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根黑铁柱倒下的瞬间,我胸口的气血还在翻涌,雷使那记带着紫电的飞踹力道极猛,撞得我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玄机子师叔扶着我刚站稳,头顶的云层就再次发出闷响,剩余两根铁柱上的铁链剧烈震颤,紫黑色的阴气顺着链身疯狂攀升,竟在云层中凝聚成一张巨大的雷网,无数紫电在网眼间窜动,看得人心头发紧。
“不能再耗了!” 阿朵突然蹲下身,指尖抚过地面被雷电灼烧的焦土,目光扫过四根铁柱间的铁链,“我师父说过,这种引煞阵法都有传导枢纽!雷使的阵法靠铁链传导阴气,只要斩断铁链,阵法就破了!” 她话音未落,就从药篓底部抽出一把缠着红布的短刀,刀身黝黑,刃口却泛着暗金色的光泽,正是苗寨的断阴刀。
我眼前一亮,刚要迈步却被玄机子师叔拉住:“守义,你阳炎玉的力量刚爆发过,需得喘口气。让珍香先缠住雷使,你我趁机斩链!” 他说着掏出最后两张雷符,贴在桃木剑上,符纸在阴气中竟顽强地燃着微光。
“珍香,看你的了!” 我握紧青云剑,阳炎玉在掌心缓缓积蓄力量。珍香的虚影立刻从剑中冲出,红衣在阴风里展开,如同一只矫健的火鸟:“道爷放心!” 她身形一晃,化作数道红影,朝着石洞中的雷使飞去。
雷使刚捡起掉落的雷锤,见红影袭来,立刻挥锤砸去,青铜锤身带着紫电横扫,却只砸中一道虚影。“雕虫小技!” 他冷笑着转动雷锤,想引雷轰击红影,可珍香的真身早已绕到他身后,剑魂光芒突然暴涨,化作一道红绳缠住雷锤的木柄。
就在雷使发力想甩开红绳的瞬间,异变陡生 —— 珍香的虚影突然收紧,剑魂光芒竟顺着雷锤上的雷纹逆流而上,将紫电硬生生逼回锤身!“怎么回事?” 雷使脸色骤变,想要松手却为时已晚,那些被引回的紫电顺着他的手臂窜入体内,“噼啪” 的电流声中,他的头发根根竖起,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又惊又喜,这竟是剑魂的新用法!珍香竟悟透了用剑魂引导阴气反噬的诀窍!“是阴阳相济的道理!” 玄机子师叔适时喊道,“剑魂属阳,却能借阴煞之力反哺其主,这丫头的剑魂竟有如此灵性!”
雷使被自己引来的雷电击中,半边身子都麻了,青铜雷锤 “哐当” 一声脱手落地,砸在石地上溅起火星。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胸口剧烈起伏,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电纹,像是被雷印刻下的诅咒,看着格外狰狞。“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目眦欲裂,不顾身体麻痹,朝着珍香的虚影扑来。
“就是现在!” 我抓住时机,足尖点地跃起,阳炎玉的力量瞬间注入青云剑,金色的火焰顺着剑身暴涨三尺,将周围的瘴气都烧得滋滋作响。我瞄准最左侧那根铁链,借着下落的力道挥剑劈下 —— 这一剑凝聚了我残存的所有灵力,剑刃与铁链相撞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铛!”
铁链上的阴煞被阳炎灼烧,发出刺耳的嘶鸣,黑色的煞气不断消散。我咬紧牙关,手腕用力一旋,剑刃顺着铁链的缝隙切入,阳炎顺着切口蔓延,将铁链烧得通红。“给我断!” 我大喝一声,猛地抽剑,那手臂粗的铁链应声而断,断口处的火星溅落,在空中化作点点飞灰。
几乎在铁链断裂的同时,头顶云层中传来一声脆响,一道引雷符失去阴气支撑,化作纸屑飘散。雷网的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紫电的窜动也迟缓下来。“有效!” 阿朵见状,立刻绕到右侧铁柱旁,断阴刀在她手中翻转,刀刃对准铁链的连接处。
她深吸一口气,口中默念苗语咒语,断阴刀突然发出 “嗡鸣”,刃口的暗金色光芒愈发浓烈。“喝!” 阿朵纵身跃起,刀身带着破空声劈下,断阴刀本就克制阴煞,刀刃刚触到铁链,就将上面的阴气驱散大半。只听 “咔嚓” 一声,右侧的铁链也被斩断,两根断链如同死蛇般垂落,在地上抽搐着失去活力。
剩余两根铁链失去左右支撑,立刻剧烈晃动起来,铁链上的符咒光芒飞速黯淡,原本源源不断涌入云层的阴气瞬间断流。雷使见状彻底慌了,不顾身体还在麻痹,挣扎着想去捡雷锤:“不可能!我的天罚阵怎么会破!”
