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泰民的脸上瞬间乍红乍白,支支吾吾道:
“……苏、苏秘书,这怎么回事?”
林益和杨海龙也顿时露出了万分讶异的神情。
袁飞的脸色自然不用多说,已经成了猪肝色。
只有夏欣雨和谢军用求解的眼神,看向了苏冬阳。
苏冬阳嘴角咬了咬,那抹不屑更加的明显:
“好,此事稍后说明。你们接着来看,我们知道,在成伟明案发的三天前,常厚德的办公手机和皮包就已经被盗,那么,案发当日下午,成伟明接到的那个电话,自然就是偷手机的这个人打过去的。”
什么?
谢军稍微愣了一下,追问:
“苏秘书,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提前盗走了常厚德的手机 ,其目的,就是为了完成接下来栽赃嫁祸的一系列动作?”
苏冬阳点了点头:
“没错,我已经追查到了这个盗取手机的人,这个人名字叫潘小伍,是个职业小偷,长期在昌州市辖区内流动作案。”
林益追问:
“可就算这个潘小伍偷走了常厚德的东西,这与常厚德买凶杀人完全没有必然的联系啊?”
苏冬阳不屑置辩的笑了笑:
“林局,别这么早下结论。潘小伍深夜潜入常厚德的办公室,偷走手机和其他物品之后,就连夜逃出了昌州市。这里,我先给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常厚德会将办公手机放在办公室。”
“为什么?”林益追问。
“因为常厚德的女儿常丽颖告诉我,她父亲常厚德一直有一个习惯,每天晚上七点之后,就会下班回家,将办公手机放在抽屉里,背后的用意是把下班后的时间留给女儿。由于常厚德的妻子在省城打理启发分公司,常厚德为了给女儿一个温馨的家的氛围,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两三年了。”苏冬阳继续说道。
“听你口气,你已经抓到潘小伍了?”林益的神色充满怀疑。
苏冬阳却反问:
“那你知道潘小伍将偷回来的手机,交给了谁吗?”
林益一怔:
“交给了谁?”
苏冬阳拍了拍手,向门外喊道:
“刚子,把人带进来?”
“是,阳哥。”
刚子答应了一声,和茂茂一左一右,将灰头土脸的潘小伍推了进来。
看样子,
潘小伍已经被修理的服服帖帖,脸上的巴掌印和鞋印都还没有消失。
潘小伍贼眉鼠眼,个子矮小,身材偏瘦,身上却穿着一件高档的皮夹克,十有八九也是偷来的。
会议室所有人更加的困惑。
这下,就连夏欣雨和袁飞的脸上,也都露出了极其诧异的神情……
嘿!
什么情况?
他们都不知道苏冬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就好端端的抓住了一个小偷,这也不能洗脱常厚德的杀人嫌疑吧?
苏冬阳眼眸一凛,逼视着潘小伍,问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想必不用我教你。现在,你先回答一下,你将常厚德的手机和竞标申请书偷走以后,交给了谁?”
潘小伍眼神暗淡,轻轻咳了一下,缩了缩肩,回道:
“我把手机交给了王炎。”
“什么?”林益和曾泰民同时被震惊。
潘小伍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却被刚子一下拽住了胳膊。
苏冬阳嘴角微翘,继续问道:
“潘小伍,说说你和王炎之间是什么关系?”
潘小伍点了点头,继续回答:
“我和王炎是好朋友,不久前,他让我去偷盗常厚德的办公室,要我一定拿到常厚德的手机和旧城改造项目竞标申请书……但至于干什么用,他没有告诉我。
我将常厚德的手机和申请书给他之前,于案发当日下午七点左右,给常厚德另外一个号拨通了电话,说我捡到了手机,让常厚德到市委大院附近来取……
做完这些后,王炎让我去外面避一避风头,担心我被抓连累到他。可我没想到成伟明居然死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刚子给找到了……”
刚子冷哼道:
“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吗?阳哥早已通过启发公司棋牌室的监控,锁定了你牌照为c的摩托车,并通过车管所查到了你。现在你老老实实给警察同志交代问题,争取轻判才是唯一出路。 ”
“嗯,我说的都是实话,既然栽了,那我就认栽。”潘小伍倒也不负隅顽抗。
这时。
林益和杨海龙的脸色已经非常尴尬。
眼睁睁的看着即将结案的案子,马上就要被苏冬阳彻底推翻调查结果,两人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曾泰民更是满脸通红,窘迫至极。
夏欣雨注视着苏冬阳,问道:
“苏秘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专案组的刑警们,也齐齐将眼神落在了苏冬阳身上,等待他进一步抽丝剥茧。
苏冬阳指着潘小伍,沉声说道:
“潘小伍偷走手机,王炎拿到手机后,给成伟明拨打过约见的电话。也就是说,常厚德从未主动打电话约见过成伟明。
而刚刚你们也看见了,既然匿名信与常厚德无关,那女人的衣物也便不能成为有效证据。王炎是被雇佣的,暗害成伟明和夏书记的主谋,另有他人。
就在刚刚,夏书记在市委大楼,差一点再次被害,这个人既然不是王炎,那说明案件依然非常复杂,待进一步梳理。
但可以断定的是,现在常厚德早已被警方控制,他根本没有机会指示凶手对夏书记实施第二次暗害。那么,刚刚有神秘凶手对夏书记下手,背后是什么人在指示?”
谢军看了看夏欣雨,又看了看苏冬阳,然后说道:
“我好像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幕后主使之人特别狡猾,他先雇佣了王炎,然后让王炎雇佣潘小伍拿到诬陷常厚德的证据,而最后再将王炎杀人灭口,这样一来,他买凶杀人并诬陷常厚德的整个线索就全部断了,对吗?”
谢军对夏欣雨和苏冬阳的示好,让袁飞尴尬的连连干咳了两三声
“咳……咳……咳……”
苏冬阳笑了笑:
“袁市长,你感冒了 ,还是受凉了?”
袁飞恼怒又不宜发作,只能按捺住性子,问道:
“苏秘书,你的意思是说,常厚德并没有参与暗害成伟明和夏书记?”
苏冬阳语气笃定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常厚德派人杀害成伟明,他怎么可能蠢到把项目竞标申请书留在案发现场?又怎么会自己将匿名信和女人衣物放在办公室抽屉里?又怎么会在案发前打电话给成伟明而故意暴露身份?又怎么会在手机被盗后前来公安局报案并留下笔迹?而且,刚才出现在市委大楼对夏书记发起攻击的人,又是谁?”
谢军点了点头:
“这样看来,常厚德的确是被人栽赃陷害的,真凶另有其人呐!”
苏冬阳眼眸泛冷,逼视着曾泰民:
“曾泰民,现在该你了,我来问你,你怎么会将我的笔迹,鉴定成了常厚德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