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夜炼“断命香”,只为斩断他身上的天道枷锁!
“你到底在做什么?!”
傅司寒的声音,像是裹挟着西伯利亚的寒流,一字一句,都带着冰碴,狠狠砸在沈清棠的心上。
他的双瞳骤然紧缩,平日里那足以让江城所有名媛沉沦的深邃眼眸,此刻只剩下惊怒与一丝难以察 ???的恐惧。
他几乎是破门而入,那股由幽冥草、断魂花和归墟灰混合而成的诡异香气,混杂着焦糊的味道,第一时间就钻入了他的鼻腔。
这味道,阴冷、死寂,绝非她口中所谓的“安神香”。
他的视线,如最锋利的鹰隼,扫过一地狼藉的灰烬,扫过那只造型古朴、却沾染着不祥气息的香炉,最后,定格在沈清棠那张比雪还要苍白的脸上。
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唇色尽失,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是他从未见过的疲惫与……决绝。
这副模样,哪里像是在研发什么新香料,分明像是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说话!”傅司寒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空气仿佛都被抽干,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却在触碰到她单薄衣衫的刹那,又猛地顿住,生怕自己失控的力道会捏碎了她。
沈清棠被他吼得心口一震,那股来自命数眼反噬的灼痛再次翻涌上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撕扯她的五脏六腑。
她强行压下喉头涌上的腥甜,缓缓抬起头,迎上他风暴凝聚的目光。
她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只是……想让你活得更久一点。”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颗投入深海的炸雷,在傅司寒的心中轰然炸响。
活得更久一点?
他是什么人?
傅氏集团的掌舵者,江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他的生命,需要她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来祈求吗?
一瞬间,过往种种疑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莫名其妙的出现,她那些神神叨叨的提醒,她对傅家那几个宿敌的精准预判,以及她偶尔看向自己时,眼神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悲悯与痛惜……
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在这里。
“所以,你早就知道?”傅司寒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知道我的命……有问题?”
他不是傻子。
站在他这个位置,早已见识过无数光明与黑暗。
对于所谓的“命数”,他从前嗤之鼻,但沈清棠的出现,让他不得不信。
沈清棠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呵……”傅司寒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充满了自嘲与怒火,“沈清棠,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需要女人躲在背后,用这种鬼祟伎俩续命的废物?”
雷霆之怒,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书桌上,珍贵的梨花木桌面应声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代价是什么?”他死死地盯着她,眼底血丝攀爬,像一头被触及逆鳞的困兽,“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是不是要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股尖锐的刺痛再次贯穿了沈清棠的胸口,她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看到她这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傅司寒所有的怒火瞬间被滔天的恐慌所取代。
他再也顾不上质问,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虚软的身体揽入怀中。
她的身体,冰得像一块寒玉,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清棠!”他慌了,彻底慌了。
什么帝王的尊严,什么男人的骄傲,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
他只知道,怀里的这个女人,这个他唯一想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正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伤害她自己。
沈清棠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贪婪地汲取着那份独属于他的温暖。
她知道,自己瞒不住了,至少,瞒不过他锐利的眼睛。
但真相,她绝不能说。
一旦让他知道“断命香”会引发“命火灼心”,知道她将在七日内承受三次生死浩劫,以他霸道偏执的性格,就算同归于尽,也绝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
到那时,他必死无疑,而她……或许能苟活,但一个没有傅司寒的世界,与地狱何异?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抬手抚上他紧绷的下颌线,声音微弱却坚定:“司寒,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没有拿自己的命去换,这只是一种……一种古老的祈福仪式。失败了,只是白费些力气,但如果成功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你就能彻底摆脱那该死的宿命,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岁。”
“我不信!”傅司寒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我只信我看到的!你现在的样子,像是‘白费些力气’那么简单吗?沈清棠,收起你那套说辞!”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书房,动作看似粗暴,却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头颈,生怕颠簸到她。
“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再踏进书房半步!”他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用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命令,“我会让林伯二十四小时守在外面,你休想再搞那些名堂!”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而冷硬。
沈清棠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离开,他是要去查,去动用他所有的力量,查清楚她今天到底在做什么。
果然,她隐约听到门外传来他压低却依旧威严的声音:“林伯,把今天所有监控调出来,查清楚夫人这几天接触过什么人,买过什么东西,特别是那些……不寻常的药材。另外,派人盯紧了,她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恢复了死寂。
窗外,刚刚还只是聚拢的乌云,此刻已经彻底压了下来,黑沉沉的,仿佛天都要塌了。
狂风开始呼啸,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悲鸣,像极了命运不甘的嘶吼。
沈清棠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里那股反噬之力如附骨之蛆,一点点侵蚀着她的生机。
她看着天花板,眼神却穿透了钢筋水泥,望向了那无形的命运之网。
傅司寒的行动,在她的意料之中。
但,他不懂。
他要斩断的,是过去与现在纠缠的线。
而她要做的,是用自己的命火,为他烧出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这件事,只能她来做。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逆命篇》那金色的古字再次浮现——
“断命香燃,命火初现。七日之内,三劫连环。一劫焚心,二劫灼魂,三劫……身陨道消。”
失败,就是死。
可她,没有退路。
傅司寒的怀疑和监控,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困住。
但这,也让她更加清醒。
今晚,就是第一个期限。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在午夜之前,进入那个唯一能隔绝一切窥探的空间密室,点燃那根承载着他们两人命运的……断命香。
她缓缓攥紧了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那尖锐的刺痛,让她混乱的思绪变得无比清晰。
时间,不多了。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审判奏响序曲。
而在这风声鹤唳的豪宅深处,一场无人知晓的豪赌,即将拉开帷幕。
赌注,是他的生,和她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