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的晨钟还在耳畔回响时,我们已踏上前往苗寨的路。赵虎牵着三匹枣红马走在最前,腰间的铁链碰撞出清脆声响,珍香挎着装满草药的竹篮紧随其后,灵剑在她腰间轻轻晃动,剑穗上的红绸被风扬起,像一团跳动的火焰。我将玄机子赠予的《护世要录》揣在怀中,锦盒里的幽冥晶碎片偶尔发烫,似在与沿途的阳气遥相呼应。
“道爷,你看那片药田!” 珍香突然指向远处,山谷间的梯田里长满深绿的草药,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银光。阿朵穿着靛蓝苗服站在田埂上,银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见我们走来,她快步迎上前,手中还攥着刚采的阳藿草:“就猜你们今日到,青禾在后山炼蛊呢。”
苗寨的吊脚楼依山而建,木楼间挂满晾晒的草药束,空气中弥漫着清苦的药香与潮湿的泥土气息。青禾正蹲在晒谷场的火塘边,陶锅里煮着泛着绿光的汁液,见我们进来,她立刻举起手中的竹哨:“道爷快看!我把沼泽巫蛊哨修好了!” 哨身由墨色竹节制成,刻着细密的蛇形纹路,吹口处镶嵌着一小块兽骨,正是之前与幽冥傀儡作战时折断的那支。
夜晚的苗寨被月光笼罩,阿朵将我们领进寨中最大的吊脚楼,火塘里的炭火噼啪作响,墙上挂着的兽皮地图标注着苗寨与沼泽的方位。“长老们商量过了,” 阿朵往火塘里添了块松柴,火光映着她认真的脸庞,“苗寨的秘术不能断,我得留下教孩子们辨识草药、配制解药。” 青禾摩挲着巫蛊哨,声音带着一丝不舍:“沼泽部族的家园被阴气毁了,我要回去带领族人重建,还要用秘术净化被污染的水土。”
我望着她们坚定的眼神,忽然想起在青城幻境中初代道爷的话 —— 护世从不是一人之事。珍香靠在我身边,灵剑上的金芒突然亮起,一道纤细的光影从剑中跃出,在空中盘旋数圈后化作少女模样:淡金衣衫随火光轻摆,发间别着剑形金饰,正是珍香的模样,只是周身泛着柔和的光晕。
“剑魂化形了!” 青禾惊呼着站起身,伸手想去触碰,却被光晕轻轻弹开。珍香的化身笑着转圈,声音比往常更清亮:“道爷体内的阳气纯了,剑魂也能自由出入灵剑,以后走在路上,再也不用藏在剑里啦!” 她飘到阿朵身边,帮她整理好散落的草药,“这样道爷云游时,我就能一直陪着他了。”
阿朵从木箱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 “邪术录” 三字用朱砂书写,边角已被磨得发白。“这是我抄录的副本,” 她将书递到我手中,书页间夹着干枯的阳藿草标本,“里面记载了五教常用的邪术,还有苗寨传下来的破解之法,云游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书页上的字迹娟秀,在 “阴毒门蛊术破解法” 旁还画着草药图谱,正是之前她用来为我疗伤的活气散配方。
青禾则将巫蛊哨塞进我掌心,哨身带着她掌心的温度:“沼泽部族的人都能听懂这哨声,只要你吹响它,不管在哪,族人们都会带着火灵赶来支援。”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哨声还能驱邪,普通阴煞听到会立刻退散。” 我试着将哨子凑近唇边,刚吹响一个音符,火塘里的火苗突然窜高,化作细小的火灵在屋内盘旋。
次日清晨,苗寨的空地上摆满了竹篮,里面装着晒干的阳藿草、七星草、朱槿花,都是至阳的草药。老寨长拄着拐杖站在中央,银须在阳光下泛白:“按照苗寨的规矩,要为护世的英雄举行送行道。” 几位身着传统服饰的歌师唱起送别歌谣,歌声悠扬,村民们依次上前献上草药,孩童们则捧着用朱砂画的护身符,踮起脚尖塞进我怀里。
珍香的化身帮我接过草药,堆成小山的竹篮在晨光中泛着清香。老寨长将一碗米酒递到我手中,酒液里泡着三颗朱槿花:“这是苗寨的‘护世酒’,喝了它,走到哪里都有阳气护身。” 我仰头饮下,辛辣的酒液混着花香滑入喉咙,体内的天地阳心突然轻轻跳动,与酒中的阳气共鸣。
“多谢乡亲们!” 我放下酒碗,对着村民们深深鞠躬,“若苗寨有难,无论我在天涯海角,必定赶来相助!” 珍香的化身也学着我的样子鞠躬,金芒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引得孩童们阵阵欢呼。赵虎挠着头傻笑,将村民们送的草药往马背上捆:“道爷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护卫,谁要是敢欺负苗寨,先过我这关!”
临行前,我从行囊里取出两个瓷瓶,分别递给阿朵和青禾。“这瓶是玄阳松针,” 我指着递给阿朵的瓶子,里面装着泛着银光的松针,“采自青城山千年古松,能增强草药的阳气,培育新苗时撒上一点,不怕阴气侵扰。” 另一个瓶子里装着清澈的液体,“这是无根水,清晨收集的朝露,用它浇灌沼泽的土地,能加速阴气消散。”
阿朵将瓷瓶贴身收好,眼眶微微发红:“路上要保重,记得按时换药草。” 青禾则用力点头,将巫蛊哨举到唇边吹响,远处传来火灵的回应声:“我会在沼泽等你们回来,到时候给你们煮最甜的野果汤!”
珍香的化身飘到我身边,突然指向东方,金芒在她指尖凝聚成一道光柱:“道爷,你看那边!”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东方天际泛起淡淡的金光,比朝阳更浓郁。怀中的幽冥晶碎片突然发烫,与那道金光遥相呼应。“那里是东海岛方向,” 珍香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剑魂能感知到微弱的阳气异动,像是有至阳之物现世,说不定和幽冥封印有关。”
我握紧怀中的锦盒,《邪术录》的书页在风中轻轻翻动。阿朵和青禾挥手送别,村民们的歌声再次响起,与松涛声交织在一起。珍香的化身回到灵剑中,剑身上的金芒指向东方,仿佛在指引着前路。
赵虎牵着马走在前面,嘴里哼着刚学的苗寨歌谣。我翻身上马,望着苗寨的吊脚楼渐渐远去,心中既有离别的不舍,更有对前路的坚定。阿朵在苗寨传承秘术,青禾在沼泽重建家园,而我将带着她们的嘱托云游天下 —— 护世的道途或许不同,但守护安宁的心意始终相通。
阳光洒在马背上,灵剑的金芒与东方的异动遥相呼应。东海岛的至阳之物,幽冥界的潜在危机,还有天下各处的阴邪隐患,都在前方等待着我们。但我并不畏惧,因为掌心有天地阳心,剑中有珍香相伴,怀中还有伙伴们的信物与嘱托。
“出发!去东海岛!” 我轻夹马腹,枣红马扬起前蹄,朝着东方疾驰而去。赵虎紧随其后,马蹄声踏碎晨露,在身后留下一串坚定的回响。苗寨的歌声渐渐远去,但那份温暖的情谊与守护的信念,已深深融入心间,成为护世路上最坚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