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人竟是白石老人的孙子！
既然如此，如果他不能证明，还有谁能证明！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需多言。
大家心里都明白了。
这幅画肯定是仿作！
而所谓的污损画作，也肯定是这矮个子故意碰瓷。
于是，众人纷纷指责起矮个子来。
矮个子见大势已去，心知已无力回天。
他阴沉着脸，趁韩春明不注意，突然伸 ** 回那五块钱。
嚷道：“画归你了！就算是假的，也值五块钱！”
说完，他挤开人群，仓皇逃走。
104 白石老人传人！
矮个子这一跑，不少人遗憾地叹气。
言语间，似乎恨不得把他扭送到治安局。
还有人埋怨韩春明不小心，让这家伙抢回五块钱又逃走了。
一个个正义凛然，俨然忘了刚才自己是怎么被人耍得团团转，差点成了帮凶！
听到这些话，关小关满心不忿。
她眉头紧皱，嘴巴撅起，一副要跳出来为韩春明出头的架势。
韩春明见状，轻轻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对她微微一笑。
跟他们计较，你就已经落了下风。
最好的方式，是完全不理会。
关小关刚才确实很气。
但感受着韩春明身上传来的沉稳气息，心里的火也慢慢平息了。
随后，那高个男子走上前来。
深深鞠了一躬，满怀感激地向韩春明道谢。
他明白，今天若不是韩春明出手，他全家积攒的家底可就全被骗走了。
后怕之余，对韩春明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一个男人，激动得几乎要落泪。
韩春明只是客气地笑了笑。
又指点了他几句，对方这才退下。
热闹看似结束，但围观的人还没散去。
因为现场还有一位白石老人的亲孙子在。
他此时出现在这里，看似巧合，也定有原因。
大家刚经历这么一桩事，
将来传出去，也会是一段佳话。
等高个男子离开后，
齐秉云走上前来，也向韩春明致谢。
简单交谈中得知，
他身边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齐秉云本人常年居住在白石老人的祖籍地——潇湘省。
这回来四九城，是专程到南锣鼓巷的白石故居缅怀祖父。
没想到正好遇上这么一场 ** 。
他本身也是一位画家，
承袭“齐派”
嫡传技艺，在画坛颇有名气。
虽然来得稍晚，
但正好目睹了韩春明鉴定假画的全过程。
前半段判断精准到位，
已让齐秉云心生欣赏。
而后面韩春明竟连那落款的秘密都一清二楚，
更让他大为惊叹。
要知道，这秘密在当年也只有少数几位老一辈知道，
那代人离去后，除了“齐派”
传人，外人几乎无从得知。
交谈间，齐秉云还试探了韩春明的来历，
看他是否是白石故人之后。
不过韩春明直接否定了，
只说自己是偶然得知。
即便如此，齐秉云也看得出，这年轻人谈吐不凡，极不简单。
只可惜，他已这般年纪，又自称从未学过绘画、毫无功底，
否则齐秉云还真想收他为徒。
韩春明并未察觉齐秉云心中所想。
他趁空拾起地上的画，对关小关递了个眼神，
示意可以离开了。
“等一下！”
齐秉云看着他手中的画，忽然叫住了他。
“不如……把这幅画转卖给我吧？”
说着，齐秉云从口袋里取出两张十元纸币，
意思是出二十元买韩春明手里的画。
看到这一幕，
周围的人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
虽然被抢了五块钱，
转眼就有人出二十块补偿他。
这样一来，还白白赚了十五块钱。
十五块钱，差不多是半个月的工资，足够去饭店里好好吃上两顿。
韩春明看着递到面前的两张十元纸币。
笑了笑，摆摆手。
他明白齐秉云的意思。
这确实是想补偿他。
不过，他根本不需要。
见韩春明拒绝，齐秉云有些意外，眼中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像是猜到了韩春明的想法，他开口解释道：“我倒也不全是为了补偿你！”
“这画仿得挺像，我怕万一流传出去，再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
听他这么一说，围观的人也纷纷点头。
一个接一个地附和起来。
“说得对！必须得毁了它！”
“再流出去肯定还会骗到别人！”
“干脆现在就一把火烧了！”
“就是，也别卖给秉云先生了，那样做人也太不地道……”
众人一个个神情严肃，语气坚决。
那样子，分明是怀疑韩春明把画带回去之后，会另有打算。
就连齐秉云本人，眼中也带着一丝顾虑。
显然，也在防备这种可能性。
对此，韩春明只是冷冷一笑。
而关小关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她跺了跺脚，提高声音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也不麻烦秉云先生了。
在场哪位品德高尚的，愿意出五块钱，这画就归他，由他拿去烧掉好了！”
她这话明显是气话。
