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日光正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石地面上,映出几分融融暖意。吴父坐在梨花木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林雨瑶与刘伯身上。
方才两人轻声交谈的模样,没有半分拘谨,倒像是相识多年的忘年交,刘伯与瑶瑶说话眼角带笑,还有瑶丫头那股子鲜活劲儿,让庭院里的氛围都变得松弛起来。
吴父望着这场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他原本还担心女儿嫁入林家后,要重新适应陌生的人际与环境,可眼下看林家待女儿的亲近态度,再瞧刘伯对瑶瑶的疼爱模样,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渐渐落了地。这样的氛围,是真的好,女儿往后在这儿,定能过得舒心。
思绪流转间,吴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庭院里的轻声絮语:“今日是瑶瑶拜师的大日子,两位兄弟快坐,别总站着。”
话音刚落,林父猛地一拍自己的后脑勺,脸上露出几分懊恼又爽朗的笑:“瞧我这记性!吴兄说得对,光顾着看孩子们说话,倒忘了待客。”他转头朝着廊下喊道,“管家,快重新备茶,要上好的明前龙井!”
管家应声而来,躬身领命后快步退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端着一套青釉茶盘走了回来,白瓷茶壶冒着袅袅热气,茶香四溢,漫入鼻尖,清冽又温润。
林雨瑶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接过管家手中的茶壶。她指尖纤细,握着茶壶时动作轻柔却稳当,先将茶杯斟满,而后端起茶盏,缓步走到刘伯面前。接着,她双膝微微弯曲,缓缓跪地,双手将茶杯举过头顶,腰背挺得笔直,声音清亮又带着恭敬:“师父,请喝茶。”
刘伯看着眼前的姑娘,眼底满是欣慰。他伸手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轻轻啜了一口茶,茶香在舌尖散开,他忍不住笑道:“我徒儿倒的茶水,就是比旁人沏的好喝,这份心意,最是难得。”
说罢,刘伯转身从身旁的矮几上拿起一个深棕色的锦缎包裹。包裹边角绣着细密的云纹,看得出来是用了好些年的旧物,却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磨损。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上的绳结,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一块莹润的白玉佩,还有三本线装古籍。
玉佩通体雪白,中间雕刻着一柄长剑的纹样,剑身上还缀着几缕银丝,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刘伯拿起玉佩,递到林雨瑶面前,声音比刚才又郑重了几分:“瑶瑶,这玉佩是师父唯一能拿得出的像样礼物,它是剑雨门的信物。今日拜师礼成,它便正式交给你了。”
林雨瑶看着那块玉佩,连忙摆手推脱:“师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拿着吧。”刘伯轻轻按住她的手,眼底带着几分恳切,“师父这辈子无儿无女,身边也没个亲近的人,往后,就全靠你了。这玉佩在你身上,师父才放心。”
一旁的吴父和林父听到“剑雨门”三个字,都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他们只知道刘伯是个花匠,却从没想过他竟是剑雨门的创始人,那可是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门派,后来不知为何销声匿迹,没想到今日竟能在自家庭院里见到创始人,更别提还要收瑶瑶为徒。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原来刘伯竟这么厉害。
刘伯没在意两人的反应,又将那三本线装古籍递过去,书页泛黄,封面上用楷书写着“剑雨心法”“流云剑法”“暗器图谱”几个字,笔锋刚劲有力。
“这几本书是剑雨门的功法,当年门派解散后,就只剩这几本了。”他压低声音,凑近林雨瑶说道,“我之前认识的人里,没人知道我是剑雨门的人,你放心拿着,今后好好练习,莫要辜负了这门功夫。”
林雨瑶看着刘伯恳切的眼神,知道自己再推脱就是辜负了师父的心意。她双手接过玉佩和古籍,紧紧抱在怀里,眼眶微微发红:“谢谢师父,徒儿一定好好学,不辜负您的期望。”
将玉佩和古籍小心地放在旁边的矮几上,林雨瑶忽然想起什么,转头朝着站在廊下的丫鬟翠柳招了招手。翠柳立刻抱着一个描金漆盒走过来,将盒子递给林雨瑶。
林雨瑶捧着盒子,走到刘伯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师父,这是徒儿为您选的拜师礼,您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刘伯笑着接过盒子,语气里满是宠溺:“我徒儿选的,不管是什么,为师都喜欢。”他轻轻掀开盒盖,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盒子里躺着一柄长剑,是他的老伙计。
“惊鸿!这是我的惊鸿!”刘伯猛地站起身,声音里满是激动,双手颤抖着抚上剑鞘,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那是他年轻时最珍视的佩剑,当年出现变故,他仓皇逃离,身受重伤不慎将剑遗失,几十年来一直耿耿于怀,没想到今日竟能再次见到。
周围的人都被刘伯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柄剑究竟有什么来历,能让一向沉稳的刘伯如此失态。吴父皱着眉思索,林父则凑到吴父身边,小声嘀咕:“这剑看着不一般啊,难道有什么故事?”林雨瑶也站在原地,看着师父落泪的模样,心里满是疑惑,却又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就在这时,女人们都感到十分诧异,她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刘伯满脸痛苦,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林父和吴父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关切地轻拍着刘伯的后背,试图缓解他的不适。
林父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刘兄,这把剑是你的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刘伯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那把剑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他微微点头,说道:“嗯,这把剑名叫惊鸿,是我当年遗失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回忆起了一段久远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