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穿透云层时,太虚山的轮廓已清晰可见。山顶的共生阁笼罩在淡金色的灵光中,阁前广场上,新一批年轻修士正在演武,归墟剑的残影与暖光剑的虹彩交织,少年们的喝喊声顺着风传到舟上,透着蓬勃的朝气。可苏寒四人脸上没有半分轻松,冰原那灰紫色的寒煞雾、碎裂的寒煞晶,还有星璃提到的各域灵脉异常波动,像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
灵舟刚在广场落地,星璃便提着星盘快步迎上来,盘面上的光轨仍在微微颤动,对应九域的光点边缘都泛着一层极淡的灰雾:“师父,刚监测到西漠戈壁的灵脉也出现异常,流速忽快忽慢,像是有东西在暗中干扰。还有南泽的沼泽,那里的水灵脉突然涌出一股浑浊的气息,共生树的根系都开始发黑。”
苏璃立刻打开药箱,取出几株从冰原带回的共生树叶片——叶片边缘仍残留着灰紫色的印记,即使经过净化,印记也只是变淡,并未完全消失:“这些叶片上的寒煞残留,和南泽沼泽的浑浊气息、西漠戈壁的干扰波动,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底层的能量频率很相似,都带着混沌残留的阴邪感。”
沈砚握紧归墟剑,剑身上的符文与星盘的光轨产生共鸣,发出轻微的嗡鸣:“看来不是巧合。混沌之主被净化后,残留的混沌之力散落在九域各地,这些力量正在与当地的灵脉特性结合,衍生出不同的邪煞——冰原是噬灵寒煞,南泽可能是腐水灵煞,西漠说不定是枯脉风煞。若不尽快找出解决办法,这些邪煞会像瘟疫一样扩散,整个共生灵脉网都会被污染。”
乌娅抬手召出暖光剑,虹彩在掌心凝成一道光镜,镜中映出各域共生亭的景象:冰原的共生树虽已恢复生机,但叶片仍比其他地方的浅淡;南泽的共生树周围,沼泽水泛着淡淡的浑浊,几只水鸟落在枝头,没一会儿便歪着头跌进水里,显然是被邪煞影响;西漠的共生树下,沙土已开始结块,根系暴露在空气中,显得干瘪枯萎。
“不能再等了。”苏寒转身走向共生阁议事厅,玄仙真气顺着脚步蔓延,将阁内正在处理事务的各域长老都引了过来,“立刻召集所有域落的族长和药师,半个时辰后在议事厅汇合,我们必须尽快制定对策,阻止邪煞扩散。”
半个时辰后,议事厅内座无虚席。焚天域域主的火焰符文在指尖跳动,显然是急火攻心;树灵族的长老捧着一株发黄的灵草,叶片上的脉络都透着灰黑色;南泽的水族长袖上还沾着沼泽的泥水,刚从灵脉异常的区域赶回来。
苏寒将冰原寒煞晶的碎片放在议事厅中央的石台上,碎片虽已失去能量,却仍泛着淡淡的灰紫色,让周围的修士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各位应该都察觉到了,九域各地正在出现不同类型的邪煞,这些邪煞源自混沌残留之力,会污染灵脉、侵蚀生灵,若不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今日召集大家,就是要群策群力,找出净化邪煞、稳固灵脉的办法。”
“苏仙长,南泽的腐水灵煞已污染了三成的沼泽水域,族里的孩童喝了沼泽水,都开始腹泻呕吐,药师们试了多种药液,都只能暂时缓解,无法根治。”水族长起身说道,语气中满是焦急,“再这样下去,南泽的生灵都会被邪煞害死!”
西漠的沙族长也跟着起身,手中握着一把结块的沙土:“西漠的枯脉风煞更难缠,它会顺着风扩散,吹过的地方,灵草枯萎、灵脉干涸,连我们族里最耐旱的沙棘都开始掉果。我们试着用灵力加固灵脉,可风煞会顺着灵力的缝隙钻进灵脉,反而加速污染!”
