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男生紧跟着站起来,衣服袖口磨出了毛边,声音有点抖:“我叫李明。俺爷说,‘明’是日月明,盼我心里敞亮,明事理,别犯糊涂。我……我会修钢笔,班里谁的笔坏了,都找我。”他攥着衣角的手松开了点,抬头时撞见老师笑盈盈的目光,底下响起一片掌声,他慌慌地坐下,耳根红得厉害。
后排扎麻花辫的女生捏着洗得发白的布书包带,慢慢站起来,辫子梢上的红头绳晃了晃:“我叫陈春,春天生的,俺娘说开春生的娃心善。我喜欢帮俺娘喂鸡,它们听我的话,一唤就跑过来。”她声音细细的,像檐角的春雨,说完飞快坐下,手指绞着书包带,耳朵尖红透了。
挨着她的女生往前探了探身子,辫子上别着朵干了的小雏菊:“我叫陈晨,‘晨’是早晨的晨。俺爹说我生在卯时,天刚亮,就取了这个名。我喜欢捡好看的石头,攒了一盒子,有的像小老虎,有的像小鱼。”她从兜里掏出块圆滚滚的白石头,举起来给旁边人看,教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笑。
很快轮到周小言,周小言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腰杆挺得笔直,声音清亮又大方:“大家好,我叫周小言,我喜欢看书。书让我明事理,让我懂得很多东西。读书使我快乐。”
周小言坐下时,讲台旁的老师笑着点点头,手掌轻拍了两下,目光里满是赞许:“说得好,读书本就是能让人心里亮堂的事。”
掌声慢慢落下,教室里静了静。坐在旁边的林晓深吸一口气,手在衣角上悄悄攥了攥,然后站起身来。
“大家好,”她的声音清脆,带着点刚起立时的微颤,却很清楚,“我叫林晓。”
说完,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周小言,眼里漾起笑,补充道:“我跟小言是小学同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都在一个班呢。”
话音刚落,周小言在旁边轻轻“嗯”了一声,还朝她弯了弯眼。林晓像是得了鼓励,肩膀更放松了些,抿着嘴坐下时,耳朵尖还带着点浅浅的红。
陈老师走上讲台,指节轻轻敲了敲讲桌边缘,木桌发出“笃笃”两声闷响。“好了同学们,既然都混了个脸熟,规矩得先亮出来。”她往讲台边一靠,语速不快却透着实在,“第一,上课别迟到早退,真有事,直接找我请假。”
底下有人偷偷笑了声,抬眼扫了圈,继续说:“第二,作业别拖,字写清楚点,我眼神不算好,太潦草的直接打回去重写。”
顿了顿,她朝后排扬了扬下巴:“第三,教室卫生得靠大家。这样,现在就排个值日表,陈老师把半截粉笔往讲台上一搁,双手撑着讲台边缘,微微俯身看向底下的学生,声音透着股干脆劲儿:“值日这事儿,就从第一排开始轮,四个人一组,顺着往后排。”
顿了顿,目光扫过全班,确认大家都在听,又道:“咱们班一共21个人,这么算下来,前面四组每组四个人,最后一组就多一个,五个人。”
陈老师往讲台上挪了挪,手里转着半截粉笔,笑着说:“咱们班人不算多,先把语文和数学的课代表定下来。这活儿不复杂,就是平时帮老师收收作业、发下发卷,偶尔提醒大家交作业的时间。”
他顿了顿,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想试试的同学,自己举手就行,不用不好意思。”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坐在第三排的一个男生先举了手,声音有点急:“老师,我想当数学课代表!我数学还行,做题快,收作业肯定利索。”
陈老师点头记下来,又看向其他人:“语文呢?有没有同学愿意?”
这时,坐在窗边的一个女生犹豫着举起了手,声音轻轻的:“我……我想试试语文。我平时喜欢看书,应该能帮上忙。”
“行,就你们俩了。”陈老师在黑板角落写下两人的名字,“先干着,要是觉得吃力或者有同学有意见,咱们再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