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明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见她的着急也不似作假,才勉强问道:“什么事?”
徐春昭“哎呀”了一声,挽住她二姐的手臂想往外带:“我们去书房说吧,二姐。”
徐春明把胳膊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她不喜欢和别人这般亲近。
“好了,那就去书房吧。”徐春明整理好衣袖,冲杨景和点头示意后,就率先出去了。
徐春昭见此紧跟其后,她转头冲杨景和说:“二姐夫,我保证午膳前把我二姐送回来。”
说完,又急急的跟了上拉着她二姐的衣袖。
杨景和面带微笑的目送她们两个离开,但等她们的身影消失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
“公子……”秋吉刚想说什么,就被杨景和打断了。
“以后我不想听到任何妄议妻主的话。”
秋吉一怔,他觉得自家公子自从和徐小姐见过一面后,就偏心的厉害。
性情倒是没怎么变,就是对他比以前严厉很多。
特别是碰上徐小姐的事,不许他说一点不好。
他定了定神,终究不满压过了对公子的敬畏:“主君,相爷和三小姐总是把夫人叫走,根本就没考虑到今天是您和夫人新婚的第一天。”
他的语气里的不满直冲相府地位最高的几人,可谓是大不敬。
“秋吉,也不可妄议母亲和三妹。看来昨天罚的不够重,越发没了规矩,再加五张。”杨景和垂着眼眸,淡淡的呵斥。
秋吉一僵,整整十五张大字,他得写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这毕竟是相府,不能像以往那般了。就算这屋子里的人都是公子的,但还是小心为上。
“秋吉知错。”
杨景和拿起手中的绣棚,轻轻抚过那绣好的花纹,低声叹息。
他的妻主还没有接受他,也不知道他喜欢她,他需要让她意识到这件事。
不可让她再逃避了。
……
“说吧,什么事?”徐春明一进书房,便蹙眉问道。
徐春昭靠近她,压低声音道:“是长姐,等我们走了以后,她又回书房找母亲了。然后就被母亲罚去祠堂跪着去了。”
“什么?”徐春明错愕地抬头,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徐春璋一向孝顺冷静,怎么会在徐瑞明晃晃的给出台阶,让一步的情况下还回去?
她皱着眉,有着不确定的问道:“又是因为婚事?”
徐春昭叹了口气,也有些泄气:“虽然母亲把消息封了,但我当时也想偷溜着回去找母亲让她给我宽限时间,所以就正好撞见了。”
“确实是婚事。”
“但是不多。”她特地强调了一下,“母亲封的太快了,我是正好赶上才知道了点。”
徐春明这时倒是很意外。
在原主的记忆里和徐春璋处理杨星云的这件事情上,她冷静凌厉,不像一个心中有儿女私情的人。
而且从那时徐春璋对她说的话来看,也不像是一个和原主一样盲目的恋爱脑啊。
“因为那个男子身份太低,所以母亲不让?”徐春明猜测道。
这是在这种家族里,最常见的原因。
可是,如果是身份低的话,娶进来当小侍,当侧夫也是可以啊。
这里的女尊国也不流行一生一世一双人。
“难道长姐非要娶他当正夫?”徐春明继续猜测道。
徐春昭摇头:“都不是,母亲是很看重门第,但这件事和这个无关。”
说着,她环视了一下书房,靠近徐春明,声音压的极低:“好像是听说,那个郎君已经……不在了。”
徐春明心头一震,霍然转头看向她。
这就意味着,这件事不是单纯的门第之见,而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这个郎君如果是死在长姐最爱他的那一年,那将是绝杀。
没有人能撼动这个郎君的位置。
难怪,一向冷静的徐春璋也会如此失态。
徐春昭扯了扯她的袖子,第一次带着恳求的语气:“二姐,你去劝劝长姐吧!这件事情听说已经三年了,她还没有放下,我真怕她钻牛角尖。”
徐春明沉默了。
感情之事最为复杂,这还是牵扯到了生死,几乎是无解的。
况且,这件事情,她还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为什么找我?”徐春明皱眉问道。
她这几个月虽然和她们缓和了关系,但是也没亲近到这一步。
“二姐,你对情爱这一方面有经验的。你当初那么爱那个庶子,可现在也放下了,所以你去劝劝长姐吧。”徐春昭见她犹豫。连忙解释道。
徐春明有些无奈,她继续问道:“长姐和那个郎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啊,我当时也才十一岁!母亲又封锁了消息,我只知道这个郎君的死和长姐有点关系。”徐春昭已经有些着急了。
她自小就崇拜喜欢她的长姐,虽然刚开始听到长姐受罚时还有点幸灾乐祸。
毕竟从小到大只有长姐没有受过罚,还颇得母亲信赖。
可是,那是长姐啊!
是一直冷静一直保护她照顾她的长姐。
她一直那么优秀,是相府和母亲未来的希望和骄傲!
怎么可以沉浸在儿女情长里一蹶不振?
徐春昭越想越急,见徐春明还一直犹豫,对她的口气也开始变差了起来。
她虽然在乎这个二姐,但是她们两个才缓和关系没多久,是比不上她和长姐的。
“徐春明,你好生冷漠,这是长姐啊!你去劝劝能怎么?要不是我不会,我早就去了,还用的着来找你?”
徐春昭恼火地冲徐春明喊道。
徐春明静静地看着她,原本有温度的眸子霎时间冷了下来。
她没有感觉错。在这个家里,不管是之前的原主,还是现在的她,永远排在最末尾。
只要里面有一个人的利益与她冲突,那么被放弃的那个人只会是她。
所有的关心都是有限制时间,甚至是有限制条件的。
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她的情绪一时间翻涌了起来,连带着心口隐隐的钝痛也开始加剧了。
徐春昭见她表情难看了起来,马上就闭了嘴。
她知道她刚刚又控制不住发脾气了,顿时有些懊恼。
“二姐,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她的二姐,不住地解释道:“我现在过来不仅是我自己的意思,也有母亲的意思。”
见她二姐脸色依旧冷淡,脾气又有些要上来了,可是想到父亲的话,终究还是软着声道:
“二姐,我知道今天是你新婚第一天,确实不该拿这些事来烦你,父亲本来也不让我来的。可是真的只有你能劝劝长姐了。”
她说着,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