议事厅内顿时陷入一片嘈杂,各域的族长纷纷诉说着本地的危机,有的提议集中所有净化力量先处理最严重的区域,有的担心力量分散后被邪煞各个击破,还有的提出要重新封印混沌裂隙,防止再有邪煞涌出。
苏璃走到石台前,将从各域带回的样本一一摆出:冰原的叶片、南泽的泥水、西漠的沙土、腐水灵煞感染的灵草、枯脉风煞吹枯的沙棘……“这些样本我都检测过,邪煞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核心都有一层混沌残留的‘浊核’,只要能破坏浊核,邪煞就能被净化。但难点在于,不同邪煞的浊核特性不同,冰原的寒煞浊核怕热,南泽的水煞浊核怕干,西漠的风煞浊核怕固,需要针对性地制定净化方案。”
星璃的星盘突然亮起,光轨在石台上投射出一幅九域灵脉图,图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邪煞的分布区域:“星轨推演到,若不干预,七日之内,邪煞会扩散到九域六成的区域;十五日之内,共生灵脉网会彻底被污染,到时候,九域的灵脉会逆向反噬,生灵体内的灵力都会被灵脉吸走!”
“那还等什么!”焚天域域主猛地一拍桌子,火焰符文差点烧到桌角,“焚天域愿意派出所有火属性修士,先去冰原和西漠,用火焰净化寒煞和风煞!”
“树灵族可以去南泽,我们的根系能吸收沼泽中的浊水,再用灵力将浊核逼出水面!”树灵族长老立刻附和。
“冰灵族擅长控寒,虽然寒煞是邪寒,但我们能精准控制寒气的流向,配合焚天域的火焰,说不定能更快破坏寒煞浊核!”冰灵族老族长也跟着说道。
苏寒抬手压下议事厅的嘈杂,目光扫过众人:“各位的心意我明白,但盲目行动只会适得其反。焚天域的火焰虽能克制寒煞,但若控制不好,会灼伤冰原的灵脉;树灵族的根系吸收浊水,若浊核顺着根系进入树体,反而会污染树灵族的本源。我们需要一套既能针对性净化邪煞,又能保护灵脉的方案。”
他转身看向沈砚与乌娅:“沈砚,你带着归墟剑,联合焚天域、冰灵族的修士,去冰原和西漠,用指玄剑意的精准度配合火焰与寒气,破坏寒煞和风煞的浊核;乌娅,你带着暖光剑,联合树灵族、水族的修士,去南泽和灵汐海,用虹彩的滋养力护住灵脉,再用水力将水煞的浊核冲聚到一起,方便净化。”
随后,他又看向苏璃与星璃:“苏璃,你联合各域药师,根据不同邪煞的特性,研制针对性的净化药液——冰原用‘融寒液’,南泽用‘清浊液’,西漠用‘固脉膏’,务必在明日日出前赶制出第一批;星璃,你留在共生阁,用星盘实时监测各域的邪煞动向,一旦发现浊核聚集或灵脉异常,立刻通过灵脉网通知我们,同时协调各域的支援力量。”
最后,他目光扫过在座的各域族长:“各位族长,麻烦你们回到各自的域落,组织修士守护本地的共生亭和灵脉节点,一旦发现邪煞扩散,先用储备的净化药液暂时压制,等待支援。记住,保护灵脉优先于净化邪煞,若灵脉受损,即使净化了邪煞,九域也难以恢复。”
众人纷纷领命,起身告辞,议事厅内的嘈杂瞬间变成有序的行动。苏璃立刻带着药师们冲向药田,研钵研磨药材的声音很快响起;星璃回到观星台,将星盘与共生灵脉网彻底连接,光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台面;沈砚与乌娅则开始挑选随行的修士,归墟剑与暖光剑的光芒在广场上交织,吸引了不少年轻修士主动请缨。
苏寒站在议事厅的窗前,望着下方忙碌的身影,玄仙真气再次铺开,连接上共生灵脉网。九域的灵脉传来阵阵微弱的震颤,像是在诉说着痛苦,又像是在期待着守护。他握紧手中的归墟剑,剑身上的符文与灵脉的波动产生共鸣,发出坚定的嗡鸣。
夜色渐深,共生阁的灯火却亮了一夜。药田的方向传来药液熬制的香气,演武场的方向传来修士们操练的喝喊,观星台的方向传来星盘转动的轻响。每个人都在为守护九域而努力,就像之前无数次面对危机时一样。
次日日出时分,第一批净化药液已赶制完成,沈砚与乌娅带着随行的修士,分别朝着冰原和南泽飞去。苏寒站在共生阁的最高处,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又望向九域的方向。阳光洒在太虚山的每一个角落,也洒在九域的每一片土地上,虽然邪煞仍在蔓延,但他知道,只要他们五人同心,只要九域的生灵携手,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共生阁的钟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传遍了太虚山的每一个角落,也顺着共生灵脉网,传到了九域的每一个域落。钟声中没有焦虑,只有坚定——那是守护的信念,是共生的承诺,是九域生灵共同面对危机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