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形象,却始终无法确定哪一个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吧,不然再晚点下山,天就黑了。”住持的声音打断了宋霁的遐想。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笑容,让人感到格外亲切。
下山还是比较快的,他们也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山下,山下的人已经点着了烛火,虽然不算明亮,但看着很温馨。
她款步走出门去,只见周珩安正站在马车前,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青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久等了……”宋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声音中略带歉意地对周珩安说道。
“不久,公主尽兴就好。”周珩安嘴角亦勾起一抹弧度,柔声回应道。
这时,住持走上前来,挽留道:“公主可要留下用了晚膳?寺庙虽然简陋,但厨艺还是不错的。”
宋霁微笑着摇了摇头,婉拒道:“那今晚本宫还有其他安排,本宫就不留下来了,不过多谢住持好意。”
说罢,她转头给了云芝一个眼神。云芝心领神会,转身快步走向马车,不一会儿便从车内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恭敬地递给住持。
“这是京城的茶叶,您尝尝。”宋霁面带微笑,轻声解释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一般。说话间,她轻轻抬手示意云芝打开盒子,好让住持能够看清里面的茶叶。
云芝心领神会,迅速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茶香顿时弥漫开来。住持见状,赶忙上前几步,微微弯腰,双手接过盒子,然后抬起头,满脸笑容地说道:“多谢公主惦记。”
宋霁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回应道:“你应得的。”她今日在仙山寺心情格外舒畅,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两拨人寒暄了一会儿后,便相互道别。宋霁转身登上马车,刚刚坐稳,云芝就笑着告诉她:“柚菊姑娘已经在等您了。”
宋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她心想,柚菊还是懂得自爱的,知道在这个时候主动来见她,这说明柚菊也有“求生”的意识,这一点让宋霁感到颇为满意。
马车疾驰而去,车轮滚滚,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路上,宋霁透过车窗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心情愈发愉悦。
没过多久,马车就抵达了驿站。还没等宋霁下马车,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宋霁循声望去,只见柚菊正朝着她的马车方向跪下行礼。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宋霁吓了一跳。
“快快请起。”宋霁连忙说道,同时亲自上前几步,伸手将柚菊扶了起来。她关切地问道:“有什么话,随我进去说吧。”
柚菊感激地点点头,站起身来,跟随着宋霁一同走进驿站。周珩安则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宋霁面带微笑,引领着柚菊、云芝和周珩安等人走进自己的房间。一进屋,她便热情地招呼大家围坐在桌旁。
宋霁的目的很明确,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为柚菊创造一个温馨、亲切的环境,让柚菊能够放下顾虑,畅所欲言。
周珩安心领神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云芝见状,也迅速紧跟其后,坐在了宋霁的对面,并特意留出宋霁身旁的座位给柚菊。
柚菊一开始显得有些犹豫和抗拒,似乎对这个安排并不太满意。然而,当她看到云芝和周珩安如此自然地入座后,最终还是勉强地站到了宋霁的身边。
“怎么不坐下说呢?”宋霁注意到柚菊的不安,关切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遗憾。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柚菊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宋霁的脚边,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哽咽着说道:“公主,奴婢……我配不上……”
宋霁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连忙伸手想要扶起柚菊,焦急地说:“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我说到做到!”
然而,柚菊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无论宋霁如何劝说,她都不肯起身,只是一味地哭泣着,让宋霁感到十分无奈。
“公主,是奴婢对不起您,奴婢对不起……”柚菊的泪像珍珠掉了线一般。周珩安和云芝看她的样子,也赶紧起身。
周珩安再次向宋霁靠近,“公主向来明事理,又得皇上恩宠。这次皇上又委以重任。有什么事,公主定能为你解决,若是有什么真对不起公主的事情若是有什么苦衷公主为人心善,也会理解的。”他主动开口。
柚菊跪在地上开口,缓缓抬起头,说道,“若奴婢说那沈之蛮横不讲理,掠夺宫女为家奴、为通房丫鬟……公主可愿相信……”
宋霁瞬间如同五雷轰顶,“什么意思?你慢慢说……”
柚菊吸了吸鼻子,止住哭泣,“奴婢自进了紫微宫就是这样了,上一个掌事的宫女就是因为不从沈之而被折磨至死……”
“等奴婢接管紫微宫才发现,里面几乎没有人,只有公主来了,沈之才把她们从家里调过来给公主装装样子……”
“公主可愿意信我?”柚菊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宋霁,仿佛她是这世上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周珩安见状,将手搭在宋霁的肩膀上,宋霁这才稍稍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宋霁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周珩安身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确定。她似乎在向周珩安求证,想要知道柚菊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周珩安感受到了宋霁的目光,他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宋霁的肩膀,给了她一个信任的眼神。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宋霁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了一些。
宋霁转过头,重新将目光落在柚菊身上。她定了定神,然后开口问道:“那为何宫里那么多人,却从无一人上报过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