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揉碎的时候，汐月就抱着小白蹲在洞府门口的玉兰花树下——她的发间沾着半片刚落的玉兰花瓣，鼻尖蹭着小白暖乎乎的金角，声音里裹着奶气的急切：“师尊，雪银鹿肯定在林子里等我！我们再去万兽谷好不好？”
肖逸辰刚从丹房出来，袖上的冰莲还沾着丹炉里的暖香，他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团子，指尖替她拂去发间的花瓣：“今日万兽谷的青丘结界会松些，带你去。”
小白立刻蹦起来，金角撞得玉兰花枝“哗哗”落瓣：“去万兽谷！去万兽谷！”萌宠们闻声涌来：天翅雪狮扑棱着翅膀，把灵泉瓶撞得“叮叮”响；黄金虎扛着小锄头，爪尖沾着晨露，蹭得锄柄发亮；连平时最懒的九尾狐？哦不，此刻它还没出现——等下要见的，是只藏在血里的白狐。
云舟还是昨日那艘淡白的，刻着冰莲纹，飘在晨雾里像片会呼吸的雪。汐月抱着小白先跳上去，天翅站在船头，黄金虎趴在中间，尾巴晃得云舟都软乎乎的。肖逸辰指尖凝起灵力，云舟缓缓升起，穿过晨雾时，雾珠沾在汐月的发梢，像撒了把碎钻。
万兽谷的晨雾比昨日更浓，林子里的桫椤叶上挂着露珠，踩上去“啪嗒”一声，湿了汐月的裙角。她攥着肖逸辰的衣角，踮着脚往树林深处看：“雪银鹿的味道是甜的，像灵莓！”小白趴在她肩膀上，金角蹭着她的耳朵：“主人鼻子比小白还灵！”
风里突然飘来一丝腥气——不是昨日青狼的味道，是更冷的、带着血的腥。肖逸辰的冰莲瞬间沉成深蓝，他伸手把汐月护在身后：“躲好。”话音未落，就听见林子里传来“嗷——”的狐鸣，像被揉碎的丝绢，带着疼。
绕过一片带刺的荆棘丛，眼前的景象让汐月倒抽一口冷气：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蜷在地上，九条尾巴上沾着暗红的血，尾尖还在微微发抖——它的前腿被撕咬得血肉模糊，正对着三只黑狼呲牙，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绝望。
“师尊！快救它！”汐月抓住肖逸辰的袖子，指甲掐进他的法衣里。肖逸辰指尖弹出三道剑气，像三道闪着光的冰棱，精准地贯穿黑狼的喉咙——黑狼连叫都没叫，就倒在地上，血渗进泥土里，把旁边的灵草染成暗紫。
九尾狐盯着他们，尾巴绷紧成一道线，却没有逃跑——它的腿伤得太狠，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用鼻尖蹭了蹭自己的伤口，发出一声细细的呜咽。汐月从空间里掏出疗伤丹，用灵力裹着递过去：“小狐狸，这个是温玉丹，不苦的，涂在伤口上就不疼啦。”
九尾狐盯着她的手，琥珀色的眼睛里慢慢浮起信任——它往前挪了挪，用舌头卷走丹药，然后仰头看她，尾巴轻轻晃了晃。丹药入口即化，它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止住了，甚至长出了细细的白毛。
“好点了吗？”汐月蹲下来，伸手想去摸它的尾巴，又怕吓着它，停在半空。九尾狐却主动蹭过来，用脑袋顶了顶她的手心——它的皮毛软得像云，沾着晨雾的湿意，蹭得汐月手心发痒。
“它喜欢我！”汐月回头喊，眼睛亮得像两颗浸在蜜里的星子。肖逸辰站在旁边，袖上的冰莲泛着柔光：“九尾狐通灵性，若它愿意，你可以和它签平等契约。”
汐月立刻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契约符——符纸是用灵蚕丝做的，泛着淡金的光。她指尖咬破一点血，滴在符上，符纸“嗡”地一声飞起来，悬在九尾狐的头顶。九尾狐仰起头，发出一声清鸣，符纸钻进它的眉心，同时也钻进汐月的眉心——两道金光交缠，从此生死与共。
“以后叫你阿九好不好？”汐月抱着九尾狐，蹭了蹭它的耳朵。阿九叫了一声，用尾巴卷住她的手腕，尾巴尖晃啊晃，像朵绽放的白莲花。
萌宠们围过来：小白用金角碰了碰阿九的尾巴，小声说：“要、要一起保护主人哦！”天翅雪狮用翅膀轻轻拍了拍阿九的背，像是打招呼；黄金虎蹲在旁边，爪尖扒着阿九的尾巴，好奇地闻了闻，然后歪着脑袋笑——它的爪尖还沾着昨日的灵瓜泥，蹭得阿九的尾巴尖都黄黄的。
“大家都是好朋友啦！”汐月笑着把小白抱起来，放在阿九的背上。小白的金角蹭着阿九的耳朵，阿九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用尾巴裹住它，像裹着个暖乎乎的小包子。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林，洒在阿九的身上，它的皮毛闪着白光，像撒了一层星星。汐月蹲在灵草丛里，阿九卷着一株千年紫芝过来，放在她脚边——紫芝的伞盖有她的脸那么大，闪着紫光，比昨日摘的还要鲜亮；小白抱着灵莓罐，往阿九嘴里塞了颗灵莓，甜得阿九眯起眼睛；天翅雪狮从树上飞下来，叼着颗朱果给阿九，朱果的汁沾在阿九的嘴角，像抹了点蜜；黄金虎扛着小锄头，挖了株千年玉竹，递到阿九面前，玉竹的叶子上还沾着晨露，滴在阿九的爪子上，凉丝丝的。
“师尊！你看！”汐月举着阿九递来的紫芝喊，紫芝的伞盖映得她的小脸像朵绽放的玉兰花，“阿九会帮我摘灵草啦！”肖逸辰走过来，摸了摸阿九的头，阿九的尾巴晃得更欢了：“阿九很聪明。”
傍晚的时候，他们坐在云舟上往回走。阿九蜷在汐月怀里，小白趴在阿九的尾巴上，天翅雪狮站在船头，黄金虎趴在舟中间，爪子扒着边缘看云。夕阳把云舟染成了金色，阿九的皮毛也泛着金辉，像块会发光的暖玉。
“师尊，今天好开心！”汐月靠在肖逸辰怀里，摸了摸阿九的耳朵，“阿九是最好的伙伴！”肖逸辰低头，鼻尖碰了碰她的发顶，冰莲的香裹着阿九的狐香：“以后，还有更多伙伴。”
云舟渐渐消失在云海中，万兽谷的风里传来阿九的清鸣，和小白的叫声叠在一起，像首欢快的歌——那歌声裹着玉兰花的香，飘得很远很远，直到融进仙域的晚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