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海中请了假,专门陪着丁秋楠去钢铁厂报到。
这一来,让特意来找刘海中还自行车的何文慧又扑了个空。
朝阳区钢铁厂是红星轧钢厂的附属单位,规模不算大,但胜在离城区近。
刘海中骑着三蹦子载着丁秋楠赶到时,正好是上班时间,厂区里人来人往,挺热闹。
厂食堂后厨,一个帮工正择着菜,眼尖地瞥见了门口的丁秋楠,连忙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掌勺的厨师南易:
“南师傅,你看门口那女的,长得可真俏!”
南易正颠着锅,闻言随口回了句:“能有多漂亮?”
“你自己看嘛!” 帮工朝门口努了努嘴。
南易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目光刚落在丁秋楠身上,瞬间就愣了神。
只见她穿着一身干净的蓝布工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眉眼清秀,站在晨光里。
南易只觉得心里 “扑通扑通” 跳得厉害,手里的锅铲都差点没拿稳。
他还从没见过这般清爽亮眼的姑娘。
帮工在一旁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偷笑:“咋样,没骗你吧!”
南易没接话,眼睛还直勾勾地望着门口。
直到刘海中带着丁秋楠往办公楼走去,他才回过神,锅里的菜都快炒糊了。
赶紧慌忙翻炒起来,可心里那股莫名的悸动,却半天没压下去。
丁秋楠办好了调职手续,刘海中又陪着她去了分配的宿舍。
宿舍不大,就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旧木桌,倒也算干净。
刚把床铺铺好,刘海中就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顺势扑倒在床上。
丁秋楠又羞又气,伸手去推他,可哪推得动,只能红着脸嗔怪:
“你把窗户和门关上啊!咋这么猴急?”
“呵呵,不好意思,忘了。” 刘海中笑着起身,麻溜地把门窗关严,转身又凑了过去。
足足一个多小时,丁秋楠才推着他坐起来,眼眶红红的,带着点委屈:
“你真是个混蛋,找准机会就不放过我,只顾自己痛快,一点都不顾我的感受。”
刘海中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颗大白兔奶糖,剥了糖纸塞到她嘴里:
“好了,小宝贝,别生气了,甜不甜?”
“讨厌,就会来这招。” 丁秋楠含着糖,手指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嘶 ——” 刘海中吸了口凉气,“你们女人咋都爱来这招?”
“哼,谁让你对人家这样!”
丁秋楠瞪他一眼,忽然反应过来,“你刚说‘都爱’?说,你到底有几个女人?”
刘海中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你一个,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
“我信你个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丁秋楠撇撇嘴,推了推他,“行了,你快走吧,再待下去被人撞见,我可要被笑死了。”
“再待一会儿。” 刘海中赖在床上不肯动,耍起了无赖。
丁秋楠没辙,只能自己先爬起来穿衣服。
刘海中躺在一旁看着,见她动作带着点不自在的娇憨,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丁秋楠红着脸骂道。
“你舍得吗?”
“有啥舍不得的,反正又不是我的。” 丁秋楠嘴上硬气,脸上却没那么生气了。
刘海中笑着起身,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和粮票递过去:
“这是 200 块钱,还有 100 斤粮票,你先拿着用,用完了再跟我说。”
丁秋楠愣住了。
她知道刘海中大方,昨天回家时他就给了 50 块钱和 20 斤粮票,可今天又拿出这么多,还是让她心头一热。
这年头娶个媳妇,彩礼能有十块八块就不错了。
就算是她这样长得好的,最多也就敢想三十块彩礼。
看着手里的钱票,丁秋楠心里乱糟糟的。
她知道这男人不是好人,可这份实打实的大方,又让她忍不住感动。
她抿了抿嘴,把钱票小心收好,没再说赶他走的话,只是低声道:
“那…… 你也快点走吧,一会儿该有人来了。”
“你别急着赶我走。”
刘海中一边穿衣服,一边嘱咐道,“我跟你说,在这个厂里,你得小心两个人。
一个叫南易,一个叫崔大可。”
“南易?崔大可?”
丁秋楠皱起眉,“这俩是谁啊?我都不认识,小心他们干嘛?”
“让你记着你就记着,哪那么多废话。”
刘海中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然我收拾你。”
“呸,你个臭男人,就知道吓唬我。”
丁秋楠拍开他的手,嘴上骂着,心里却默默把这两个名字记了下来。
“行了,我真走了。” 刘海中穿好衣服,走到门口。
丁秋楠嘟着嘴,故意板起脸,做了个 “请” 的手势。
谁知刘海中突然转身,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就来了个深吻。
丁秋楠吓了一跳,慌忙去推,可他抱得极紧,根本推不开。
起初的抗拒渐渐软了下来,她闭着眼,竟不由自主地慢慢回应起来。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丁秋楠才猛地一把将他推开,脸颊红得像要滴血:
“呼呼…… 你想憋死我啊?快走!”
这次她用了力气,直接把刘海中推到了门外,“砰” 地一声关上了门。
丁秋楠背靠着门板,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会儿甜,一会儿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丁秋楠顺着门板慢慢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辈子…… 怕是真逃不开这个男人了。”
丁秋楠小声嘀咕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连自己都没察觉到那点藏不住的甜。
钢铁厂食堂里,南易刚把最后一道菜炒完,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方才见到的丁秋楠。
他刚才就没忍住,频频偷瞄那个站在办公楼门口的姑娘。
后来见她跟一个男人并肩走进了宿舍区,过了好久那男人才骑着三蹦子离开。
南易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闷闷的难受。
他使劲劝自己:“说不定俩人是亲戚呢,或许是她哥哥或者长辈。”
可越是这么想,心里那点失落就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