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踱着方步从人群里走出来,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惯有的官腔:“咳咳,我说两句啊。”
他先是扫了一眼周围,目光最后落在周小言身上,慢悠悠地道:“小言啊,这事呢,我也看了个大概。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嘛。”
“你看啊,柱子那性子是急了点,但出发点……嗯,或许也没那么坏,就是方法糙了些。”他顿了顿,又摆出长辈的架子,“年轻人嘛,难免冲动,互相体谅体谅就过去了。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想必也不会往心里去,对吧?”
周小言抬眼瞅了二大爷一眼,嘴角勾了勾,语气淡淡的:“二大爷,您这话说的,好像我多不懂事似的。”
慢悠悠道:“我也没说不体谅啊,就是觉得吧,凡事得讲个理。他要是真没坏心,就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来吵吵,您说是不是?”
“再说了,”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街坊,“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谁对谁错,大家心里都有数,也犯不着非得让我应下什么,您说对吧?”
院里的王大妈凑过来,压低声音跟旁边的人念叨:“要说傻柱,那真是被秦慧茹拿得死死的,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旁边的李婶撇撇嘴:“可不是嘛,不光傻柱,院里好几个老爷们都围着她转,今天帮着挑水,明天帮着买煤,她一句话比啥都管用。这要是搁以前,要浸猪笼。”
“可不是咋地,”另一个大妈接过话头,眼神扫过自家男人,扬着嗓子道,“你们都看好自家爷们,别到时候被人家三言两语哄得晕头转向,家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还帮着数钱!”
人群里一阵哄笑,有人跟着打趣:“就是,秦慧茹这手腕啊……”
二大爷刘海中眉头一皱,板起脸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够了!都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街坊邻里的,哪来那么多闲言碎语?”
他扫了一眼议论的人群,眼神在几个说得最欢的大妈身上顿了顿:“秦慧茹怎么着是她的事,轮得着你们在这儿嚼舌根?管好自己的嘴,别一天到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人群顿时安静了不少,有人不服气地撇撇嘴,却不敢再大声议论——二大爷虽然平时爱摆官架子,但真板起脸来,院里的人多少还是怵他几分。
刘海中见没人再吭声,才又道:“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去,别聚在这儿添乱!”说罢,背着手,一脸严肃地转身往自家走,那模样,倒真有几分“管事”的派头。
周小言从凳子上轻巧地跳下来,拍了拍裤腿上沾的薄尘,转身就往堂屋走。院墙外的动静还没完全歇,二大爷的呵斥声、零星的议论声混在一块儿飘进来,她却像没听见似的,脚步不紧不慢。
推开堂屋那扇旧木门,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土炕上,暖烘烘的。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碗早上晾好的凉白开,抿了一口,舌尖漫开淡淡的甘甜,方才被何雨柱闹出来的那点火气,也跟着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