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临安府,买下这个宅子,又请了仆人和奶妈。
再加上50两一瓶的养骨液,杨晨又整天都在院子里练武。
家里根本就没有收入来源,完全是纯支出。
“这临安府的治安有这么好的吗?我都故意大手大脚的花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人对我动手?”
“这样的话,就是逼我通过正规的渠道去挣钱啊。”
杨晨摩挲着下巴,有些头疼。
“老爷,夫人吩咐老奴来请您用膳。“
一个鬓角斑白的老妈子恭敬地立在院门外。
杨晨微微颔首,信步向内堂走去。
穿过回廊时,隐约听见内室传来婴孩咿呀学语的声音。
推门而入,只见林芸娘正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蹒跚学步的杨真儿。
小丫头穿着绣花红袄,粉嫩的脸蛋上还挂着口水印。
见杨晨进来,林芸娘连忙将女儿交给候在一旁的奶娘,亲自为杨晨布菜。
自那日见识过杨晨与陆沉锋的战斗后,她便彻底明白了自己的本分。
虽然只有杨晨和林芸娘二人用膳,但八仙桌上却摆满了各色菜肴。
水晶肘子、清蒸鲈鱼、酱爆鹿脯,还有一笼刚出笼的肉馅灌汤包。
杨晨落座后便风卷残云般扫荡起来。
滚烫的包子一口一个,整盘鹿脯三两口就见了底,海碗装的肉粥仰头便尽。
不过盏茶工夫,满桌菜肴已所剩无几。
林芸娘取来温热的帕子,轻轻为杨晨拭去唇边的油渍。
虽然早已习惯杨晨惊人的食量,但今日这般狼吞虎咽还是令她暗暗咋舌。
她自然不知,杨晨方才突破锻骨境,身体已经进入了三次发育。
此刻浑身气血沸腾,正需海量血食进补。
单是这一顿饭消耗的肉食,就抵得上寻常百姓半月用度。
杨晨放下茶盏,沉声道:“让张全去正厅候着。“
不多时,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精瘦汉子快步走进正厅,正是府中跑腿办事的张全。
他躬身行礼时,袖口还沾着些尘土,显是刚从外头奔波回来。
“老爷吩咐的事,小的已经尽力打探了。“
张全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黑市的消息确实难寻,不过...“
他压低声音,“小的倒是结识了一个自称能弄到功法秘籍的掮客。“
杨晨眉头微挑。
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功法秘籍比黄金还要珍贵。
除了官府严格管控的正规渠道,寻常人根本无缘得见。
他原本想去黑市碰运气,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
“那人可靠么?“
张全搓着手道:
“小的不敢打包票,但那掮客说得煞有介事,还提到三日后在城南破庙有一场私下的交易...“
杨晨指尖轻叩桌面。
张全不过是个粗使下人,自然辨不出真假。
但既然有线头,总该试着扯一扯。
“你去传话,就说我愿意出高价,但要先验货。“
“知道了老爷。”
张全躬身退出正厅,转身时脸上谦卑的神色已然褪去。
他四下张望片刻,确认无人注意后,快步钻进了街角的醉仙楼。
二楼雅间内,一个身着锦缎的中年男子正独酌小菜。
见张全进来,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筷醋溜黄鱼。
“黄老爷,鱼儿咬钩了。“
张全搓着手凑上前。
“那杨晨说想要先验货。“
黄天霸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随手抛过一锭雪花银。
银锭在桌上转了两圈,被张全一把按住。
指腹摩挲着银面上“足色“两个戳记,他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去告诉他,明日午时,城外山神庙见。“
黄天霸终于抬眼,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从杨晨来到临安府的那天就已经盯上了他。
世人皆知财不外露,但那杨晨却偏偏反其道而行。
刚来第一天,就直接出手买下了一个宅子。
并且每天还花重金在药店购买大补之药,
之后就是每天待在家里练武,也不出门。
同时也没有人上门。
从这一点上看,就说明杨晨在临安府并没有亲戚朋友。
这在黄天霸眼里,妥妥地就是一个大肥羊。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出手,
而是派人去收集杨晨的信息,
最近终于查到,这杨晨是从一个叫做黑石城的小县城出来的,身后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背景。
既然这样,那他自然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了。
于是黄天霸就收买了张全,同时得知杨晨最近在收购锻骨法和下品功法。
这就说明,杨晨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磨皮境武者。
根本不足为惧。
黄天霸正想着,旁边的张全却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突然压低声音道:
“黄老爷,我还有一件事......”
“那姓杨的婆娘...生得跟画里人似的,等事儿办妥了,能不能...”
话音未落,黄天霸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
扭头看向张全。
他原以为这奴才不过是贪财,没想到竟如此不知死活。
“呵......“
黄天霸忽然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斟了杯酒。
“既然你开口了,自然......“
他指尖轻叩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要成人之美。“
张全闻言大喜过望,却没注意到黄天霸垂眸时,眼中闪过的冰冷杀机。
一个敢对主母起歹念的奴才,留着迟早是个祸害,说不准哪天也会捅自己一刀。
黄天霸抿了口酒,已经在心里给张全判了死刑。
.........
张全走出酒楼时,脸上还带着恍惚的笑意。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林芸娘的场景。
那日春光明媚,她穿着藕荷色罗裙从轿中款款而下,发间金步摇随着莲步轻晃,晃得他心尖发颤。
夜半辗转时,他总忍不住回想那截在阳光下泛着瓷光的颈子,还有罗裙下若隐若现的腰肢曲线。
这样天仙般的人物,合该配个举人老爷,却偏偏嫁了个武夫。
张全啐了口唾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杨府给的例钱确实丰厚,活计也轻省。
可每当看见林芸娘对杨晨低眉顺眼的模样,他心头就烧起一把邪火。
明日之后......
张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仿佛已经看见那高高在上的杨夫人钗横鬓乱的模样。
他猛地掐住自己大腿,才勉强压下喉间翻涌的燥热。
“横竖都是要死的人......“
他喃喃自语着,袖中的银锭被攥得发烫。
远处杨府的灯笼在风里摇晃,像极了那日林芸娘耳坠上晃动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