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年凑到领头人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顾恒打量着这座普通的宅院,突然笑出了声。
好大的胆子!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小六,上!蒋年怒喝道。
人群中走出一个蓝衣青年,抡起手腕粗的木棍朝顾恒劈头盖脸打来。
武力大进的顾恒正想试试身手,抬手一挡,一声,木棍应声而断,而他的手臂毫发无伤。
顾恒拔出腰间的虎头湛金枪尖,枪刃擦着小六的脸颊掠过。
小六惨叫一声,脸上渗出血痕,裤裆也湿了一片,竟被吓得尿了裤子。
就这么个小院子也敢自称曹府?顾恒嘲笑道,要是让那些王公贵族听见,还不得气炸了?吹牛也得有个限度,难道不好笑吗?
顾恒觉得可笑,二狗也跟着笑起来,但蒋年一行人却笑不出来。
顾恒的实力超出了蒋年的预计。
蒋年和曹八爷的门房石峰一时迟疑不决。
要不你们一起上?说不定真能揍我一顿呢。
顾恒挑衅道。
用飞升之门观察过这些人的顾恒知道,最厉害的石峰也不过二品武力,其他人更不值一提。
二品又如何?当初顾恒还是一品时就斩杀过三品的胡龙,如今他已是二品,又有虎头湛金枪在手,更无所畏惧。
你是牛首山来的?想在我们八爷的地盘 ** ?石峰厉声质问,仿佛他们才是受害者。
这话让顾恒不得不澄清:搞错了吧?明明是蒋年先讹诈我,怎么倒成我找茬了?话可不能乱说,好像我顾恒欺负人似的,我是那种人吗?
石峰望向蒋年,蒋年心虚地支吾道:咱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他一个?
正当此时,私宅内突然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喝问:何人在门外吵闹?
院门开启,一位身材魁梧的锦衣中年男子迈步而出。
他面目凶悍,浑身散发着精悍气息,不怒自威。
八爷!
拜见八爷!
蒋年等人连忙躬身行礼。
石峰上前说明情况,八爷目光锐利地看向顾恒,面色骤然阴沉。
伤我手下,断你一臂作为惩戒!洛阳城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南城一霸董八爷话音未落,已然朝顾恒攻去。
顾恒冷眼观察,看透对方底细——三色灵运,三品武力。
他手持虎头湛金枪迎战,二品武力爆发,瞬间击溃董八爷的气势。
这世间没有花巧招式,唯有力量与气势的较量。
武力为气,神兵为势,二者相得益彰。
虎头湛金枪锋芒毕露,逼得董八爷连连后退,不敢直视枪尖寒光。
顾恒数次可取其性命,但未下 ** 。
他此行为非取董八爷性命,这地头蛇虽恶,罪不至死。
枪锋一转,拳头已重重砸在董八爷面门。
见主子吃亏,石峰等人蠢蠢欲动。
董八爷翻身而起,忽瞥见枪柄金铸虎头,瞳孔骤缩:莫非是武威张家的虎头湛金枪?
眼力不错。
顾恒挑眉。
董八爷浑身一震,急喝退众人。
武威张家岂是他能招惹?当即低头赔罪,恭请顾恒入府。
一路上暗中打探顾恒来历。
我与张家无关,顾恒直言,只是偶遇张绣,借他枪尖玩玩。
这话董八爷怎敢当真?武威张家当代家主乃骠骑将军张济,张绣更是其最器重的子侄。
能将家传神兵交予外人,关系岂是寻常?
董八爷对顾恒的传闻早有耳闻,此人竟能轻易从张绣手中借到张家的传家宝,地位自然非同小可,至少与张绣平起平坐。
董八爷暗自懊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招惹这尊大佛。
他慌忙提议在南城春风楼设宴赔罪,却被顾恒婉拒:“今晚吕布在花萼楼设宴,我需赴约。”
听到“花萼楼”
和“吕布”
这两个字眼,董八爷心头一颤。
花萼楼并非寻常人能进,即便腰缠万贯也未必有此资格。
董八爷虽多次经过花萼楼大门,却从未踏足半步。
至于吕布,更是天下无人不知的人物。
董八爷冷汗涔涔,实在想不通自己的手下怎么会惹上顾恒这等人物。
按理说,能被吕布邀请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能接触到的层次。
他原以为顾恒是来兴师问罪的,此刻却心中忐忑。
他在南城虽有些脸面,但在顾恒面前微不足道。
若顾恒真要对付他,甚至不需亲自出手,只需在吕布面前提上一句,他便死得不明不白。
然而,顾恒并未如此,反而亲自上门,这让董八爷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怀疑顾恒所言真假,他连想都不敢想。
毕竟,顾恒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尖做不了假。
董八爷混迹洛阳多年,真话假话还是分得清的。
“别琢磨了,”
顾恒直言道,“我是冲蒋年来的,他手上沾过好东西。”
飞升之门显示,蒋年手上有缕皇气,顾恒正是为此而来。
若非如此,他本不必纠缠不休。
“来人!把蒋年的手给我剁了!”
