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阁下,宴席已开。
众人围坐一堂,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雷无桀第一个举杯跳起来:李师兄!赵姐姐!恭喜你们!他兴奋得满脸通红,我太为你们高兴了!
萧瑟慢悠悠地抿了口酒,淡淡道:就你那眼力,能看出来才怪。
我怎么看不出来!雷无桀不服气地嚷嚷,我就是觉得他们特别般配!
一片笑声中,唐莲端着酒杯站起身,神情温和而郑重:相夷,赵师妹。看到你们今日终成眷属,我心中甚慰。这一杯,敬你们。
李相夷与赵敏相视一笑,双双举杯。李相夷认真道:大师兄,这一杯该我们敬你。若非当日你将我们带回雪月城,或许便没有我们的今日。
无心含笑举杯:李兄今日这一出,怕是明日就要传遍天下了。
这时司空长风轻咳一声,故意板起脸:相夷啊,既然求婚已成,那这婚期...
越快越好!李相夷毫不犹豫地答道,握住赵敏的手,最好明日就办!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司空长风指着他,笑得前仰后合:你小子!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原来这般急不可耐!
百里东君也忍俊不禁:看来咱们的赌约,是我赢了。
李寒衣难得露出笑意,对赵敏轻声道:看来有人是等不及了。
赵敏脸颊微红,却落落大方地回握住李相夷的手:既然大哥这么着急,那便依他。
不行不行!司空千落急忙摆手,至少要准备三个月!
华锦连连点头:我还要给姐姐准备最好的胭脂水粉呢!
萧瑟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下月初八就是好日子。
二十天?雷无桀惊呼,来得及吗?
二十天足够了。李相夷目光灼灼,我已经等了太久,一天都不想多等。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赵玉真含笑开口:良缘天定,佳期可期。二十日虽短,但有心人自能成全。
李寒衣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和:雪月城许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理应好好操办。
众人见他这般模样,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司空长风拍着他的肩膀:好你个李相夷!行,这婚事,雪月城给你办了!
宴席持续到深夜才散。
宾客们陆续起身告辞,李相夷却已在众人含笑的目光中,俯身将赵敏打横抱起。
大哥!赵敏轻呼一声,脸颊瞬间飞红,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司空长风在一旁抚须大笑:这小子,真是片刻都等不得了!
在众人的笑声与祝福中,李相夷抱着他的准新娘,大步走出登天阁。月光如水,洒在通往小院的青石路上。
放我下来吧,赵敏轻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就是要让他们看。李相夷低头看她,眼中映着满天星子,我李相夷此生能与你相守,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看见这份欢喜。
她望着他坚定的神色,心中最后一丝羞怯也化作暖流,将脸轻轻靠在他肩头。
走到小院门前,李相夷小心地将她放下,却仍牵着她的手不放。
推开院门,熟悉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将身后的喧嚣彻底隔绝。
屋内早已备好的红烛静静燃着,温暖的光晕洒满房间,为这定情之夜平添几分温馨。
李相夷小心翼翼地将赵敏安置在床沿,自己在身旁坐下,两人的目光在烛光中缠绵交织,不约而同地漾开笑意。
我们……真的订婚了?李相夷抚摸着手中那枚刻着与莲花的玉佩,指尖一遍遍描摹着纹路,仿佛要确认这一切不是梦境。
赵敏将簪在发间的白玉莲花簪取下,与他手中的玉佩并在一处。不然呢?她眼波流转,带着几分俏皮,莫非李大门主想反悔?
下辈子都不可能。他立即将人拥入怀中,手臂收得紧紧的,阿敏,再叫叫我。
李相夷。
李莲花。
她倾身靠近,鼻尖轻触他的,吐息如兰:夫君。
这个称呼让他心头一颤,仿佛等待了两世的期盼终于在这一刻圆满。他珍重地将她拥紧,声音微哑:再叫一次。
夫君。她顺从地又唤了一声,这次带着更浓的笑意,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他满足地轻叹,将脸埋在她颈间:真好。
烛光摇曳,映照着相拥的身影,在墙上投下温暖的剪影。
往事在静谧的夜色中自然流淌。
那时在海外,你明明伤重,眼神却倔得像头小狼。李相夷低笑。
某人还不是一边冷着脸,不顾自己生命给我解毒?赵敏挑眉。
我那时就在想他声音温和了几分,这姑娘性子这般倔强,却又这般特别,让人不由得想要多看几眼。
结果你这多看几眼,就是成天惹我心动?
若非如此,怎知你心里早就有我了?
赵敏指尖轻点他心口:那后来非要与我结拜成兄妹,也是试探?
李相夷握住她的手:结拜兄妹...怎知不是我想留下你的借口?那时刚刚重生不久,是你那声师父还在将我拉回人间。我害怕这羁绊太浅,只能用最重的誓言把你锁在身边。
赵敏轻笑: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她凑近他耳边:那你可知道,我应下那声时——想的从来都不是兄妹之谊。
李相夷呼吸一滞:所以那日登天阁顶...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赵敏一字一句重复当年的誓言,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想的是...这样也好。反正迟早要改口唤夫君的。
烛泪渐盈,夜色渐深,窗外晨光微熹,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为房间镀上淡淡金边。
李相夷看着怀中安睡的人,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天亮了。
赵敏缓缓睁开眼,对上他温柔的目光,笑着握住他的手:是我们的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这个属于他们的小院里,在桂花树的清香中,两道相依的身影迎来了定亲后的第一个清晨。
不远处的莲花楼静静地停靠在院外,等待着下一次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