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传入空中潜藏的那尊百年血鬼本体耳中，它静静俯瞰着这一切，脸上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判断。
“她突破了，杀性极稳，是变异者。”
“不能再耗。”
“——让所有低阶血鬼撤出她的战区。”
命令一出，整个传送阵外区的血鬼突然开始“后退”，如潮水般主动避战，不再围攻若小萌。
她看懂了。
“你怕我再吞。”
她轻笑，声音带着隐约的嘲讽：“你以为，断了食物链，就能杀我？”
她没有追击撤退的血鬼。
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个“更好”的目标。
她缓缓抬头，看向高空，凝视那道模糊中伫立的巨大身影——那只还没亲自出手的百年血鬼真身。
远处传送阵核心广场，所有还活着的修士也终于明白了：
“她突破了。”
“她……稳住了圣境。”
“她不是要逃，她现在已经可战百年智慧血鬼了”
若小萌缓缓举起剑，气息已不再藏掖，一缕缕灵火在她身侧浮现，剑气凝于刃端，宛如一柄随时可劈裂天地的惩戒之器。
她低声开口，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在对天上的那头圣境血鬼宣战：
“圣境初阶，不是终点。”
“我要你，来成全我——圣境中期。”
她不是疯了。
她只是顺着这条杀出来的路，走到底而已。
青州城主传送阵广场，高塔倾斜，符阵震颤，传送光柱仍在摇摇欲灭的边缘挣扎。
血雾已退一线，尸横遍地，战局看似沉寂，实则杀意四伏。
各大修士家族的余部——林家、赵家、宋家、秦家，还有驻守的正道官军与监察司——此刻，全都在“看”。
他们看到的，是下方血雾中那个红衣少女，如同修罗化身，孤身踏入百年血鬼的气场中。
他们也看到，那头百年血鬼终于被她逼得放弃主控权，亲自站出，准备迎战。
一人，一鬼，气息皆为圣境，正面对峙于满目疮痍的传送阵外街区。
可这一刻，没有一个人出手。
“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宋家幸存长老眯眼问道，语气复杂。
“你见过人能靠吞噬血鬼修到圣境？”赵家修士冷笑，“她现在吞得比血鬼还凶，眼睛都金红了，那是什么功法？人能用？”
“她吞过同族，”秦家女修冷声道，“宋家的那个小弟子，你们别装忘了。我们看到她吸他的那一幕。”
“就算不是血鬼，也是走火入魔的异变体。”
众人沉默。
传送阵附近，是唯一的生路。
他们本应齐心协力、压制血鬼、重启传送，逃出生天。
但现在，有一个“非人非鬼”的恐怖存在，站在了所有人通往希望的道路上。
“她现在在帮我们。”林家家主低声，“拖住了那头圣境血鬼，我们为何不等她跟血鬼拼命？死一个是赚，死两个是赢。”
“你愿意在这个时候背后捅她？”
“……我不动，但我也不会帮。”
“那就坐看。”
监察司高台上，副统领冷眼扫过所有势力。
“你们这些老狐狸，算盘打得响。”
“你说什么？”有修士怒道。
“她杀了血鬼，你们得清场；她死了，你们抢阵位；若她两败俱伤，你们立刻补刀。”
他冷笑，“你们不是在救人，是在等一口‘人血大餐’。”
“她魔化在先，我们自保有错？”
“她杀了人族！”有人反驳。
“她救了你们所有人，没有他再你们谁能挡的住这个百年智慧血鬼？。”
副统领一句顶回，“而你们现在，就像豺狗一样蹲在山崖上，等猛虎和狮王互咬完，你们去舔残骨。”
下方战局，若小萌静立不动。
她当然察觉到了。
这些人没打算帮她，甚至连维持阵法都懒得假装。
他们以为她看不懂？
他们以为，她就是个疯魔、不识人心？
她看得清——清得不能再清。
但她也明白，根本不重要。
“我不需要你们。”
她抬起头，看着那站在战场另一侧、比她高出两丈、气息如山的百年血鬼
她的气息再度升腾，莲印剧烈震荡，已开始初步试探圣境中期的门槛。
这一刻，她不是等待支援的盟友。
她是站在战场最前的人，是用敌人的血为自己铺路的人。
她知道，她的敌人不仅是眼前这头血鬼。
还有身后那群冷眼旁观、等她死透的人。
好。
那她就杀到，所有人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传送阵广场边缘，时间仿佛凝滞了半息。
一人，一鬼，分别立于战场两端，气息绷到极致，仿佛轻轻一触就能引爆整座城池。
风，从血鬼背后拂过，带着腐臭和寒意。
火，从若小萌脚下燃起，是灵气燃烧、魔功翻腾的征兆。
忽然，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动了！
轰！！！
空气炸裂的那一瞬，没有人能看清她和血鬼是如何交手的。
所有人只看到一道赤红光芒与一道黑红魔影硬撼在一起，然后……。
整座传送阵广场，轰然震荡！
巨大的冲击波横扫四方，石板炸裂，地面崩塌，灵力掀起十丈高的飓浪，连外环观战的修士都被迫后退数步。
“这……是圣境之战！”有人失声惊叫。
“那种动静……她不是刚入圣境，她的气场已经逼近中期了！”
“这根本不是人族战法，她的血气……比血鬼还血鬼！”
战圈中央，若小萌脚踏爆裂的地砖，肩膀在发颤，指尖仍抓着剑柄，但虎口已经裂开，鲜血淌满了半只手臂。
她正面硬撼百年血鬼的一击，没有死。
她硬生生地吃下了圣境级别的力量冲击，甚至还划破了那血鬼胸口的一层血甲。
“再来。”她吐出一口血，语气低冷。
百年血鬼盯着她，第一次感受到对等的压力。
这不是一场屠杀，也不是追猎。
这，是一场正面死战。
两者再度冲撞，拳爪剑芒交错，每一次碰撞都带起雷霆轰鸣，每一次灵力交击都扯碎空间中的灵脉结构，让四周法则震荡！
若小萌身上至少有五道骨裂，血管破损，但她越战越凶，越伤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