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婧本想等周蔚川出来后,和他们两人好好谈谈,可就早读课快要结束前的几分钟,年级组主任一个电话把她叫走了。
走廊空荡荡的,还没有学生出来,周蔚川推开办公室的门,拐弯后径直走向楼梯间———
阮璇就坐在那里。
通往楼顶的阶梯上,她穿着那身干净利落的校服,背挺得笔直,安静得像幅画。听到脚步声,阮璇微抬头,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快步走下几级台阶。
“蔚川。”她轻声喊他,嗓音里压着点担心,“他和你说什么了?”
蔚川,阮璇一直觉得“周蔚川”这三个字念起来格外好听。
“蔚色浮空,川光入野。”
唇齿轻碰间尾音微扬,像是含着一颗糖,每一声都像情人间的私语,甜得让人忍不住想多唤几遍。
周蔚川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声音里带着笑意:“宝贝,这下可以放心了。在英才,没人再能给我们使绊子。”
办公室里那场所谓的谈话,其实他什么都没谈。
他刚坐下,只对孙鹏说了一句:“孙校长,昨晚贴吧的事,待会儿会有人跟您解释清楚。”话音未落,他二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的二伯声音沉稳有力,而向来趾高气扬的孙鹏却像个鹌鹑似的,全程弓着腰,不住地点头哈腰,“是是是,对对对,好的好的,没问题”。
周蔚川原本以为二伯三两句话就能解决,没想到老人家从校规校纪说到师德师风,又从学生权益谈到教育本质,硬是讲了半个多钟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直到下课铃响起,二伯才意犹未尽地挂断电话。
经过这一番流程,孙鹏早就心知肚明,周家分明是在护着阮璇,准确来说是周家在帮周蔚川护着阮璇。
昨天深夜的那场风波,阮璇分明才是蒙屈受辱的那个,吴向昶哪里是要他训诫阮璇?明明是吴家已经自身难保了,想借他之口向阮璇讨个人情,指望周蔚川能对他们吴家网开一面。
孙鹏握着电话,心里将吴向昶骂了千百遍,若在平日他们自然是称兄道弟;可如今吴向昶惹了不该惹的人,竟还有脸来牵连他?
挂断电话后,孙鹏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转向周蔚川:“周同学啊,老师之前不知内情,现在总算明白了。
“你放心,以后你和阮璇同学尽管好好地,老师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孙鹏满脸堆笑地保证道。
周蔚川淡淡扫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孙校长多费心了。”
他不需要孙鹏多殷勤,只要对方明白他的意思就够了,他和阮璇本就引人注目,他不想再被无谓地打扰。
孙鹏连忙摆手,干笑两声:“不麻烦不麻烦,哈哈,都是应该的!”
等他话音落地,周蔚川便微微颔首示意告退。
孙鹏连忙点头哈腰,迭声应道:“好好好,你先回去吧。”
阮璇听完,偏头打量着他,眼尾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就这样?”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这么厉害?”
周蔚川被她含着笑意的目光看得心头微动,下颌不自觉地抬了抬:“嗯———”
他素来沉稳的声线里难得透出几分少年意气,“也不看看你男朋友是什么人?”
“哦?”阮璇拖长尾音,装作苦恼地蹙眉,“什么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