但却十分管用。
话音刚落。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面对关小关扫过来的目光，一个个急忙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生怕她直接点到自己的名字。
“漂亮！”
韩春明朝关小比了个赞。
对付这些只会说风凉话的人，就得这样。
“还是我来买吧。”
在一片尴尬的气氛中，齐秉云站了出来。
看来，他对这幅画是势在必得，一定要亲手处理掉才行。
既然如此，再纠缠下去，韩春明觉得今天可能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他摇摇头，笑了笑说：“这画……真的不能卖。”
说完，还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补充：“再说了……就这宝贝，二十块钱也太少了吧？”
“哦？”
齐秉云一听。
这话里明显有话啊！
而围观的人一听，又炸开了锅。
刚才被关小关那样一怼，他们无话可说。
可现在，韩春明居然说出这种话。
他们一下子又来了劲。
叽叽喳喳地开始指责起来。
105 画中画！
“明明是假画，还说是宝贝！”
“五块钱买的，二十块卖还不满足！”
“我看他就是想带回去，以后好骗人！”
“就是！”
……
这一次，连齐秉云也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皱起眉头，用力拍了两下手。
“啪！啪！”
两声清脆的掌声，瞬间压住了嘈杂的议论声。
大家一看，都知道齐秉云不高兴了。
面对这位画坛有名的人物。
这群人不敢再放肆了。
他们立刻闭上了嘴，眼中带着困惑望向齐秉云，不明白他为何要维护韩春明。
齐秉云见众人安静下来，这才含笑看向韩春明。
他听出韩春明的话中有话，难道这幅假画还另有玄机？他不禁心生好奇。
眼前的年轻人已经带给他一次惊喜，难道还会有第二次？
他决定继续看下去。
韩春明从齐秉云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转身走向高个子男人。
“老王哥，水壶借我用一下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
高个子连忙递过水壶。
之前韩春明帮他识破骗局，别说借水壶，就算是借几十块钱他也愿意。
韩春明接过水壶晃了晃，虽然之前打翻过，但壶底还留着一点茶水。
“再麻烦你帮我展开这幅画。”
他把画交给关小关，又对高个子说道。
“我来吧。”
齐秉云主动上前，和关小关一人一边，轻轻将画展开斜举起来，在韩春明的示意下调整角度，让画作完整呈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韩春明要做什么。
这画不是已经被鉴定为假货了吗？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连举着画的齐秉云也满心疑惑。
韩春明笑着提醒：“不管发生什么，请一定拿稳。”
两人同时点头。
韩春明打开水壶，将茶水倒入壶盖，然后小心地沿着画作装裱的边缘缓缓倾倒。
围观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他这是要毁了这幅画吧？”
“我看就是故弄玄虚！”
齐秉云却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他注意到韩春明倒水的位置很有讲究，只浸湿装裱的边缘，水量也控制得恰到好处，绝不会损坏画心。
这绝不是毁画，而是……
一个惊人的猜想在他心中浮现，但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韩春明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韩春明将三边装裱处浸湿后便停手，静静等待了一分钟左右。
就在众人开始不耐烦时——
他再次行动起来。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
刀鞘乌黑，但拔出之后，寒光逼人，显然极为锋利。
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是晚宴之后，郑鹏举特意赠予韩春明的。
是一柄军用匕首！
拔出小刀，韩春明再次走近那幅画。
手中的匕首，对准已被茶水浸湿的部位，轻轻一划一挑。
那处的纸张经茶水浸润，已变得十分柔软，轻易就被挑开。
韩春明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
一路向下，很快便将这一侧的装裱处全部挑开。
接着，他转向侧面的装裱处。
如法炮制，动作比之前更加迅速。
第二条装裱线也被划开。
紧接着，是第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