珍香的虚影早已飘至他身后,剑魂光芒再次化作红绳,牢牢缠住他的脚踝。雷使刚弯腰,就被红绳猛地一拉,重心失衡摔在地上,脸正好磕在雷锤旁,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玄机子师叔趁机上前,桃木剑带着雷符的金光,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雷使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黑血。
我提着青云剑快步上前,阳炎还在剑身上燃烧,映得雷使的脸忽明忽暗。“阴罗教作恶多端,害了无数无辜性命,今日再除你一使!” 我话音未落,剑刃就带着金色的火焰,刺入他的胸口。
阳炎的力量在他体内瞬间爆发,烧得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刺破山谷,惊得林中飞鸟四散。雷使的身体在火焰中剧烈抽搐,皮肤一寸寸化作紫电消散,那些紫电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汇入青云剑中,被剑魂吸收。他消散的地方,只留下一枚刻着 “阴罗?雷” 的令牌,令牌上的雷纹还在微微闪烁,像是不甘熄灭的余烬。
阿朵急忙捡起令牌,指尖刚触到牌面,脸色就猛地一变:“不好!这令牌上的煞气比之前的都重,而且……” 她举起令牌,令牌上的雷纹竟朝着苗寨的方向闪烁,“雷使提前在这里设伏,说明苗寨的危机比我们想的更急!他们肯定已经开始行动了,得快!”
我接过令牌,将其嵌入青云剑的凹槽中,剑身上的八枚令牌同时亮起,发出耀眼的光芒,剑身映出的苗寨景象愈发清晰 —— 寨门的吊桥已经断裂,隐约能看到黑衣人的身影在寨中穿梭。“还有两日半!” 我看了眼天色,乌云已经彻底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驱散了瘴气岭的最后一丝阴寒,“必须在今日日落前赶到苗寨!”
玄机子师叔收起桃木剑,从行囊里掏出三枚补气丹:“先服下丹药恢复体力,前面的雾隐峡不好走,若是再遇埋伏,没力气可不行。” 他自己先吞下一枚,打坐调息起来。我和阿朵也立刻服下丹药,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涌入丹田,刚才损耗的灵力渐渐恢复。
珍香的虚影落在青云剑上,脸色还有些苍白:“道爷,刚才引导雷电反噬消耗了不少剑魂之力,接下来怕是不能再硬抗强敌了。” 我轻抚剑身,阳炎玉的光芒温柔地包裹住她的虚影:“辛苦你了,接下来有我们在,你好好休养。”
休息了大约一刻钟,我们再次动身。离开瘴气岭时,我回头望了眼那四根倒下的黑铁柱,铁链散落在地上,早已没了之前的煞气。玄机子师叔走在最前面,桃木剑在手中转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雾隐峡是去苗寨的必经之路,那里地势险要,很容易设伏,大家都小心些。”
阿朵握着断阴刀走在中间,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雾气:“雾隐峡的雾和瘴气岭的不同,是天然形成的,里面藏着很多毒虫,还有苗族的古老陷阱,不过我知道怎么走。”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竹哨,轻轻吹响,哨声清脆,穿透雾气,前方的草丛中传来几声虫鸣作为回应。
我提着青云剑走在最后,剑身上的九枚令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脚下的路。阳光洒在令牌上,反射出金色的光晕,让我心中安定了不少。虽然雷使已除,但苗寨的危机迫在眉睫,阴罗教的阴谋也还未揭开,可只要我们三人齐心协力,手中握着正义之剑,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穿过瘴气岭,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浓,雾隐峡的轮廓隐约可见。峡口的巨石上刻着古老的苗文,风吹过峡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阿朵停下脚步,吹响竹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对我们说:“进去后紧跟我,别碰两边的藤蔓,那里面藏着毒刺。”
我们跟着阿朵走进雾隐峡,雾气沾在脸上,带着一丝清凉,却也让视线变得模糊。珍香的灵剑在掌心微微发烫,令牌的光芒更加明亮,像是在提醒我们前方的危险。我握紧剑柄,阳炎玉在掌心蓄势待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苗寨,救出族人,阻止阴罗教的阴谋。
“加快脚步!” 我对阿朵和玄机子师叔说,“争取在日落前走出雾隐峡,离苗寨就不远了。” 两人点头,脚步也加快了几分。雾气中,我们的身影不断前行,阳光在身后渐渐西斜,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正邪较量的漫长与艰难。
但我知道,只要心中的信念不灭,手中的剑不停,就一定能迎来胜利的曙光。苗寨的族人还在等着我们,钱塘江的大潮还在等着我们去阻止,这场与阴罗教的战斗,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