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惹得耳尖发烫，伸手想推开他，指尖却触到他温热的胸膛，反倒被叶宇顺势握住手腕，往怀里带了带。
天台的风裹着春日的草木香，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也吹软了两人眼底的神色。
叶宇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唇轻轻落在她的眉骨上，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直到楚梦忍不住攥了攥他的衣角，他才低笑着松开手，指尖却还缠着她的手指，舍不得完全分开。
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笑意，“接下来你和莲子也别掉以轻心，有情况随时跟我说。”
楚梦点头应下，指尖仍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两人又并肩靠在围栏上站了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一个往教学楼东侧走，一个往西侧去，背影在春日的夕阳里，都带着几分藏不住的甜意。
过了几天，学校里就传出“安排优秀大一学生提前参与医院实习”的消息，说是为了“提升实践能力”，由陈副校长亲自牵头对接。
沈婷收到通知时还愣了愣：按学校惯例，大一新生最多只是去医院参观，哪有直接上实际岗位的？可通知上盖着学校的公章，还写着和她一起去的另外三个同学的名字，她心里虽有疑惑，却也只能服从学校安排，只当是学校新出的政策。
好在时间并不长，安排在周末，也不耽误正常的上课。
周五下午临近出发，陈副校长特意来班级“叮嘱”，笑得一脸和蔼：“同学们，你们这批是学校重点培养的，那家医院环境好，医生也专业，可得好好学！”
几个同学连忙点头道谢，沈婷也只能敷衍地跟着附和——如今她一看到陈副校长这张虚伪的脸，就打心底里反感，上次的事终究在她心里落下了深深的阴影。
随后，她跟着其他三个同学上了学校安排的车。
车子一路驶出市区，越开越偏，最后停在一处围墙高耸的院子前。
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倒出乎意料地雅致：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几栋白色小楼掩映在绿树间，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比普通医院淡得多，更像一处安静的疗养院。
负责接待的护士笑着迎上来：“是医大的同学们吧？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宿舍和岗位。”
沈婷跟着往里走，目光忍不住扫过周围的环境，心里那点疑惑又冒了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真能有“专业的实习资源”吗？
可看着身边其他同学一脸期待的样子，她还是把疑问压了回去，只想着先安顿下来，好好完成实习任务。
护士把他们领到一栋二层小楼前，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这是你们的宿舍，两人一间，先自己选床位。”
护士指了指走廊两侧的房间，又递过四张门禁卡，“
晚上十点后大门会锁，别在外头逗留太晚。明天早上八点到门诊楼报到，会有医生带你们熟悉工作。”
沈婷选了靠窗的床位，刚把行李箱放好，同屋的女生就凑过来小声说：“这地方也太偏了吧？我刚才查导航，连外卖都送不到。”
沈婷心里也是一沉，拿出手机想给叶宇发消息，却发现信号格只剩一格，打字半天都发不出去。
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巡逻的保安——对方穿着黑色制服，腰间别着对讲机，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哪像医院的保安，倒像专门看守什么的人。
第二天一早，沈婷跟着其他三人到门诊楼报到，带他们的医生姓王，戴着厚厚的眼镜，说话语速很快。
“你们先从整理病历开始，三楼的档案室，按编号把去年的病历分类归档。”王医生把一串钥匙递给最前面的女生，“档案室只有这把钥匙，进去后别乱碰其他东西，整理完就下来。”
沈婷跟着走进档案室，里面弥漫着旧纸张的霉味，架子上整齐地摆着一排排病历本。
几人分工开始整理，沈婷翻到一本标注“特殊病例”的文件夹时，手指顿了顿——封面上没有患者姓名，只有一串编号。
她刚想翻开，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医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别碰那些标红的文件夹，都是医院的机密，整理普通病历就行。”
沈婷连忙收回手，心里的疑惑却更重了。
中午吃饭时，她终于找到一处信号稍好的地方，给叶宇发了条消息：“这个医院好奇怪，像个看守严密的疗养院，还有机密病历。”
消息刚发出去，就看见陈副校长从食堂门口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穿西装的陌生男人，两人低声说着什么，陈副校长脸上那副谄媚的笑，和上次在酒店里如出一辙。
沈婷赶紧低下头，心脏却砰砰直跳——这里绝对不是普通的实习地点，陈副校长把他们安排到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沈婷攥着手机，没敢有其他特别的动作，直到陈副校长和那个陌生男人走进食堂深处的包间，她才敢抬起头，胸口还在因刚才的紧张起伏。
同屋的女生端着餐盘走过来，坐下就嘀咕：“你说怪不怪？早上我去走廊换水，明明看见护士站门口挂着‘今日就诊0人’的牌子，结果刚才路过住院部，听见里面好多房间都有说话声——早上路过的时候还是空空荡荡的呢，这病人一下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话瞬间戳中了沈婷心里的疑虑，她立刻追问：“你看清那些‘病人’了吗？穿病号服吗？”女生皱着眉回想：“没太看清，门都关着，就听见有人在里面咳嗽，还有护士说话的声音。可走廊里连个陪护家属都没有，静得吓人。”
下午整理病历时，沈婷特意留意了架子上的登记本——普通病历本上的患者信息大多模糊，住址只写着“市区某街道”，联系方式更是一片空白；而标红的“特殊病例”文件夹，数量比普通病历还多了近一倍。她趁另外两个同学不注意，悄悄记下了几个编号，又借着去厕所的功夫，绕到住院部楼下。
住院部的窗户大多拉着窗帘，只有三楼最东边的房间留了道缝。
沈婷踮着脚往里看，只见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坐在床边，背对着窗户，手里却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哪有半分病人的虚弱？更诡异的是，她刚看了几秒，就有个保安快步走过来，眼神警惕地盯着她：“同学，这里是住院区，实习生冷僻区域不能乱逛，赶紧回门诊楼。”
沈婷心里一慌，连忙点头离开，转身时却瞥见保安腰间的对讲机上印着一个陌生的logo——既不是医院的标志，也不是任何她认识的安保公司。
她快步走回档案室，刚进门就撞见王医生拿着一个文件夹往外走。
王医生看到她，眼神明显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整理完这排就下班，别在医院里瞎晃。”
晚上回到宿舍，沈婷终于在阳台角落找到一丝稳定的信号，正想赶紧给叶宇发消息，宿舍的灯突然闪了两下。
走廊里传来护士的声音：“各位同学，今晚医院电路检修，十点后会断电，记得提前准备。”
沈婷看着手机屏幕上再次消失的信号，心里不知不觉升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