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渐息,黎明的曙光刺破归墟的阴霾,洒在破碎的山河之上。叶残生静立虚空,同悲鼎悬浮身前,心灯之光温润内敛。魔劫已平,沧桑未远,前路漫漫。张居正与戚继光的意念传来,带着战后重建的千头万绪与边关未靖的隐忧。叶残生默然良久,目光掠过脚下这片饱经创伤的大地,最终望向手中那盏历经磨难、与万家灯火共鸣过的心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叶残生(轻抚心灯,灯火摇曳,映照着他平静却坚毅的面容):
“阁老,将军,神州百废待兴,边关烽烟未绝,叶某……亦该继续前行了。”
张居正(意念中带着疲惫与深深的忧虑):
“叶真人功在社稷,万民感念。然朝局初定,百废待举,魔劫虽平,然吏治积弊、财政空虚、流民安置,皆非一日之功。更兼……陛下经此大变,心思愈发难测,朝中暗流涌动。此间正道,步履维艰。真人此去,前路莫测,万望珍重。”
戚继光(意念铿锵,杀伐之气未消):
“末将必竭尽全力,扫清余孽,固我海疆!然经此一役,水师损折严重,军械粮秣短缺,边军亦需休整。且……辽东女真、西北鞑靼,似有异动。这太平景象,恐如琉璃,需时刻警醒。真人,江湖风波恶,朝堂是非多,若有需,戚家军随时听候调遣!”
叶残生(微微颔首,心灯之光愈发清澈):
“有劳阁老殚精竭虑,有劳将军枕戈待旦。庙堂江湖,皆为此神州。叶某此身,已许天下,岂敢惜命?魔尊虽灭,然其背后‘棋手’之影,代码井根源之患,犹在暗处。此间事了,叶某当前往海外,探寻代码井之秘,斩草除根。”
守夜(山岳虚影传来凝重波动):
“残生,海外仙山,虚无缥缈,凶险未知。代码井乃天外之物,其根脚恐非此界之力可测。”
织梦(流萤之光闪烁,映照出光怪陆离的海外景象碎片):
“海的另一边……‘梦’好乱……有仙气……也有……很凶很凶的‘影子’……”
凌素心印记(月华清冷):
“残生,海外之地,法则或有不同,需万分谨慎。”
叶残生(目光投向东方浩瀚无垠的海平面,晨光为其镀上一层金边):
“纵是龙潭虎穴,亦需一探。代码井不除,此界永无宁日。况且……”
他顿了顿,抬手轻轻点向自己的心口,那里,心灯之火正静静燃烧。
“我之道,在心灯,在寂灭,在守护。此灯因苍生祈愿而亮,亦当为苍生安宁而燃。探索未知,扫清隐患,亦是守护之一环。岂能因惧险而裹足不前?”
他话音一转,语气变得低沉而肃穆:
“昔日,轩辕黄帝披荆斩棘,平定蚩尤,肇造华夏,其血性肝胆,照耀千古。我辈后人,承先民遗泽,享山河庇佑,值此危难之际,岂可惜身?”
“今日,叶残生在此,以心灯为誓,以寂灭为凭!”
他并指如刀,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璀璨、蕴含着心灯本源与寂灭真意的心头精血!血珠浮现的刹那,整个虚空都为之一震,仿佛有上古圣皇的虚影一闪而逝。
“此身此血,既付苍生,便无怨无悔!”
“为扫清魔劫根源,为护佑神州永续,叶某愿效先贤,以此热血,荐于轩辕!”
“无论前路是仙山福地,还是幽冥鬼域,是代码井之老巢,还是天外棋手之陷阱,叶某……一力担之!”
“纵百死而无悔,虽万劫亦不辞!”
精血滴落,并未消散,而是融入身前的心灯之中!霎时间,心灯之火暴涨,光华大放,灯焰之中,竟隐隐浮现出山川社稷、先民筚路蓝缕的景象,一股浩然而悲壮的古老气息弥漫开来!光芒照耀之处,归墟的残破景象仿佛都多了一份厚重的历史感与不屈的意志。
“噗!” 逼出心头精血,叶残生脸色一白,气息微降,但其眼神却亮如晨星,意志坚如磐石。
张居正(意念剧烈波动,带着震惊与敬意):
“叶真人!你……何至于此!此乃损耗本源之举!”
戚继光(意念肃然,带着军人最崇高的敬意):
“叶真人忠义,感天动地!末将……代麾下儿郎,代这神州百姓,谢过真人!戚某在此立誓,只要一息尚存,必守土尽责,不负真人今日之志!”
禹王印记(自同悲鼎中传出悠长叹息,带着无比的赞许):
“后世者,有此肝胆,有此担当,不愧炎黄子孙,不负先圣遗风。轩辕有知,亦当欣慰。然前路艰险,务必……珍重此身。”
叶残生(稳住气息,心灯之光虽因精血融入而更显璀璨,却也透出一丝疲惫,他收回手指,面色恢复平静):
“阁老,将军,禹王前辈,不必担忧。些许精血,损的是我元气,铸的是我道心。此誓既立,便无退路。唯有勇猛精进,方不负今日之志,不负先贤之血。”
他望向黎明下的神州,山河如画,烟火渐起。
“我走之后,神州内政,拜托阁老与朝中诸公;边关海防,仰仗将军与将士用命。叶某……去也!”
言罢,他不再停留,朝张居正与戚继光意念传来的方向微微一揖,又向同悲鼎中的禹王印记躬身一礼。随即,袖袍一拂,收起同悲鼎,心灯之光裹住身形,化作一道璀璨流光,毅然决然地投向那旭日东升、波谲云诡的浩瀚东海!
身影消失在天际,唯有那带着血誓的心灯之光,如同划破长空的流星,久久烙印在黎明天空中,也烙印在每一个感知到这一幕的人心中。
我以我血荐轩辕,去留肝胆两昆仑。
新的征程,始于一场最庄重的血誓。前方,是未知的海外,是代码井的根源,是潜在的“棋手”,亦是一场关乎此界命运的终极探寻。
(第二百七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