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盯着黑板上的菜名,喉头动了动,朗声报出:“同志,来一份酱香大骨头,一份红烧肉,再来个番茄炒蛋,加一碗大米饭。”
“好嘞!”服务员麻利地在本子上记下,又道,“酱香大骨头五毛二,红烧肉六毛八,番茄炒蛋两毛五,米饭八分,一共一块五三。”
周小言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钱夹,数出一块五毛三分钱递过去。接着又摸出肉票——酱香大骨头要一两肉票,红烧肉得二两,她仔细数了三张肉票递上,每张票面印着“壹两”,刚好凑够数。粮票则抽了一张“壹两”的,够换那碗米饭。
服务员接过钱和票,在票据上盖了个红章,撕下半截递给她:“稍等,菜马上就来。”
周小言找了个空位坐下,
“13号桌,酱香大骨头、红烧肉、番茄炒蛋——”
服务员的吆喝声刚落,周小言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取菜口。托盘里的菜冒着热气,酱香大骨头油光锃亮,酱汁顺着骨缝往下滴;红烧肉颤巍巍的,肥瘦相间处泛着琥珀色的光;番茄炒蛋红黄相间,酸甜味直往鼻子里钻。端着托盘找了个桌子坐下,刚把碗筷摆好,就忍不住先夹了块大骨头。
牙齿刚碰到肉皮,就觉出那股子酥烂——酱香味顺着舌尖往喉咙里钻,肉纤维软得一抿就化,连骨头缝里的碎肉都浸足了滋味。周小言啃得满嘴流油,用手背蹭了蹭嘴角,心里直叹:这酱骨头做得比自家炖的野猪肉香多了!野猪肉虽嫩,却带着股子土腥味,哪有这家养的猪肉,炖得这般入味,满口都是纯纯的肉香。
又夹了块红烧肉,肥瘦相间的肉块在嘴里化开,甜咸交织的汁儿裹着米饭咽下去,暖得胃里熨帖。番茄炒蛋更是下饭,酸溜溜的汤汁拌着白米饭,不知不觉就扒拉了半碗。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连最后一块骨头都被她嗦得干干净净。周小言放下筷子,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再看桌上的空盘,心里直乐:这一块五毛三花得太值了!
拍了拍沾着点饭粒的裤子,慢悠悠往家走。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嘴里还留着肉香,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心里更觉得庆幸——幸好昨天换到了票,不然哪能吃上这么舒坦的一顿。
周小言回到家推开院门,先把竹椅搬到廊下,从屋里拎出书包,掏出明天要讲的课本和笔记本,坐在竹椅上翻开。午后的风带着点热意,吹得院角的石榴叶沙沙响,看得认真,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过,偶尔停下来在本子上记两笔。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越来越沉,阳光渐渐斜斜地爬过书页,把字照得有些晃眼。头一歪,靠在竹椅背上,手里还捏着笔,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时,天边已经染成了橘红色,太阳沉到了屋顶后面,只剩下淡淡的余晖。周小言揉了揉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笔,笑着摇了摇头,把书本收拾好放进书包。
转身进了厨房,从菜篮里拿出两个土豆和一把青菜,简单削了土豆皮,切成丝,又把青菜洗干净。起锅倒油,先炒了盘土豆丝,再清炒了青菜,盛在两个瓷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