董八爷怒喝,“不长眼的东西,平日小偷小摸也就罢了,竟敢惹到顾公子头上!”
顾恒无奈摇头,董八爷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一番解释后,董八爷才明白过来,开始思索蒋年究竟碰过何物。
“其实,那东西你接触得更多。”
顾恒意味深长地说道。
飞升之门所见,董八爷身上的皇气比蒋年浓郁十倍不止。
董八爷脸色骤变,压低声音:“顾公子的意思是……宫里?”
顾恒略显意外:“你在宫里也有门路?”
董八爷瞬间面无血色,这话可不敢乱接,是要诛三族的!
董八爷眼珠一转,赔着笑脸道:我好像明白顾公子指的是什么物件了,这就去取,这就去取!
飞升之门的感应中,那枚龙纹羊脂白玉佩逐渐清晰——竟是蕴含稀薄皇气的汉代宗室遗物。
顾恒指尖轻叩桌面。
果然如此。
董八爷原以为多年前那场秘密交易早已随风而逝,此刻却惊得后背沁出冷汗。
他偷瞄着顾恒平静的侧脸,想到此事若被朝廷知晓,怕是要祸及五族。
董掌柜不必紧张。
顾恒接过玉佩随手掂量,今日登门只为一桩买卖,开个价?
使不得!这分明是公子随身之物,小人从未见过!董八爷额头抵着青砖地,恨不能将这块催命符立刻送走。
见对方如此识相,顾恒顺势捻起茶盏:好茶。
不过...他忽而倾身低语,近日我暂居太常卿丘大人府邸,掌柜若有闲,可来讨杯新茶。
董八爷浑身肥肉一颤,当即指天誓日:小人这就把那几个碎嘴伙计打发回乡下!他眼底闪过精光——这哪是祸事,分明是攀上高枝的机缘。
离了当铺,董八爷亲自执鞭驾辕。
马车里顾恒突然将玉佩抛给二狗:收好,就说是祖传的。
可咱家祖上...
中山靖王后裔戴着汉室玉佩,岂非天经地义?顾恒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嘴角噙着莫测的笑。
花萼楼的琉璃檐角映入眼帘时,董八爷攥紧了缰绳。
那鎏金匾额下进出的人物,本是他此生都够不着的云端之辈。
掌柜同去?顾恒撩开车帘。
小人这副皮囊怕污了贵人们的眼。
董八爷笑着抹去掌心汗渍,目光却黏在楼阁雕花阑干上——总有一日,他要堂堂正正迈过这道门槛。
顾恒见对方推辞,便领着二狗朝花萼楼走去。
二狗自幼长在山野,何曾见过这般阵仗,还未到门前,便被花萼楼的奢靡气息震慑,只觉自己像误闯仙境的乞丐。
若非吕布特意派麾下八健将之一的臧霸下楼相迎,以顾恒二人的寒酸模样,恐怕早被当作乞儿驱逐。
臧霸浓眉虎目,肩宽背厚,浑身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确认身份后,他反复打量着二人,实在难以相信吕将军设宴款待的竟是如此平庸之人——甚至“平庸”
二字已是客套。
吕布麾下八健将中,张辽武功最高,名声最盛,臧霸紧随其后,亦是一员悍将。
只是在这群雄并起的三国乱世,他的锋芒稍逊一筹。
顾恒以飞升之门推演,见臧霸身负六色灵运,武艺已达六品,与张绣不相上下,仅灵运略输半分。
通过暗中观察,他确信此方世界中,灵运等同根骨,武力则为当下成就。
武力可低于灵运,却绝无可能超越。
换言之,在此界既无奇遇,亦无苦修之道,强弱全凭天命。
灵运乃天生注定,六色灵运者至多修至六品,再难寸进;七色灵运者或暂居六品,然终有破境之日。
这一线之差,却是凡人毕生难逾的天堑。
可惜顾恒这具身躯仅有三色灵运,放眼三国英豪,堪称寒碜。
他暗自盘算,总得寻个逆天改命的法子——旁人束手无策,他却未必。
既有飞升之门傍身,必能另辟蹊径。
虽无法苦修,他却发现武力增长之秘,正在于赤兔马、七星宝刀、虎头湛金枪等气运之物。
此前骑乘赤兔便突破境界,如今持着张绣的枪尖赶路,更能察觉天地灵气受其牵引,源源不断淬炼体魄。
只是距三品境界仍需时日,粗略估算,至少需借枪一月方能突破。
正思忖间,臧霸已将二人引入花萼楼。
满座宾客见这两副寒酸模样,顿时议论纷纷:
“哪儿混进来的乞丐?花萼楼如今连这种生意也接?”
“呵,与乞儿同席用膳,传出去岂不沦为笑柄?”
小二哥,你们这儿的规矩哪去了?连个叫花子都往里放!
还不快去请掌柜?今日这事不给个交代,休想糊弄过去!
顾恒穿行在花萼楼中,耳边尽是喧哗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