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败了。”
短短三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霜滕的心口,激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败了……竟败在一个凡人武者手里?”
妖魔王霜滕的心底翻涌着滔天的不甘。
他乃天生大妖魔,自降世便拥有横压一方的大妖魔之力。
其后纵横三界,踏遍千山万水,搜罗无数天材地宝,历经千辛万苦才冲破桎梏,登临妖魔王之境。
本以为从此可统御万妖,俯瞰众生,逍遥于天地之间,再无人能挡。
谁曾想,今日竟会折戟沉沙,殒命于此,而且是死于一个他素来轻视的凡人武者之手!
纵有万般不甘,千般怨愤,死亡的寒意还是如潮水般漫过四肢百骸,无可抗拒。
杨晨抬手,指尖轻凝。
刹那间,无穷无尽的烈焰凭空涌起,如狂怒的火龙般呼啸着扑向霜滕,将他的身躯瞬间吞噬。
烈焰之中,只听得到骨骼爆裂的脆响与不甘的嘶吼渐渐微弱。
最终,曾经不可一世的妖魔王,彻底化为一捧焦黑的灰烬,随风飘散,不留一丝痕迹。
【叮,检测到三十三种未知能量聚合体,可提取点推演值,是否提取?】
【是\/否】
“提取。”
随着杨晨的确认,杨晨的推演值又重新回到了十万点左右。
“不愧是妖魔王,一人提供的推演点就顶四个大妖魔之和,这样一来还不算亏本。”
“刚、刚刚……宫主竟把那妖魔王给杀了?”
“这……这怎么可能!我莫不是在做梦?妖魔王那样的存在,居然真的被宫主斩了?”
御景城内,无数道惊呼声骤然炸开,紧接着便掀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沸腾。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撼,眼底深处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杨晨,竟然真的斩杀了一头妖魔王?
这般情节,若是写进话本里,怕是要被读者指着鼻子骂荒诞不经,说作者胡编乱造。
可此刻,满城百姓皆是亲眼所见,那冲天的烈焰、妖魔王殒命的惨状历历在目,根本容不得半点虚假。
杨晨返回镇魔宫时,副宫主陈舞阳等人早已按捺不住,快步迎上前,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颤意:
“宫主……您真的将那妖魔王斩了?”
纵然亲眼目睹了结局,他们仍觉得像踩在云里雾里,不敢全然相信那纵横一方的妖魔王竟会如此轻易地殒命。
“嗯,他死了。”
杨晨淡淡点头,语气平静无波。
话音落下的瞬间,偌大的镇魔宫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的寂静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的震撼几乎要溢出来,久久无法平息。
“李总管,不知道你会怎么和陛下汇报今日之事?”
杨晨的目光缓缓移向一旁,落在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李总管身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让李总管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李总管听到杨晨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两条腿抖得像筛糠。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杨晨面前,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便使出浑身力气左右开弓,狠狠抽向自己的脸颊。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殿内回荡,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不一会儿,他的脸颊就肿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嘴角也溢出了血丝。
“杨宫主!杨宫主饶命啊!”
李总管一边抽着自己,一边涕泪横流地哭喊,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是小的错了!是小的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都怪小的瞎了眼,没认出您这尊真神!”
他哭嚎着,额头“咚咚”地往地上磕,很快就磕出了一片红肿:
“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了!要知道您有这般通天彻地的本事,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劝您……劝您投降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仿佛那几个字烫得他舌头都要烂了。
他趴在地上,像条丧家之犬般不住地哀求:
“您就当踩死了一只蚂蚁,放小的一条生路吧!小的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在您面前说半个不字了!”
李总管的求饶声情并茂,若是换了旁人,或许真会被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打动。
可他那些话,听在杨晨耳中,却只觉得虚伪得可笑。
杨晨何等人物?早已将人心看得通透。
李总管嘴上说得天花乱坠,那双眼珠子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和算计。
此刻,李总管心里正打着另一副算盘:
“这杨晨实力如此恐怖,连妖魔王都能轻易斩杀,绝非池中之物。他如今在御景城这般威风,定然是图谋不小。我先前那般得罪他,他怎会真心放过我?”
“好在他终究是臣子,总要忌惮陛下的威严。
只要他不敢当场杀我,肯随我进京面圣,到了陛下面前,我定要添油加醋,把他说得十恶不赦。
让陛下下旨将他千刀万剐,以泄我今日之辱!”
他越想越觉得这是唯一的活路,眼底的光芒也越发闪烁。
只是那点精光被浓浓的恐惧掩盖,一时之间难以察觉。
然而,这一切都逃不过杨晨的眼睛。
他看着李总管趴在地上不住磕头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老狐狸,嘴上求饶得越是恳切,心里盘算的杀招就越是狠毒。
既然如此,也不必再跟他多费唇舌了。
杨晨心中念头一定,便不再言语。
他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指尖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幽光。
一胎种,如同灵蛇般窜出,瞬间没入李总管的体内。
胎种一进入李总管的身体,便如鱼得水般迅速游走,眨眼间就找到了最合适的寄生之处,悄然潜伏下来。
几乎就在胎种完成寄生的刹那,李总管的动作猛地一顿,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脸上的惊恐和谄媚凝固了一瞬,眼神也变得有些茫然。
但这诡异的停顿只持续了片刻,他便缓缓直起身来,脸上的涕泪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肿胀的脸颊似乎也恢复了些血色。
他对着杨晨躬身行礼,神态恭敬而谦卑,竟与两人初次见面时,那副趾高气扬却又带着几分官场油滑的模样,一般无二。
仿佛刚才那个跪地求饶、丑态百出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