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塔”计划是个长期工程,急不来。江屿决定按部就班,每次天气好、状态佳时就向内陆探索一段,稳扎稳打。而在不勘探的日子里,他继续经营着自己的小营地,生活倒也充实。
这天,他正在改进他的弓箭,试图用火烤和刮削让竹弓的弹性更均匀,毛球却显得异常焦躁。它不再安心待在窝里,而是围着江屿不停地转圈,小鼻子使劲嗅着空气,发出短促急切的“吱吱”声,还不时跑到丛林边缘,朝某个方向张望。
“怎么了毛球?发现新大陆了?”江屿被它吵得没法专心,放下手中的弓。
毛球见他终于理会自己,立刻冲过来,咬住他的裤腿(那破裤子更破了),使劲往丛林里拽。
“嘿!松口!我就这一条裤子了!”江屿无奈,只好站起身,“行行行,跟你去看看,又发现什么好吃的了?”
毛球立刻松开嘴,兴奋地在前面带路,跑几步就回头确认江屿有没有跟上。这次它带的路不是往内陆深山,而是沿着丛林与沙滩的交界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江屿忽然闻到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诱人的甜香。他的精神一振!这味道……是蜂蜜?!
果然,毛球在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枯树前停了下来。枯树根部有一个巨大的树洞,甜香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几只胖乎乎的、色泽金黄的蜜蜂正在树洞口嗡嗡地飞进飞出。
“蜂蜜!”江屿眼睛亮了。这可是好东西!高能量,易储存,还能调味,甚至可能有些许抗菌消炎的作用!
毛球蹲在树下,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树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显然它早就盯上这里了,只是自己搞不定,才搬来了江屿这个“救兵”。
“好小子,真会找!”江屿拍了拍毛球的脑袋,心情大好。但很快,他就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怎么取?
直接掏?那肯定会被蜇成猪头。用烟熏?他需要制作一个火把和能够持续产生浓烟的材料。
说干就干。他让毛球在原地等待(小家伙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靠近了危险),自己快速返回营地,取来了一个备用的、带炭火的陶罐,又收集了大量半干不湿的树叶和苔藓,这些东西燃烧起来烟大。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树洞,用一根长树枝将燃烧着湿树叶的陶罐推到树洞口下方。浓烟立刻升腾起来,涌入树洞。嗡嗡声瞬间变得激烈而愤怒,大量的蜜蜂从洞里涌出,在浓烟中慌乱地飞舞。
江屿屏住呼吸,躲在上风处,耐心等待。过了十几分钟,蜂群的动静小了很多,大部分被熏得逃离或者失去了攻击性。
时机到了!
他迅速用一块浸湿的破布蒙住口鼻,戴上自编的粗糙手套,拿着一个干净的竹筒,冲到树洞前。洞内果然有金灿灿的蜂巢!他顾不上欣赏,用石刀快速割下几大块流淌着琥珀色蜜液的蜂巢,塞进竹筒里,然后立刻撤退。
即使动作迅速,还是有几只顽强的蜜蜂追了上来,在他手背上留下了几个火辣辣的刺痕。
跑回安全距离,江屿看着竹筒里那诱人的蜂蜜和蜂巢,又看了看迅速红肿起来的手背,哭笑不得。
“这真是……甜蜜的代价啊。”
毛球可不管这些,立刻凑上来,围着竹筒兴奋地打转。江屿掰了一小块蜂巢给它,小家伙叼到一边,吃得满脸都是蜜,幸福得直哼哼。
回到洞穴,江屿小心地将蜂蜜和蜂巢分离,得到了大半竹筒纯净的蜂蜜和一小块蜂蜡(这东西以后可能有用)。他舔了舔沾满蜂蜜的手指,那股浓郁的、直达灵魂的甜味,让他几乎感动落泪。太久没尝到如此纯粹的甜了!
他用凉水冲洗被蜇伤的手背,肿胀稍微消退了一些,但依旧又红又痒。
晚餐是烤鱼涂抹蜂蜜,味道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毛球也分到了一块涂满蜂蜜的鱼肉,吃得比任何时候都虔诚。
“看来,咱们的食谱里,又多了一项顶级奢侈品了。”江屿满足地对毛球说。
毛球舔着爪子上的蜜渍,表示完全赞同。
当然,江屿也清楚,那个蜂巢不能涸泽而渔。他记下了位置,打算以后需要时再去“借用”一点,细水长流。
他拿出飞机蒙皮,刻下第三十道痕迹,在旁边画了一个蜂巢和一只抽象的小蜜蜂。
第三十天,在毛球带领下发现野生蜂巢,成功获取蜂蜜,改善饮食。喜提“甜蜜”烦恼(被蜇数下)。
他看着竹筒里澄澈的蜂蜜,感受着手背的刺痒,笑了笑。这座岛屿,总是能在你以为已经熟悉它的时候,给你带来新的惊喜和……一点点小小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