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浴系统的升级带来了身体上的清爽,而另一项关乎精神与文明延续的工程——“造纸术”,在经过无数次令人沮丧的失败后,终于迎来了曙光。
最初的“原始一号纸”粗糙、易碎、遇水即化的惨状,并没有击垮阿古和小杰。他们成立了“造纸术改进小组”,莉莉也加入了进来,凭借她对植物特性的了解,提供了宝贵的建议。
问题根源在于纤维的处理和成型。之前的原料(“毛球薯”藤蔓和杂草)纤维过于粗硬,捣浆不够细腻,导致纸张结构松散。
莉莉提出了新的原料方案:“我记得之前发现过几种树皮,纤维很柔韧,而且容易剥离。还有一种类似麻的植物,茎秆纤维很长。我们可以试试这些。”
阿古和小杰立刻去采集了莉莉所说的树皮和麻类植物。他们先将树皮浸泡、捶打,剥离出内层的韧皮纤维;将麻秆浸泡后,剥出长长的麻纤维。这些纤维本身就更适合造纸。
接着是捣浆环节。他们改进了脚踏式捣杵,增加了捣锤的重量和频率,并延长了捣浆时间,确保植物纤维被捣得更烂,成为更细腻的纸浆。小杰还尝试在纸浆中加入少量莉莉确认无毒的、带有粘性的植物汁液,希望能起到类似“纸药”的作用,增加纤维间的结合力。
最关键的捞纸环节,他们反复练习。用细麻线重新编织了更密、更平整的筛网。捞纸时,手腕的抖动、抬起的角度和速度,都影响着纸浆在筛网上的分布均匀度。阿古和小杰轮流上阵,手臂都快抖成筛子了,才慢慢掌握了一点诀窍。
干燥过程也进行了优化。他们不再直接用石板烘干,而是先用干布吸掉纸坯部分水分,再将其贴在用“能量恒温箱”预先加热的、光滑的陶板表面进行烘干,这样得到的纸张表面更平整。
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调整原料配比、改进工艺细节,当小杰再一次从陶板上小心翼翼地揭下一张干燥的纸张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张纸,颜色不再是灰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米黄色。厚度相对均匀,表面虽然依旧能看到纤维纹理,但比“原始一号纸”细腻了许多。阿古用手指轻轻抚摸,触感不再那么扎手。他尝试着用手捏了捏角落,纸张表现出一定的韧性,没有立刻破裂。
“试试!快试试能不能写字!”阿古激动地递过一块削尖的炭笔。
小杰深吸一口气,在纸张中央,工整地写下了“前哨站”三个字。字迹清晰,墨色均匀,纸张没有洇墨,也没有在笔尖压力下破裂。
“成功了!这次真的成功了!”莉莉惊喜地拿起那张纸,对着光线仔细查看,“虽然还不够白,不够平滑,但它确实是一张能用的纸了!”
老陈也凑过来,用粗糙的手指摸了摸,点了点头:“嗯,比树皮强多了。”
阿古更是兴奋地手舞足蹈:“哈哈哈!咱们终于有自己的纸了!‘前哨站牌改良纸张’诞生记!这是划时代的进步!是文明的火种!”
他立刻将这张宝贵的“改良一号纸”珍藏起来,并宣布开始小批量试生产。他们用新方法,连续制作了十几张大小不一的纸张。虽然每张纸的质量还有细微差异,但整体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原始一号纸”,达到了基本可用的标准。
有了纸,知识的承载和传承立刻变得具体起来。小杰迫不及待地将之前记录在树皮和石板上的重要数据、能量网格图纸、“毛球薯”淀粉提取工艺等,小心翼翼地誊抄到新纸上。字迹清晰,易于保存和翻阅。
莉莉也开始用纸记录她的草药配方和使用心得,比结绳和兽皮刻画直观多了。
阿古则霸占了几张纸,开始画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未来基建蓝图”,嘴里还念叨着:“等纸多了,咱们就搞个‘前哨站周报’,记录咱们的日常!再写本《荒岛生存指南》,万一以后有新人来,也能快速上手!”
纸张的出现,如同一道桥梁,连接了前哨站的现在与未来,个体经验与集体知识。它让信息的积累、传递和迭代成为了可能,为这个小小文明的持续发展,奠定了至关重要的知识基础。毛球似乎也明白这薄薄的东西很重要,不再试图用爪子去挠,而是安静地趴在旁边,看着两脚兽们围着那叠米黄色的纸张,脸上洋溢着一种它无法完全理解,却能感受到的、名为“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