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中间位置”会面的大原则后,江屿并没有立刻莽撞地赴约。他需要时间准备,也需要一点“缓冲”来观察对方的后续反应,同时平复自己因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外交会晤”而有些躁动的心情。毕竟,这可不是下楼取个快递那么简单,这是要在危机四伏的荒岛上,跟一群底细不明、只通过闪光和礼物交流过的“网友”面基,刺激程度堪比开盲盒,只不过开出来的可能是盟友,也可能是要命的陷阱。
接下来的两天,江屿刻意减少了在了望塔上“深情对望”东方的时间,转而将精力投入到了更实际的营地和自我提升上。他反复检查并微调了篱笆的每一个节点,给石斧换了更顺手的木柄,又用燧石刀精心打磨了几支箭镞,确保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他甚至抽空给自己编了一顶新的遮阳帽,用的是一种韧性极好、带着淡淡清香的宽叶草,美其名曰“注重外交形象”。
毛球对江屿这种突然爆发的“手工热情”表示难以理解,尤其是在江屿试图给它也编一个小号“外交官礼帽”并差点把它勒窒息之后,小家伙就对他这些奇奇怪怪的行为敬而远之了,宁愿去刨“醉猫果”丛周围的土,也不愿再靠近他那些树叶和藤蔓。
就在会面日期的前一天下午,江屿决定进行一次短途的物资勘探,主要是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可以作为“见面礼”或者至少能彰显他“本地土着”实力的东西。光靠盐和武力威慑,总觉得少了点啥。
他没有往东走,而是选择了向北,沿着那条他追踪巨兽血迹时发现的、通往岛屿腹地的新路径。这条路他之前只走了一部分,深处还藏着许多未知。
越往北,植被越发茂密奇特。这里的树木不像海边那样低矮,而是高大挺拔,许多他叫不出名字的藤蔓植物缠绕其上,开出各种颜色艳丽、形状怪异的花朵,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花香、腐殖质和某种未知辛香的复杂气味。
“这地方……生态有点丰富啊。”江屿一边用石斧小心地劈开挡路的藤蔓,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里的环境比海岸边复杂得多,潜在的危险也可能更多。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空地上阳光充足,长着许多低矮的灌木丛。而吸引江屿目光的,是灌木丛中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植物。
那植物大约半人高,枝叶不算茂盛,但上面却挂着几个圆滚滚、比拳头略大、表皮呈深绿色、带着不规则浅黄色斑纹的……瓜?或者是某种果实?
它们的外形有点像缩小版的西瓜,但颜色和纹路更加深沉诡异,表皮看起来异常坚硬厚实,不像能直接吃的样子。
“这啥玩意儿?铁西瓜?”江屿好奇地凑近,用石斧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其中一个“铁西瓜”。触手坚硬,敲击上去发出“咚咚”的闷响,果然名不虚传。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这种植物附近,没有动物啃食的痕迹,连虫子似乎都敬而远之。这通常意味着两种可能:要么极度难吃,要么……有毒。
江屿不敢贸然尝试。但他丰富的野外知识告诉他,自然界中,很多外表坚硬、其貌不扬甚至带有警告色的果实,内部往往藏着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椰子,比如某些坚果。
他决定采集一个回去研究。他用石斧小心地砍断连接果实的藤蔓,将这个沉甸甸的“铁西瓜”抱在怀里。分量不轻,感觉里面是实心的。
带着这个意外的收获,江屿心满意足地开始返程。一路上,他都在琢磨这个“铁西瓜”到底是个什么鬼。能不能吃?怎么打开?有没有其他用途?
回到营地,天色尚早。他将“铁西瓜”放在洞穴口的平地上,像研究古董一样围着它转了好几圈。
用石斧砍?估计够呛,这玩意儿看起来比椰子壳还硬。
用石头砸?万一里面是汁水或者易碎结构,就浪费了。
用火烤?也许热胀冷缩能让它裂开?
他决定先试试最温和的方法。他找来一块边缘锋利的燧石片,尝试在“铁西瓜”的表皮上划一道口子。结果燧石片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白痕,连表皮都没能完全划破。
“嘿,我这暴脾气!”江屿来劲了。他就不信搞不定一个瓜!
