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一听有台风,忙不迭往楼下走。刚到一楼,就见门外天色暗沉得厉害,乌云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地压在头顶。果然要下大雨了。
心里盘算着,虽说空间里不缺吃的,但在外头总得做做样子,便想趁着还没下雨,出去买点吃食备着。可刚走到招待所门口,就被一个守在那里的公安拦住了。
“小同志,”公安语气严肃,“招待所暂时不能出去,案件还在调查,麻烦先回房间等通知。”
周小言停下脚步,皱了皱眉问:“那我们吃饭怎么办?总不能一直饿着吧?”
“放心,”公安解释道,“等下会统一安排伙食,你们先回去等着。”
周小言无奈地耸耸肩,只好转身往楼上走。经过隔壁房间时,门敞着一道缝,不经意间往里瞥了一眼——地上、床上溅着大片暗红色的血渍,触目惊心。几个戴白手套的公安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勘察着什么,空气里飘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人胃里一阵发紧。
周小言赶紧收回目光,快步回到自己房间,反手带上门。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谁啊?”周小言抬头问。
“小姑娘,送早饭的。”是楼下招待所服务员的声音。
走过去打开门,服务员拎着个竹篮,从里面拿出一个铝制饭盒递给她:“这是你的早饭,吃完了直接放门口就行,我们晚点会来收。”
“谢谢。”周小言接过饭盒,关了门。
打开饭盒一看,里面是两个杂粮馒头,黄澄澄的带着点麸皮,旁边还有一小撮咸菜,看着实在没什么胃口。从空间里摸出个盘子,把馒头和咸菜倒进去,又把空饭盒放到门口。
周小言没进空间,从里面取了本翻旧了的书,坐在床头慢慢看着。书页上的字密密麻麻,却看得有些心不在焉,耳朵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没等多久,外面的风就跟疯了似的吼起来,紧接着是“哗啦啦”的雨声,起初是稀疏的几点,转眼就变成了瓢泼大雨,砸在窗纸上“啪啪”作响,震得人耳膜发紧。
这招待所的窗户还是纸糊的,糊得不算严实,风一灌,纸就“呼嗒呼嗒”地鼓起来,像是随时会被撕裂。雨点顺着窗缝往里渗,在窗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周小言放下书,起身找了几张旧报纸,蘸了点水,小心翼翼地糊在窗缝大的地方。风势太猛,刚糊好的报纸就被吹得卷了边,只好又找了几块石子压住边角,这才稍稍好点。
外面狂风裹着暴雨,天地间一片昏黄,纸窗透进来的光也变得暗沉沉的。走廊里的嘈杂声被风雨声盖了大半,偶尔能听到有人喊着“窗户要破了”,夹杂着桌椅挪动的声响。
周小言重新坐回床边,手里的书翻了两页就再也看不下去。外面的风雨越发狂暴,纸窗被打得“砰砰”作响,缝隙里灌进的风带着咸腥气,刮得人脸颊发麻。她索性合上书,心想反正也静不下心,不如出去看看。
拉开房门,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风雨声在回荡。顺着楼梯往下走,刚到一楼大厅,就见不少住客聚在那里——有拎着包袱的汉子,有抱着孩子的妇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低声聊天,话题多半离不开昨晚的命案和这突如其来的台风。
大厅角落的长凳上,两个公安正低头说着什么,时不时抬头往门口看一眼。门口处,还有个穿制服的警察守着,目光警惕地望着外面的风雨,防止有人趁乱出去。
“这雨啥时候能停啊?再这么下,怕不是要淹水了。”一个大娘叹着气,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
“谁说不是呢,”旁边的汉子接话,“昨晚那事就够吓人的,今又来这么大的台风,真是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