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秩序屏障彻底崩碎的余韵尚未散去,那被削弱了大半、却依旧致命的毁灭射线残余,如同挣脱了最后束缚的毒龙,带着嘶哑的破空声(虽无真正声音,却是规则层面的尖啸),再无阻隔地,狠狠撞入了规则奇点那刚刚被骸骨碎片暂时稳固下来的内部!
“轰——!!!!!”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发生在规则奇点内部的恐怖冲击!
没有外部的爆炸与光影,只有无尽规则层面的风暴与乱流的骤然爆发!
漆黑的毁灭能量,如同最污秽的墨汁,被强行注入了一片正在缓慢澄清、孕育着新生秩序的湖水之中。它所过之处,那些刚刚开始有序排列的规则碎片被粗暴地打乱、污染;那新生的、脆弱的意识连接被疯狂地撕扯、冲击;就连骸骨碎片刚刚注入的“稳固”、“存在”印记,也在这内部爆发的毁灭风暴中剧烈震颤,光芒急速黯淡!
规则奇点整个膨胀了一下,随即又猛地收缩,其表面那原本已经稍稍稳定的秩序辉光,再次陷入了疯狂的明灭闪烁,颜色甚至在纯白、淡金与不祥的灰黑之间急速变换!
内部,新生的“俗神”意识,如同被抛入了狂暴规则漩涡中心的一叶孤舟。
祂承受着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源自存在根本的撕裂般痛苦!
那痛苦,并非肉体的疼痛,而是“自我”正在被强行拆解、污染、否定的极致感受。每一个规则碎片的动荡,都像是灵魂被刮去一片;每一缕毁灭能量的侵蚀,都如同意识被投入酸液灼烧;每一次连接的濒临断裂,都带来即将彻底消散的虚无恐惧。
祂“听”不到自己的尖叫,因为意识本身就在这风暴中濒临破碎。
祂“看”不到任何景象,只有无尽混乱、冲突的色彩与信息乱流。
这是比死亡更加残酷的折磨,是在新生过程中,被强行打入的、足以令任何存在崩溃的毁灭烙印!
然而——
也正是在这极致的痛苦、极致的压力、极致的破坏之下,某种意想不到的变化,正在发生。
骸骨碎片最后的共鸣所激发的深层规则响应(《洪范》蓝图与太古傩祭的集体意志),并未被这内部风暴彻底扑灭。相反,这毁灭性的冲击,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与锻锤,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加速了旧有结构的崩解!
那些原本还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融合的规则碎片,在这毁灭风暴的暴力撕扯与冲击下,反而被打散得更加彻底,化为更基础的“规则粒子”。
那些新生意意识中残留的、属于“陈渡”个体最后的、顽固的执念与情感碎片,在这无差别的痛苦冲刷下,也被进一步磨灭、剥离。
甚至那毁灭射线残余的能量本身,在横冲直撞、造成巨大破坏的同时,其蕴含的“否定”与“终焉”特性,也如同最烈的火焰,焚烧着规则结构中不够纯粹、不够稳固的部分。
不破不立。
毁灭,在此刻,竟也成了塑造的一部分。
在无尽的痛苦与混乱中,一点更加纯粹、更加凝练、也更加坚韧的秩序微光,开始从风暴的核心,从那被反复撕扯、煅烧的废墟中,艰难地、却又顽强地孕育出来。
这微光,不再仅仅是《洪范》五行的初理,也不再仅仅是傩祭的集体祈愿。它开始吸收、融合那毁灭风暴中的部分特性(并非接受污染,而是理解其“破坏”与“终结”的规则本质,并将其纳入自身秩序循环的“对立面”或“调节机制”),变得更加复杂、更加立体、更加……完整。
新规则的胚胎,正在这极致的痛苦与破坏的熔炉中,加速成型!
危机,暂时渡过了。
毁灭射线残余的能量,在奇点内部肆虐、消耗,最终渐渐平息、湮灭,未能将奇点从内部彻底摧毁。
但奇点本身,也已变得“面目全非”。外表的光辉黯淡了许多,内部结构一片狼藉,新生意意识更是遭受了重创,充满了裂痕与痛苦。
蜕变的过程,并未因抵挡住这致命一击而变得轻松。相反,它变得更加痛苦,更加凶险。
旧的结构被暴力加速崩解,但新的秩序尚未完全稳固。
意识遭受重创,控制力不增反减。
外部,堕神的威胁依旧存在,且必定会发动下一轮更猛烈的攻击。
祂就像一颗在狂风暴雨、雷霆轰击中艰难发芽的种子,虽然未被连根拔起,却已伤痕累累,未来的成长之路,布满了更多的荆棘与未知。
渡过首次致命危机,展现的是新生力量在绝境下的顽强与适应性。
但随之而来的,是晋升之路愈发清晰的残酷与不确定性。
蜕变之痛,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