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周小言在空间里用那盆猪血做了份毛血旺,又简单炒了个青菜,匆匆吃完便躺到床上。连日来的盘算让她有些乏,头沾到枕头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小言猛地从床上坐起,眼神清明——正是夜半人静时。
迅速起身,从箱底翻出母亲留下的一件旧布衫换上,又在里面层层叠叠套了几件厚衣服,把自己裹得像个圆滚滚的团子。脸上蒙了个用细纱布自制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切收拾妥当,背起墙角那个半旧的箩筐,意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一只处理干净的野兔子放进筐里,借着月色悄悄推开院门,往记忆中黑市的大概方向走去。
夜风带着凉意,胡同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周小言攥紧了箩筐的背带,心里有些发紧——从没去过黑市,只听人含糊提过在城南一片老巷子里。
走到那片区域,果然见几条岔路口影影绰绰有人影。那些人要么背着包袱,要么手里拎着东西,大多低着头,脸上或多或少遮着些东西,脚步匆匆地往其中一条窄巷里钻。周小言深吸一口气,也跟着人流拐了进去。
巷口蹲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手里攥着个油灯,见有人过来便抬眼打量。轮到周小言时,老头哑着嗓子问:“买还是卖?”
“卖。”周小言压低声音答。
“交一毛。”老头伸出枯瘦的手。
周小言从口袋里摸出一毛钱递过去,老头接过钱,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露出身后一扇虚掩的木门。
推开门进去,一股混杂着汗味、烟火味和各种食物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竟是个不小的院子,借着挂在墙头上的马灯,能看到院里挤挤挨挨摆满了小摊,地上铺块布就是个摊位,有人摆着几尺粗布,有人守着半袋红薯,还有人偷偷摸摸掀开篮子,里面是几个鸡蛋或一把挂面。
买卖的人都压着嗓子说话,眼神警惕地瞟来瞟去,偶尔有交易成的,也是匆匆交钱拿货,转身就走,生怕多待一秒。角落里有人蹲坐着抽烟,火星在昏暗中明灭,不知是在等人还是在放风。周小言找了个靠边的角落放下箩筐,刚把野兔子摆出来,就有个中年男人凑过来,压低声音问:“这兔子怎么换?”
周小言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没来过黑市,也不知道现在兔子的行情。想了想就说,我想换酒票和和糖票,你有吗?中男子想了想说,“这兔子看去挺肥,这样吧,我给你两张酒票跟一斤糖票换这兔子,你看行吗?周小言想了一下,便同意了。
交易完野兔,目光扫范定在不远处一个穿深色短褂的男人身上。那人不像做买卖的,倒像是在巡逻——背着手,步子不紧不慢,眼神却锐利得很,扫过每个摊位时都带着审视,偶尔还会跟某个摊主低声说两句,那派头一看就知道是管事儿的。
周小言深吸口气,攥了攥手心,径直朝他走过去。
“我想见你们的老大。”她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透着股笃定。
那男人闻言停下脚步,先是上下扫了她一眼,随即斜起眼睛,嘴角撇出点轻视的弧度,语气懒洋洋的:“你找我们老大?有什么事?”
周小言没在意他的态度,只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道:“我手里有一头大野猪,想问你们老大,能不能吃得下?”
“大野猪”三个字刚出口,那男人斜着的眼睛“唰”地一下直了,原本散漫的神色瞬间敛去,音量陡然拔高:“真的?!”
他这一声惊得旁边两个正在交易的人都看了过来,男人连忙抬手挡了挡,朝那两人摆摆手示意没事,又急巴巴地转向周小言,声音压了回去却难掩急切:“多大的野猪?你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