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颂宁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怨毒。
舒苒这个贱人就是故意的。
“大姨,我真的很不舒服。”蒋颂宁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刘美凤很担心蒋颂宁的情况,搀扶着她站起身:“走,大姨送你上去,这是我家,我看谁敢拦我!。”
“刘美凤同志,你这么做有失公平!”谢解放坐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先不说小宁是不是真生病了,但她现在是嫌疑人,怎么能私自离开?
刘美凤不服气的反驳:“我怎么有失公平了?难道你觉得小宁会偷我的钱吗?她可是我亲外甥女,谁偷钱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她!”
谢解放揉了揉眉心,他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和媳妇儿吵架,可现在她的行为实在说不过去。
“让小宁再忍忍吧,薛彦北他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小宁生着病让她怎么忍的住?有他这么当姨夫的吗?刘美凤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你这么护着舒苒,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那小宁也是咱们的亲外甥女,你为什么不心疼心疼她?”
眼看两口子就要吵起来了,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所有人不约而同朝门外看去。
薛彦北从车上下来,带着两名保卫科的干事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薛彦北他们回来的那一刻,蒋颂宁感觉一阵巨大的恐慌袭来,四肢瞬间冰凉,大脑像被洗劫过一样,一片空白。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进屋后,薛彦北的目光先朝舒苒看了一眼,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随即走到谢解放面前汇报情况。
“谢师长,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今早曾有人通过邮电局向嘉峪市汇款了三百块。”
听到嘉峪市这三个字,刘美凤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震惊的看向身旁的蒋颂宁,嘉峪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宁的家人都被下放到那边改造了。
“小宁,你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眼看真相被戳穿,蒋颂宁的脸上惨白如纸,她哆哆嗦嗦一把握住刘美凤的手。
“大姨,我……我不是故意偷你钱的,是我二哥出事了,他和人打架把人打进了医院,需要支付一大笔医药费,我爸妈身上实在没钱,就给我发电报过来想让我帮着想想办法,可是我身上也没钱,才一时糊涂偷了您的钱。”
“呜呜呜,大姨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哥被抓进去啊。”
一切转变的太快,刘美凤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真相。
她最信任的外甥女,首先排除的怀疑对象,竟然就是偷了她钱的小偷?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蒋颂宁哭的一脸伤心,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赔的钱太多了,我不知道怎么和您开口,您和大姨夫能收留我,我心里已经够感激了,实在没脸再向您借这么多钱了。”
刘美凤的脸色渐渐缓和一些,觉得蒋颂宁也是年纪小想的简单,又面皮薄不好意思向自己开口借钱,这才一时糊涂……
舒苒扑哧一笑,打断了刘美凤的思绪,其他人的目光也被她的笑声吸引过来。
舒苒清了清嗓子,收了笑意。
“你不好意思借钱但你好意思去偷啊,不仅偷还把脏水往我身上泼,现在你倒是先委屈上了。”这是什么鬼才逻辑?
蒋颂宁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恨不得把舒苒这张嘴撕烂了才解恨。
“小苒,你和我不一样,你是烈士遗属,大姨夫又把你当亲闺女看待,就算你偷了钱他也不会说什么,可我是来下放改造的,大姨、大姨夫能收留我已经是顶着很大的非议了,我不能留下污点再让他们难堪。”
舒苒心里一阵鄙夷,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蒋颂宁只要出了事就摆出一副“我成分不好,我很可怜”的嘴脸,试图唤起别人的同情。
其实前世她就发现蒋颂宁这人有点自私,还曾和顾景淮探讨过这件事。
可顾景淮听后只是冷淡的劝说她不要多想,说蒋颂宁性格只是直率了些容易让人误会,还指责她敏感多疑,对朋友不够真诚。
聊到最后,搞得她像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
直到发现他俩的奸情,她才如梦初醒。
根本不是自己多疑敏感,而是这对狗男女早就鬼混到了一起,顾景淮爱蒋颂宁爱的如痴如狂,怎么能容忍别人在他面前诋毁自己的白月光?
一旁的薛彦北眉头越拧越紧,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都是什么狗屁逻辑。
“蒋颂宁同志,你这番话的逻辑很有问题,你成分不好是你祖辈犯了大错牵连了你,你偷钱就是你的人品问题,不能因为舒苒的成分好就要接受你的栽赃污蔑,她的成分是她父亲用命换来的,这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舒苒猛然抬头看向薛彦北,眼睛里泛着炙热的光,同样的问题换了一个男人,得到的答案就不一样了。
薛彦北这番话让她更清楚的认识到,人和人的区别真的很大。
蒋颂宁被薛彦北一番铿锵有力的质问怼的哑口无言,整张脸一阵羞愤的赤红。
“我……我也不想的,可我没办法。”
薛彦北冷哼一声:“你从头到尾的说辞只让我看到了你的自私自利,如果你不想你还会这么做吗?你但凡有一点道德底线,就不会想出陷害一个无辜的人替你背黑锅。其实你心里一清二楚,只要把脏水引到舒苒身上,不仅解决了你家人的问题,你自己还能完美的隐藏在背后看她的笑话,这才是你最初的目的。”
怼完蒋颂宁,薛彦北心里长出了一口恶气,痛快多了。
舒苒冲着薛彦北感激一笑,随即紧接着说道:“差点忘记一件事,你往嘉峪市只汇了三百块,但你从谢伯母这里偷走的可是四百块,也就是说你还给自己留了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