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半个月的光景便悄然而逝。这些日子里,林雨瑶每日浸在药浴的温热汤药中,承受着针灸的酸麻胀痛,咽下一碗碗苦涩难咽的汤药,身子倒是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从前苍白的面色添了几分血色,眉宇间的倦意散去不少,连说话都比往日有力气了些。
这日清晨,老大夫诊脉过后,捋着花白的胡须点头笑道:“姑娘脉象渐稳,气血也顺畅了许多,今日便歇一日,暂缓药浴针灸,明日再继续调理便是。”说罢,又叮嘱了几句饮食宜忌,便匆匆离去,似是有要紧事缠身。
林雨瑶坐在窗边,听着翠柳收拾药碗的声响,心头忽然活络起来。既然今日得闲,又无人看管,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出去走走了?念头一出,便再也按捺不住——算算日子,姐姐回伯府已有十余日,自姐姐林雨嫣嫁入永宁伯府后,姐妹俩见面的次数本就不多,这几日调理身子,更是未曾见过姐姐,也不知她在伯府过得好不好,腹中胎儿是否安稳。
这般想着,她便起身快步朝着母亲的听雨轩走去。穿过抄手游廊,绕过栽满芍药的花圃,远远便看见母亲正坐在廊下,由丫鬟伺候着梳理头发。
“娘!”林雨瑶笑着走上前,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林母见是她来,连忙招手让她近身,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关切道:“今日看着精神好了不少,古老可说了什么?”
“古老说我身子好多了,今日给我放了一天假呢!”林雨瑶挽住母亲的胳膊,脑袋轻轻靠在她肩上,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娘,我们去看看姐姐吧?自从上次回去,这都十多天没见着了,也没个消息传来,我心里总惦记着,不知她近况如何。”
林母闻言,眼底也泛起几分思念与担忧,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也正想着她呢。只是你身子刚好,怕是经不起折腾……”
“我没事的娘,现在好得很!”林雨瑶连忙挺直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再说若是今日不去,明日又要开始调理,怕是又抽不开身了。”
见女儿态度坚决,又确实惦记着姐姐,林母终究是点了头:“也罢,那便去看看她。”说罢,转头对身旁的杨嬷嬷吩咐道,“杨嬷嬷,你去库房挑些上好的补品,燕窝、人参、阿胶都备上一份,再让人赶紧备车,我们这就动身。”
“哎,老奴这就去办!”杨嬷嬷应声,连忙转身快步离去。
不多时,补品备好,马车也已停在府门前。林母牵着林雨瑶上了马车,车帘放下,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余下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轱辘”声,缓缓朝着永宁伯府的方向驶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停在永宁伯府门前。守门的仆役见是林府的马车,又听闻是林夫人带着小姐来看望自家夫人,不敢怠慢,连忙一边躬身行礼,一边让人火速入内禀报老夫人与林雨嫣。
消息传到内院,老夫人正斜倚在榻上,听着丫鬟念话本解闷,听闻林家人来了,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林家来人了?哼,怕是来攀附的。”说着,抬手抚了抚额头,对身旁的嬷嬷道,“就说我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她们,便不去见了,直接把人带去林雨嫣的院子里吧。”
嬷嬷不敢多言,连忙应声,吩咐下人领路。
而另一边,林雨嫣正在房内刺绣,听闻母亲和妹妹来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瞬间绽开明媚的笑容,惊喜不已,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对着一旁的丫鬟翠萍道:“翠萍,快,帮我整理下衣服,看看发髻乱了没有?”又转头对管事嬷嬷道,“钱嬷嬷,快去备上上好的雨前龙井,林嬷嬷,赶紧去小厨房吩咐,把府里最好的点心都端上来,快些!”
一时间,屋内众人忙得脚不沾地,翠萍麻利地帮林雨嫣理了理裙摆,又轻轻扶了扶她的发髻;钱嬷嬷快步去安排茶水,林嬷嬷则急匆匆地朝着小厨房而去,生怕怠慢了贵客。
林雨嫣站在屋门口,翘首以盼,眼底满是期待。不多时,便见林母牵着林雨瑶的身影,在仆役的引领下缓缓走来。
“姐姐!”林雨瑶一眼便看到了门口的林雨嫣,当即挣脱母亲的手,小跑着冲了过去,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仰头望着她,笑容灿烂,“姐姐,我好想你!”
林雨嫣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眼底满是温柔:“傻丫头,姐姐也想你。”
林母随后走上前,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林雨嫣的小腹上——那隆起的弧度比十多天前又明显了些,显然胎儿在安稳发育。只是再看林雨嫣的身形,却比往日消瘦了不少,脸色也带着几分淡淡的憔悴,不复从前的丰润。
林母心头一紧,满眼心疼,伸手握住女儿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嫣儿,怎么瘦成这样了?在府里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林雨嫣连忙摇头,强打起精神笑道:“娘,我没事,就是最近天气热,胃口差了些,胎儿很安稳,您别担心。”说罢,侧身让她们进屋,“娘,妹妹,快进屋坐,我已经让人备好了茶水点心。”
三人一同走进屋内,屋内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和各色点心,氤氲的茶香袅袅升起,却终究掩不住林母眼底的担忧,也藏不住林雨嫣眉宇间那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妹妹,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前段时间你病的时候,没能回去看你,姐姐,我懂的,你有你的苦衷,我都理解。林雨嫣听到妹妹的话眼眶泛红,只有自己知道这段时间自己过的什么日子。
林雨瑶跟姐姐说身体好多了,现在还在治疗,以后会好的,只不过娘俩谁也没说大夫是神医古老,林雨嫣也为妹妹高兴。不知不觉娘几个就快聊到了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