他改变策略,选取“铁西瓜”顶端(连接藤蔓的那一头)一个颜色略浅、似乎稍微柔软一点的点,将燧石刀的刀尖对准,然后用另一块石头小心地敲击刀背。
“咚……咚……咔嚓!”
敲击了十几下后,一声细微的、但清晰的碎裂声终于传来!燧石刀的刀尖终于嵌入了一点!
江屿心中一喜,继续小心地加力。随着“咔嚓咔嚓”的细响,一道裂缝终于从那个点蔓延开来!他屏住呼吸,用燧石刀沿着裂缝慢慢撬动。
“啵”的一声轻响,“铁西瓜”的顶端被他撬开了一个小盖子!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浓郁独特的香气,瞬间从开口处喷涌而出!那香气混合了烤坚果、奶油、还有一种类似香草的甜美气息,霸道地占据了江屿的整个嗅觉系统!
“我靠!这么香?!”江屿惊呆了!这味道,比他之前发现的任何野生食物都要诱人!光是闻着,就让人口水直流!
他迫不及待地凑近开口往里看。里面并非他想象的果肉或汁水,而是……满满的、乳白色的、看起来如同凝固油脂般的厚实“果肉”,中间镶嵌着几颗硕大的、深褐色的扁圆形果核。
他用燧石刀小心地剜了一点点乳白色的“果肉”出来。质地很像牛油果,但更加细腻油润。他放在鼻尖闻了闻,香气更加浓郁了。
吃,还是不吃?
这是一个问题。香气如此诱人,但越是这样,越要小心。很多剧毒植物往往也拥有美丽的外表或诱人的气味。
他决定采用最保守的测试方法。先将一点点“果肉”涂抹在手腕内侧,观察是否有过敏或刺激反应。等了半个小时,皮肤没有任何异常。
然后,他用舌尖极其轻微地舔了一下那点“果肉”。
一股极其醇厚、丝滑、带着浓郁坚果和奶油混合风味的口感在舌尖炸开!几乎没有酸味或涩味,只有一种高级脂肪和淀粉混合带来的、令人无比满足的香甜!
味道好得不可思议!而且舌尖没有任何麻木、刺痛或其他不适感!
但他依旧不敢大意。他强忍着再吃一口的冲动,决定等待更长时间,观察身体反应。同时,他将那颗被打开的“铁西瓜”小心地盖好,放在阴凉处。
整个晚上,江屿都在密切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不适。相反,因为舔了那一点点,他感觉胃里似乎都有一种奇异的饱腹感和满足感。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依旧感觉良好,精神饱满。
看来,这“铁西瓜”大概率是无毒的,而且是一种……极品美食?!
他迫不及待地再次打开那个“铁西瓜”,用木勺挖了一大块乳白色的“果肉”送入口中。
那一刻,他几乎要感动得流泪了!这口感,这风味!丝滑、醇厚、香浓……简直是大自然赐予的天然奶油坚果酱!比他在文明社会吃过的任何高档坚果酱都要美味!而且非常顶饱,只吃了不到四分之一,他就感觉有了明显的饱腹感。
“发财了!发财了!”江屿抱着剩下的“铁西瓜”,激动得差点亲上两口!这绝对是战略级食物储备!高能量,高脂肪,耐储存(看这硬壳),风味绝佳!
他立刻决定,将这种新发现的“铁西瓜”(他正式命名为“奶油坚果瓜”)列为最高优先级的食物资源之一。他仔细记下了发现它的地点和环境特征,准备以后定期去采集。
这个意外的发现,极大地冲淡了会面前的紧张感,也给他带来了更多的底气和……礼物选择。
也许,可以带一小块这个“奶油坚果瓜”去会面?让那些“邻居”也尝尝这孤岛顶级美食?这可比单纯的盐,更有冲击力吧?
他看着手里剩下的“奶油坚果瓜”,又看了看东方,嘴角露出了一个带着期待和一丝狡黠的笑容。
明天的会面,似乎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得更加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