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顺着退潮的痕迹往前追，脚下的湿沙渐渐被更深的水洼取代。忽然，远处的海面上“噗噗”声响成一片，密密麻麻的鱼从水里蹦跳起来，有的能跃出水面半尺多高，像撒了把银豆子，在空中划出弧线又“啪嗒”落回水里，那景象热闹得让人挪不开眼。
这是跳跳鱼，跳跳鱼学名叫弹涂鱼，是种怪有意思的鱼——体型不大，一般也就巴掌长，身体呈圆柱形，披着灰褐带绿的鳞片，背上有几块深色的斑纹，像穿了件迷彩衣；最特别的是它们的胸鳍，演化得像小爪子，能支撑着身体在滩涂上爬行、跳跃，甚至能短暂离开水活动，眼睛鼓鼓的长在头顶，转来转去的，透着股机灵劲儿。
前世她只在海边见过一回，但像这样成千上万只一起蹦跳的场面，还是头一回见。
周小言哪还顾得上多想，脚底下像生了风似的冲过去，踩着没过脚踝的海水就往跳跳鱼最密集的地方扑。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两只手都伸进水里，指尖刚触到微凉的海水，就铆足了劲催动意念。
“收！”
随着念头落下，水里蹦跳的跳跳鱼像被无形的网兜兜住，一只接一只凭空消失，溅起的水花还没落下，就已没了踪影。越收越起劲，意念铺开的范围越来越大，从脚边的浅水区慢慢往远处扩，那些还在蹦跶的、正往深海窜的跳跳鱼，都被一股脑儿收进了空间。
海水里的“噗噗”声渐渐稀了，水面上蹦跳的影子越来越少，可周小言只觉得脑袋里像塞了团棉花，嗡嗡直响，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发晃。这才意识到，一次性收这么多活物，对精神力的消耗远超平时。
“不行了……”她心里一紧，赶紧收回意念，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湿沙上，手撑着地面大口喘气。额头上的冷汗混着海水往下淌，太阳穴突突地跳，刚才那股收网似的快感全变成了沉甸甸的昏沉。
周小言闭上眼，坐在沙滩上，缓了好一会儿，胸口的起伏才渐渐平稳。再次睁开眼时，远处海面上为数不多的跳跳鱼在蹦跶。
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空间里摸出水壶，拧开盖子就狠狠灌了半壶灵泉水。清冽的泉水滑过喉咙，带着一股温润的灵力扩散开来，刚才因过度使用能力引发的头晕和刺痛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又歇了片刻，周小言才站起身，拍了拍沾着湿沙的屁股。空间里收的跳跳鱼已经够多了，自己这辈子怕是都吃不完。
海风带着咸湿的凉意拂过，周小言张开双臂，任由风掀起她的衣角，吹乱额前的碎发。脚下的海水没过脚踝，泛起细碎的涟漪，她忽然来了兴致，踩着冰凉的海水，轻轻踮起脚尖。
那是前世学过的一支现代舞，没有复杂的技巧，却带着自由舒展的韵律。旋转着，衣服带起一串水珠；跳跃时，脚尖点在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手臂时而舒展如海鸥展翅，时而轻收似拥抱海风，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随性与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