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景恒就去车库推出了父母新买的电三轮。车身是亮眼的银色,车斗铺着蓝色防水布,还带着新车特有的塑料味。他想着,这么多黄铜锭靠肩扛太费劲,用电三轮运刚好,既省力又能一次装完。
他先骑着电三轮去弓箭俱乐部。到了储物柜区域,打开柜门,看着堆在里面的黄灿灿黄铜锭,心里还残存着一丝 “说不定是自己看走眼” 的侥幸,可一想到金店炼金师的鉴定结果,又赶紧打消念头。他把黄铜锭一块块放到背包里,再将背包搬到电三轮的车斗里,防水布被压得微微下陷,最后还特意用绳子在车斗边缘拦了一圈,防止路上颠簸时黄铜锭滑落。
骑着电三轮出了俱乐部,风一吹,新车的塑料味淡了些,车斗里的黄铜锭偶尔碰撞,发出 “哐当” 的轻响。他先去了家附近的废品收购站,把电三轮停在门口,收购站老板正蹲在地上整理废纸箱,抬头看到崭新的电三轮,又瞥了眼车斗里的东西,放下手里的纸箱走过来:“小伙子,卖什么废品啊?” 陆景恒掀开盖在背包上的防水布,指了指里面的黄铜锭:“老板,我卖黄铜,您这儿收吗?”
老板弯腰拿起一块黄铜锭,用指甲划了划表面,又掂了掂重量,眉头皱了皱:“收是收,但黄铜价格不高啊。你这锭子看着纯度还行,不过我们收废品都是按统价,一斤给你 12 块,怎么样?” 陆景恒心里一沉,赶紧掏出手机算:23 公斤就是 46 斤,46 乘以 12 才 552 块。他想起这些黄铜锭是自己从春秋时期辛辛苦苦背回来的,还折腾着用电三轮运输,这个价格实在太低,忍不住皱起眉:“老板,这价格也太便宜了吧?我之前问过五金店,人家还说给 18 块一斤呢。”
老板听了,把黄铜锭放回背包里,摆了摆手:“小伙子,五金店收是想二次加工卖钱,我们收了也是转卖给他们,中间得赚点差价,12 块已经是顶价了。你要是愿意卖,我现在就能给你结账;不愿意,你就再去别处问问。” 陆景恒看着车斗里的黄铜锭,又想了想父母新买的电三轮,心里不甘心就这么低价卖掉,咬了咬牙说:“那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谢谢您了。” 说完,他重新盖好防水布,骑上电三轮离开了废品收购站。
路上,他心里还在盘算价格,觉得废品收购站给的价实在不划算,决定还是去五金市场碰碰运气。电三轮速度不快,刚好能让他看清路边的店铺,车斗里的黄铜锭安安稳稳,比之前设想的肩扛轻松太多。到了五金市场,他找了个空位停好车,挨家挨户地问。大多店主要么说 “只卖不收”,要么说 “收黄铜但要大量,你这点不够折腾”。有一家店主倒是愿意看一眼,他跟着陆景恒走到电三轮旁,弯腰拿起一块黄铜锭掂量着说:“你这黄铜纯度倒是高,可惜我们最近没进货需求,给不了高价,一斤顶多 18 块,你要是愿意卖就留下,不愿意就再问问。” 陆景恒算了算,18 块一斤能卖 828 块,比废品收购站高不少,可心里还是觉得能再高些,又把店主递回来的黄铜锭放回车斗,骑着电三轮离开了。
他又骑着电三轮跑了几家金属加工坊,结果都差不多,要么不收,要么价格压得极低。眼看快到中午,太阳越来越晒,陆景恒额头上冒出了汗,他把电三轮停在路边的树荫下,从车上拿出水瓶喝了几口,心里有些泄气 —— 虽然用电三轮省了力气,但找不到合适的买家,还是白搭。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去郊区送货时,好像见过一家金属回收站,专门收各种废旧金属,说不定那里会给个合理价格。
