗦嗦地伸向自己腰间那个鼓鼓囊囊的褡裢。
尸王的枯爪,距离陈渡的头颅,仅剩半尺。
“请…请老仙儿…上身…助我!!!”
张九斤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
他咬破舌尖,一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精血狠狠喷在褡裢里摸出的东西上,不是法器,而是一个巴掌大小、用褪色红布包裹的,皱巴巴的刺猬皮。
那刺猬皮沾了精血,瞬间如同活了过来。
一股古老、野性、带着浓重土腥味和暴戾气息的意念轰然降临。
张九斤的身体如同吹气球般猛地膨胀了一圈。
皮肤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密密麻麻、如同钢针般的灰白色虚影尖刺。
他的眼睛变得血红,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的竖瞳。
一股狂暴凶戾的气息冲天而起。
“嗷——!!!”
张九斤(或者说上身的“老仙儿”)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
他那只覆盖着虚影尖刺的胳膊猛地抡起。
速度快到拉出一道残影。
胳膊上那层灰白色的尖刺虚影瞬间凝实、暴涨。
化作一根根如同攻城锥般巨大的、闪烁着金属寒芒的骨刺。
“给老子——滚!!!”
覆盖着恐怖骨刺的巨大手臂,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后发先至。
如同一柄攻城巨锤,狠狠砸在了尸王抓向陈渡的枯爪之上。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金铁交鸣混合着骨骼碎裂的爆响。
尸王那覆盖着青黑色金属皮肤的枯爪,在张九斤这请“老仙儿”搏命一击的骨刺重锤下,如同脆弱的朽木,瞬间扭曲、变形、寸寸碎裂。
乌黑的碎骨和腥臭的粘液四散飞溅。
“嗷呜——!!!”
尸王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嚎。
断腕处黑气狂喷。
整个身体被这恐怖的力量砸得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
狠狠撞在厨房油腻污秽的墙壁上。
整个厨房都为之剧震。
墙壁被撞出一个巨大的凹坑,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
它胸口钉着的镇尸钉光芒大放。
破开的小洞黑气狂涌。
刚刚遭受重创的躯壳再也承受不住这毁灭性的打击。
“轰——!!!”
一声闷响!
尸王那腐朽的身躯,竟然从腰部以上,被张九斤这一拳硬生生轰断。
上半身如同被丢弃的垃圾,翻滚着砸在角落里,只剩下两条覆盖着破烂官服裤腿的下半身,还僵硬地立在原地。
粘稠腥臭的黑血和破碎的内脏碎片,喷洒得到处都是。
尸王的上半身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眼窝中的幽绿磷火疯狂闪烁、摇曳,如同风中残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即将熄灭的绝望。
它挣扎着,枯爪徒劳地抓挠着地面,似乎还想将断掉的身躯拼凑起来。
而发出这搏命一击的张九斤,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瘫软下去,覆盖体表的骨刺虚影烟消云散。
他“噗”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脸上那层不正常的红光瞬间褪去,变得死灰一片,直接昏死过去,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
强行请动远超自身负荷的“老仙儿”,代价几乎抽干了他最后的本源。
厨房里,只剩下血腥味、尸臭味,还有锅里鬼婴被滚烫血水灼烧发出的微弱嘶鸣。
陈渡躺在血泊里,胸膛那个贯穿伤还在汩汩冒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子,肺里跟拉风箱似的。
左眼那儿,金蓝光和那团黑气还在死磕,疼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看东西都重影。
他勉强偏过头,看见柳七正手脚并用地朝他爬过来,脸上又是泪又是血,嘴里好像还在喊他名字,但耳朵里嗡嗡响,听不清。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两截尸王的烂肉,上半身还在那抽抽,下半身杵着像根烂柱子。
再看到彻底没动静的张九斤,心里跟压了块冰似的。
妈的,这就算…赢了?
突然!
“唧…唧唧…”
一阵极其微弱、如同垂死虫鸣的声音,从尸王那断掉的上半身胸口传来。
陈渡的傩瞳虽然被黑气污染得厉害,但那点残存的金蓝光还是让他看清了。
尸王胸口那个被金蚕蛊钻出来的小洞里,在那团还在冒的黑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地蠕动。
不是金蚕蛊!
那玩意儿早飞回柳七身上了。
那东西很小,只有指甲盖大,颜色是那种极其污浊、令人作呕的暗金色。
像是劣质铜器上长满了铜绿脓疮。
它似乎被镇尸钉的力量和尸王的崩溃重创了,蜷缩在黑气里,散发着一种阴险、怨毒、如同附骨之蛆般令人极度不适的气息。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没等陈渡细想,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左眼深处,那正和漆黑死气厮杀的金蓝傩光,似乎感应到了那个暗金色小东西的存在。
光芒猛地一涨!
不是攻击,反而像是饿狼看到了血食。
一股难以抗拒的、源自本能的吞噬渴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陈渡的意识。
“不…不行…”
陈渡心里警铃大作,这鬼东西也想要?
但他根本控制不了!
只见左眼爆射的金蓝光芒猛地分出一股,不再理会纠缠的漆黑死气。
如同一条贪婪的巨蟒,瞬间跨越空间,狠狠扎进了尸王胸口那个破洞里,精准无比地缠绕住了那个还在蠕动的暗金色小东西。
“唧——!!!”一声尖锐到非人的惨嘶。
那暗金色的小东西被金蓝光芒死死缠住、勒紧。
它疯狂地挣扎扭动,试图释放出污浊的金光抵抗,但在蕴含了傩戏本源和极阴玉佩双重异变的金蓝光芒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噗!”
一声轻响。
那暗金色的小东西,被金蓝光芒硬生生从尸王胸口破洞的黑气中扯了出来。
然后,在金蓝光芒的包裹下,如同被拖拽的猎物,瞬间被拉回了陈渡的左眼空洞。
“呃啊——!!!”
陈渡感觉自己的左眼球像是被塞进了一颗烧红的、长满尖刺的铁球。
那暗金色的小东西一进入眼球,就疯狂地释放出污浊的金光和怨毒的气息。
与里面原有的漆黑死气,金蓝傩光瞬间搅成了一锅更加混乱、更加恐怖的浆糊。
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眼前一黑,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柳七扑到他身边那张惊恐绝望的脸。
还有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前,左眼深处那疯狂搅动的、金、蓝、黑、污浊金四色混杂的混沌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