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上石阶,身后的水眼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墨色黑水如喷泉般喷涌而出,夹杂着无数扭曲的水线 —— 那竟是被阴气同化的水草,每条都像毒蛇般在空中扭动。我猛地回头,只见扩大的漩涡中泛起浓稠的血光,一只覆盖着墨色鳞片的巨型手臂骤然伸出,鳞片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寒光,掌纹处布满细密的倒刺,竟有磨盘大小的手掌直拍祭坛石桩!
“小心!” 珍香的虚影瞬间挡在我身前,阳炎结界仓促展开,金色光罩与巨掌相撞的刹那,我听见骨骼般的脆响从结界内部传来。巨掌被弹开的瞬间,祭坛西侧的石桩已被拍得粉碎,碎石飞溅中,两名尚未解开铁链的村民惨叫着被卷入黑水,连尸骨都没留下。
“是水煞神的残肢!” 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死死攥着怀中的兽皮残页,“古籍说水煞神本体藏于万蛊池,残肢可化凶煞,遇阴气则显形!” 她吹响海螺哨的频率越来越快,哨音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部族的人该来了…… 再撑片刻!”
阿朵甩出三把燃着焚瘴草粉的符纸,火焰在黑水表面炸开,形成三道火墙。可巨掌竟直接穿过火墙,带着未散的火星再次拍来,掌风扫过之处,石壁上的钟乳石纷纷断裂坠落。我挥剑刺入地面,阳炎顺着石缝蔓延,在祭坛周围形成圈形火阵:“珍香,借我纯阳之力!”
珍香的实体虚影纵身跃到青云剑上,白衣在阴气中猎猎作响,淡金色力量顺着剑刃注入火阵。火焰瞬间暴涨三尺,巨掌刚触到火圈就发出 “滋滋” 的灼烧声,鳞片边缘泛起焦黑。可这不过是杯水车薪,水眼涌出的黑水越来越多,已经漫过祭坛的三级石阶,所到之处,连火阵的阳炎都黯淡了几分。
就在巨掌第三次扬起时,溶洞入口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二十余名身着青布巫袍的汉子举着桃木盾冲了进来,每人手中都握着张黄色符纸,符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水纹符咒。“是部族的镇水队!” 青禾喜极而泣,她从背篓里掏出面青铜令牌高举过头顶,“爷爷的令牌在此,速布镇水阵!”
领头的汉子眼神一凛,挥手喝道:“按六甲方位列阵!” 二十余人立刻分散开来,将水眼围在中央,同时将符纸贴在桃木盾上。“引天水之力,镇幽冥邪祟!” 随着齐声喝诵,符纸上的朱砂符咒突然亮起红光,二十面盾牌同时射出红色光带,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八卦图案,正对着水煞巨掌落下。
光带与巨掌相撞的瞬间,我听见刺耳的嘶吼从水眼深处传来,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巨掌表面的鳞片纷纷脱落,露出底下布满血丝的皮肉,在红光灼烧下不断萎缩。青禾趁机冲到阵前,将三枚刻着镇水符的兽骨埋入黑水边缘,“这是爷爷留下的镇水兽骨,能暂时锁住水煞的阴气!”