他赶紧跨上电三轮,拧动电门往郊区赶。电三轮跑郊区的小路刚好合适,车斗平稳,也不用担心路况不好。到了金属回收站,门口堆着各种废金属,大型起重机正在搬运废钢,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陆景恒把电三轮停在指定区域,找到回收站的负责人 ——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服的中年男人,说明来意后,负责人跟着他走到电三轮旁,看了看黄铜锭,又用仪器检测了一下纯度,说:“你这黄铜纯度不错,现在市场价大概 40 块钱一公斤,我给你称称重量。” 负责人拿来电子秤,陆景恒帮忙把黄铜锭一块块搬上去,显示屏上跳出 “23kg” 的数字,负责人算道:“23 公斤就是 920 块,你看行不?” 陆景恒心里一算,这个价格比废品收购站和五金店都高不少,而且跑了一上午实在折腾不动了,赶紧点头答应:“行,您给我结账吧。”
拿到 920 块现金时,他捏着皱巴巴的纸币,指尖都在发紧。看着手里薄薄一沓钱,再想想自己在春秋时期扛着五六十斤黄铜锭穿越的狼狈,还有用电三轮跑遍大半个城的折腾,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瞬间涌上心头。他脑海里忍不住冒出网上看的穿越小说 —— 别人穿越要么捡宝藏,要么遇贵人,动辄赚得盆满钵满,自己倒好,冒着风险穿越一次,就换来 920 块,连电三轮的钱都快不够抵了!“骗子!都是骗子!” 他在心里疯狂大喊,连带着看那空了的电三轮车斗都觉得刺眼,“少君那个老狐狸,明明说的‘百金’,结果给的是黄铜,这不是坑人吗!”
卖完黄铜,陆景恒骑着电三轮往回走,风一吹,却吹不散心里的憋屈。路上想起昨天语言不通的窘迫,他本想找本篆字字典下次方便沟通,可此刻这想法却变了味 —— 找字典哪里是为了沟通,分明是为了下次穿越,找少君好好理论理论!“凭什么我拿稀罕的玻璃珠换,他就给一堆破黄铜?下次去,我非得让他把真正的‘金’给我!” 他越想越气,拧动车把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回到家,他把电三轮停进车库,连饭都没心思吃,先翻出电脑搜索 “篆字字典 ”,可搜了半天,也没有卖的。他又去书店问,店员查了系统后告诉他:“这款字典出版年份太久了,早就下架了,店里没有库存。” 这一连串的不顺,让他心里的火气更旺,也更坚定了再次穿越的决心 —— 不管多难,都得把字典找到,然后去找少君讨个说法!
陆景恒不死心,又骑车去了古董街,挨家逛旧书店,问店主有没有那本篆字字典。大多店主都摇头说没有,直到逛到一家不起眼的小书店,店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听了他的需求后,从里屋翻了半天,拿出一本蓝色封面的字典:“你说的是不是这本?我这还有最后一本,是之前收旧书时收来的。” 陆景恒眼前一亮,赶紧接过字典 —— 封面印着 “篆字字典” 四个字,出版社是陕西出版社,出版年份 2006 年,虽然封面有些磨损,但内页很新。
他激动地问:“大爷,这本字典多少钱?” 老人摩挲着字典封面,说:“这字典现在不好找了,我也不多要,你给 400 块吧。” 陆景恒心里一紧,卖黄铜的 920 块,一下就要花掉近一半,可一想到能靠字典和少君理论,他还是咬了咬牙,讨价还价到 320 块,把钱递给老人,紧紧把字典揣进怀里。
走出书店时,他摸了摸怀里的字典,又看了看手里剩下的 600 块钱,失落感还在。回到家,他把字典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翻开,对着里面的篆字一个个认 —— “金”“宝”“债”“还”,每认一个字,心里的决心就多一分。“少君,你等着,下次我再过去,咱们用篆字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