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车载着沉甸甸的金饼,稳稳停在金属提炼厂的大门前。陆景恒刚拉开车门,就见小云从门卫室快步走出来,鹅黄色的连衣裙在晚风里轻轻飘动,脸上带着未消的红晕,眼神却亮得像星星。
“景恒,你可算到了。”她走上前,自然地接过陆景恒手里的车钥匙,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掌心,又飞快缩了回去,“我爸已经让人把检测设备准备好了,就在仓库那边。”
陆景恒跟着她往厂区深处走,提炼厂的机器轰鸣声渐渐清晰。仓库里亮着白炽灯,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正守在检测仪器旁。小云指挥着工人把木盒里的金饼一个个取出来,放在光谱检测仪上。屏幕上的纯度数值跳动几下,最终稳定在94%的位置。
“纯度比预想的还好。”小云看着检测结果,松了口气,转头对陆景恒说,“我爸说这个纯度的生金,提纯成足金损耗很小。”
“那就好。”陆景恒靠在仓库的货架上,语气温和,“这批金饼提纯后,尽快联系金融交易所低价抛出去,别等金价再跌。你放心,后续还有不少生金,原料这块不用愁。对了,你之前谈好的提成,直接从这次的货款里扣就行,不用跟我打招呼。”
小云点点头,心里的石头刚落地,又想起之前的疑惑,犹豫着开口:“景恒,我还是想问一句……你这些生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国家不允许私人采矿,这么大的量,要是被人查起来,会很麻烦的。”
陆景恒早料到她会问,苦笑了一下:“不是采矿来的,是用一些东西换的。这里面的门道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不能告诉你我是跟两千多年前的人做交易吧?”他半真半假地调侃了一句,想把话题带过。
“你别跟我开玩笑。”小云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我是真的怕你出事,非法采金是要坐牢的,我爸之前就见过有人因为这个被判了刑。”
“我怎么会做违法的事。”陆景恒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里一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又软又凉,被他握住的瞬间,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陆景恒的声音放得更柔:“你相信我,这些生金的来路绝对干净,不会给你和叔叔添麻烦的。”
小云的脸颊瞬间红透,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低着头,小声“嗯”了一声,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安抚好小云,陆景恒又跟工人交代了几句金饼的保管事宜,就开车离开了提炼厂。他刚走没多久,小云就拿着检测报告,快步找到了父亲的办公室。
小云爸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一堆财务报表愁眉苦脸。听到女儿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女儿手里的检测报告,连忙接过:“怎么样?纯度够不够?”
“纯度94%,特别好。”小云把陆景恒的话复述了一遍,“他说让我们尽快提纯抛出,后续还有生金。爸,我们厂里的资金周转,这下有救了。”
小云爸却没有女儿那么兴奋,他把检测报告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了许久,才抬头看向女儿,眼神意味深长:“女儿,你跟那个小陆,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爸!您问这个干什么!”小云的脸又红了,慌乱地避开父亲的目光,“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合作关系!”
小云爸笑了笑,没再追问,转而说道:“厂里资金紧张,我明天就安排人提纯这批金饼,尽快送到金融交易所抛出去,回款后第一时间转给小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得跟你说个事。”
“您说。”
“这么大量的生金,不可能是通过正规机构交易来的。”小云爸的表情严肃起来,“非法采矿肯定是违法的,可小陆看着不像那种铤而走险的人。我琢磨着,答案只有一个——他私下找到了一个金矿,自己采的金。”
“啊?那怎么办?”小云瞬间慌了,“采金要坐牢的!”
“别慌。”小云爸摆了摆手,“我有个办法。我们厂有金属提炼的资质,要是他愿意,我可以帮他申请探矿权。不过探矿权不是那么好拿的,必须是有资质的企业才能申请,拿到探矿权后,才能申请采矿权和采矿许可,还要明确开采区域,签生态恢复的承诺书,向国家缴纳开采税。”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办理这些许可,要花不少钱,少说也得上百万。关键是,小陆跟我们非亲非故,他会不会相信我们,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们办,还是个未知数。”
小云听着父亲的话,心里也犯了难。她知道陆景恒虽然温和,但骨子里很有主见,而且他似乎有很多秘密不愿意透露。让他把金矿这么大的事交出来,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爸,我可以把您的想法告诉他。”小云犹豫了许久,还是下定了决心,“但他愿不愿意,我真的不敢保证。毕竟……我们现在还没到能让他完全信任的地步。”
小云爸点了点头:“你先跟他提一提,不用逼他。不管他愿不愿意,我们都得把这笔钱尽快给他,做人得讲良心。”
小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手机,看着陆景恒的微信头像,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既怕触碰到陆景恒的秘密,又怕他真的因为非法采金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