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再次暴涨,如沸腾的墨汁般翻涌,这一次竟隐隐透出几分刺目的血色,周遭的空气瞬间冷得像冰窖,连岩壁上的碎石都被冻出了一层白霜——那黑影显然是动了真格,要拼个鱼死网破。
周小言眼神一凝,迅速将雷击木桃木剑收回空间,反手从里面取出一柄通体黝黑的短尺,尺身刻满细密的符文,正是师傅给的镇煞尺。握住尺柄的瞬间,一股厚重沉稳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全身,驱散了那刺骨的寒意。
“既然你执意寻死,”握紧镇煞尺,尺尖直指那团血色黑雾,声音冷冽如寒冬的风,“我便送你一程,让你彻底魂飞魄散,再无作祟的机会!”
话音未落,足尖在地面猛地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黑雾。那黑影似乎没想到她敢主动进攻,血色黑雾猛地收缩,化作一条巨大的鬼爪,带着腥风直拍过来,爪尖的黑气几乎要凝成实质,显然是想将她一爪拍碎。
周小言不闪不避,手腕翻转,镇煞尺上的符文骤然亮起红光,口中低喝:“镇煞驱邪,敕!”
镇煞尺与鬼爪碰撞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嗡鸣”,红光与血色黑雾剧烈对冲,那鬼爪竟像被烙铁烫到一般,瞬间冒出白烟,惨叫着缩回黑雾中。
黑影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血色黑雾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扭曲的手臂,密密麻麻地朝着周小言抓来,每只手上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显然是沾染了不少生魂的血气。
“雕虫小技!”周小言冷哼一声,镇煞尺在她手中舞得密不透风,尺身的红光形成一道屏障,那些手臂一碰触到红光,便纷纷化作黑烟消散。步步紧逼,镇煞尺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破邪的力量,将黑雾撕开一道裂口。
“你到底是谁?!”黑影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恐惧,它能感觉到,这柄短尺对阴邪之物有着天生的克制,每一次碰撞都在剥离它的力量。
周小言不答,只是加快了攻势。看得清楚,那黑影的核心就在血色黑雾最浓郁的地方,只要击碎那里,这邪祟便再无翻身之力。
“去死吧!”猛地跃起,镇煞尺高高举起,全身力气灌注其上,“天地无极,镇煞诛邪!”
一尺落下,如重锤砸在水面,血色黑雾瞬间被砸得溃散开来,露出里面一团蜷缩的黑气——那才是黑影的本体。没等它反应过来,镇煞尺已经狠狠砸下,只听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那团黑气瞬间被红光吞噬,连一丝黑烟都没留下。
随着黑影消散,周围那些被操控的阴魂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瞬间变得涣散,身上的戾气也淡了许多,只是茫然地在原地飘荡。
握着镇煞尺的手微微发颤——刚才那一击几乎抽干了她体内的力气,连指尖都有些发麻。
抬眼看向那些在原地飘荡的阴魂,它们没了黑影的操控,周身的戾气散去,只剩下茫然与疲惫,像一群迷路的孩子。
周小言轻轻叹了口气,从空间里摸出几张超度符,指尖一弹,符纸便在空中舒展。
“尘缘已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