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魔城深处,万魔鼎吸纳苍生苦难能量的异象渐息,鼎身裂痕在代码井白光的强行弥合下暂止恶化,然其搏动已显滞涩。幽冥尊主与叶残生的惊天一击对撼余波仍在破碎虚空中回荡,两人气息皆有不稳。魔尊模糊面容下,那双秩序与混沌之眼首次掠过一丝凝重,叶残生则青衫染血,以剑拄地,急促调息,心灯之光虽黯,其芒愈坚。
幽冥尊主(右眼黑气翻涌,左眼光芒冰冷稳定,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和一丝被触及逆鳞的愠怒):“以心灯寂灭之力,竟能引动豫州鼎残存灵性共鸣……叶残生,你果然是个异数。可惜,禹王时代的旧梦,早该醒了!如今执掌此鼎的,是代码井的无上秩序与本尊的意志!”
他双臂一震,周身代码井白光与幽冥煞气再次高涨,却不是攻向叶残生,而是如同无数触手,更深地扎入脚下魔城大地,与那尊庞大的万魔鼎紧密相连! 鼎身之上,被污染的豫州鼎虚影发出痛苦哀鸣,光芒被进一步压制。
“你以为,本尊耗费心机,集九幽之力重铸此鼎,仅仅是为了多一件厉害法宝吗?” 幽冥尊主冷笑,声音穿透虚空,“此鼎,乃钥匙,亦是枷锁!是开启新时代的钥匙,亦是为此界亿万生灵戴上的、永恒‘王权枷锁’!”
“枷锁?” 叶残生强压伤势,眸光锐利如刀,“以苍生为祭品,以苦难为资粮,铸就的不过是满足你一己私欲的暴政之锁!”
“暴政?无知!” 幽冥尊主嗤笑,“天道无常,众生皆苦!王朝更迭,战乱不休,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这世间苦难何曾止息?代码井的降临,正是终结这无序循环的天赐良机!本尊以此鼎为基,将代码井的绝对秩序与此界龙脉、气运彻底捆绑!待大阵完成,此界一切生灵之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功过得失,皆将由代码井裁定,按‘功绩’分配资源,依‘规则’运转社会!再无纷争,再无偏私,万物各安其位,永享‘太平’!这,才是真正的‘王道’!而本尊,便是这新秩序的‘持锁之人’!”
守夜(山岳虚影传来剧烈震颤,带着悲愤):“残生!他在尝试将代码井的规则根植于此界本源!若让其成功,此界天道将被替代,万物生灵将成代码井运行的零件,失去所有自由意志与情感变数!”
织梦(流萤之光在冰冷的秩序冲击下明灭不定):“那样的‘梦’……好可怕……没有惊喜,没有悲伤,没有爱……也没有恨……像……像提线木偶……”
凌素心印记(月华清冷,带着决绝):“此非王道,乃绝道!生灵若失却选择之权,体验之丰,与顽石何异?”
启明(星盘光华在庞大的命运干扰下艰难闪烁):“推演显示……此乃‘命运覆写’……魔尊欲以代码井秩序,覆盖此界自然演化之天道……成功率……未知……但后果……万劫不复!”
“听到了吗?” 幽冥尊主仿佛能感知到叶残生体内伙伴的警示,狂笑道,“这便是大势所趋!旧的天道,放任自流,导致多少不公与悲剧?而代码井的秩序,至公至正!本尊将建立一套完美的评定体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努力必有收获,懒惰必受惩戒!再无昏君当道,再无奸佞横行,再无怀才不遇!这难道不是你们这些自诩正道之人,孜孜以求的‘大同世界’吗?”
叶残生(缓缓直起身,心灯之光虽弱,却坚定不移地照亮周身方寸):“至公至正?魔尊,你所谓的‘善’、‘恶’、‘功绩’,由谁界定?由你这窃取了禹王鼎、视苍生如刍狗的魔头吗?由那冰冷无情、不通人性的代码井吗?王道,在于德政,在于仁心,在于敬畏生灵,而非以绝对的力量施行绝对的控制! 你给的‘太平’,是坟墓般的死寂!你许的‘大同’,是牢笼里的整齐划一!这绝非苍生所愿,更非天地正道!”
“冥顽不灵!” 幽冥尊主怒喝,“既然你执意要维护这充满‘瑕疵’的旧世界,那便连同这旧世界的一切,成为新秩序诞生的祭品吧!”
他双手猛地向中间合拢! 整个九幽魔城剧烈震荡,万魔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鼎身那些代表神州山河的脉络竟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抽取着冥冥中与此界龙脉、气运相连的力量!代码井的白光化作无数道粗大的锁链虚影,穿透虚空,似乎要连接到京城的龙脉核心、边关的战阵煞气、乃至每一个生灵的命运之线!
“代码井·秩序枷锁!万象归源!”
他要强行加速进程,将代码井的规则枷锁,提前烙印在此界根基之上!
“心灯不灭,照见真我!寂灭长存,道法自然!”
叶残生长啸,不再保留,将残存的所有心力、对天地的感悟、对众生的守护之念,尽数灌注于心灯与寂灭珠! 他身化流光,不是冲向魔尊,而是冲向那尊万魔鼎!他要以自身为引,以心灯寂灭之道,去冲击、去瓦解那正在成型的秩序枷锁与万象归源之力!
“轰————————!!!”
光芒再次吞噬了一切……这一次的碰撞,不再是单纯力量的比拼,更是道争,是两种未来、两种“王权”理念的终极碰撞!
(第二百四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