就在巨掌即将缩回水眼时,一道金光突然从溶洞顶部窜入,在空中化作张泛黄的符纸,“啪” 地贴在我面前的石壁上。符纸渐渐浮现出潦草的字迹,墨迹还带着未干的湿润,显然是仓促写就:“守义吾徒,急报 —— 查得黑水神教与阴罗教同出一源,皆奉五行煞神。阴罗掌火、土二煞,黑水司水煞,另有金、木二教隐匿南北。煞神觉醒需齐聚五行之力,破局必寻五行克制物。玄阳玉可暂镇水眼,速寻赤焰莲制水煞!—— 玄机子手书”
字迹浮现到最后,符纸突然剧烈晃动,“轰” 地化作火星消散,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檀香。我攥紧拳头,难怪之前遇到的阴罗教教徒身上有类似的煞气,原来两教本是同源!更让我心惊的是 “五行煞神” 的说法,若真被他们集齐五煞之力,后果不堪设想。
“玄阳玉!” 阿朵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袖,“第 75 章在古墓里找到的那块暖玉,说不定就是玄阳玉!” 我立刻从怀中掏出个锦盒,打开的瞬间,盒中白玉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周身萦绕着浓郁的纯阳之力 —— 正是玄阳玉!当初只当是块普通的暖玉,没想到竟有如此妙用。
水眼的黑水突然再次暴涨,巨掌竟又伸出半截,镇水阵的红光明显黯淡下来。领头汉子急声道:“符力快耗尽了!必须尽快封印水眼!” 我不再犹豫,抱着玄阳玉冲向祭坛中央的阵眼 —— 那正是水眼旁的凹陷处,三百年前道家真人封印时留下的痕迹。
珍香的虚影紧随其后,双手按在我背上:“道爷,我助你注入阳气!” 纯阳之力顺着手臂涌入玄阳玉,白玉表面渐渐浮现出与镇水符相似的纹路。当我将玄阳玉嵌入阵眼的刹那,水眼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墨色漩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涌出的黑水开始倒流,巨掌在红光与白光的双重压制下,终于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缩回了水眼。
玄阳玉在阵眼中不断旋转,散发出的白光形成透明屏障,将水眼彻底笼罩。屏障内的阴气被渐渐压缩,漩涡最终缩小到碗口大小,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只是表面仍泛着淡淡的黑气。青禾松了口气,瘫坐在石阶上:“古籍说玄阳玉是纯阳之精所化,果然能克制水煞阴气。”
领头汉子走到青禾身边,递过个羊皮袋:“族长临终前说,若祭坛出事,让你带着部族秘典去找能镇住水煞的人。如今看来,就是张道爷他们了。” 他从怀中掏出本线装古籍,封面上刻着 “水煞秘录” 四个古字,“这是部族世代相传的秘典,里面记载着赤焰莲的下落。”
青禾摩挲着古籍封面,突然抬头看向我:“道爷,赤焰莲生长在焚风谷的火山口,是克制水煞的至阳之物。我熟悉沼泽地形,愿意跟你们一起去寻找赤焰莲,彻底解决水煞之患。” 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不仅是为了部族,更是为了不让玄水巫祝的阴谋得逞。”
我刚要答应,青云剑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珍香的虚影从剑中跃出,指着溶洞北方:“道爷,你看!” 只见剑身上的阳炎竟泛起赤色光芒,映出一道细长的红光,直指向沼泽西北方。红光所过之处,空气中的阴气纷纷退散,隐约能看到远方的天际线泛着淡淡的赤雾。
“是焚风谷的方向!” 青禾看着红光消失的方位,“秘典说焚风谷常年被火山灰笼罩,谷中布满火煞之气,正是赤焰莲的生长之地。而且……” 她翻开秘典,指着其中一页,“秘典记载,焚风谷是火煞神的封印之地,阴罗教很可能在那里炼化火煞。”
阿朵将断阴锄别回腰间,掏出仅剩的半包焚瘴草粉:“正好,我的草粉快用完了,焚风谷的火山灰说不定能用来制新的蛊粉。” 她拍了拍青禾的肩膀,“有你带路,我们也能少走些弯路。”
我看着眼前的三人 —— 珍香的实体虚影在阳光下泛着淡金光芒,青禾抱着秘典眼神坚定,阿朵则摆弄着手中的蛊粉一脸从容。玄机子的传音符揭开了五行煞神的冰山一角,西南沼泽的水煞只是开始,北方的焚风谷、隐匿的金、木二教,还有尚未找到的其他四种克制物,前路注定布满荆棘。
玄阳玉在阵眼中仍散发着白光,将水眼牢牢封印。青禾部族的人正在清理祭坛周围的碎石,解救剩下的村民。溶洞外的雾气已经散去,阳光透过石门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握紧青云剑,剑身上的赤色光芒渐渐收敛,却在剑脊处留下一道淡淡的赤痕,像是在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出发吧,去焚风谷。” 我转身朝着溶洞入口走去,阳炎在前方照亮道路。珍香的虚影紧跟在我身边,青禾抱着秘典和阿朵并肩而行,身后传来部族众人的道别声。
沼泽的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起我们的衣角。远处的焚风谷方向泛着赤雾,隐约能听见火山喷发的闷响。我知道,这趟旅程注定充满危险,阴罗教的火煞势力、未知的火山险境、还有玄水巫祝可能的埋伏,都在前方等着我们。但只要手中握着青云剑,身边有珍香、阿朵和青禾,我就有信心找到赤焰莲,阻止五行煞神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