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在医院观察了三天，期间父母来了两次。这对中年夫妇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担忧，絮絮叨叨地叮嘱他注意身体，别再熬夜打游戏——这是“原主”的日常。赵凡笨拙地应付着，心里却有些发涩，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已经换了个人。
出院那天，父亲赵建国开车来接他。那是辆半旧的国产电动车，车标是个抽象的“灵”字，赵凡从记忆里得知，这是2070年推出的新款，据说搭载了初级AI导航，能自动规避障碍物。
“慢点，刚出院别颠簸着。”母亲李娟扶着他坐进后座，又拿出个保温杯，“我给你熬了鸽子汤，补补脑子。”
赵凡接过保温杯，目光落在仪表盘上。导航界面弹出小乖的虚拟头像——和他手机里的AI是同一个系统，只是更简洁些。他试着在心里默念“收”，保温杯凭空消失，意识里的储物空间多了个圆柱形的物体。
“凡凡，发什么呆？”赵建国回头看了他一眼，“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就是还得静养，这学期的课先申请休学吧。”
“嗯。”赵凡应着，心思却在那台无限灵枢上。这三天里，他又试了几次点化，无论是手机里的小乖，还是桌上的杯子，都没再出现异常。那道青光仿佛只是错觉，只有储物空间的存在，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车窗外，江城的街景飞速倒退。2075年的城市和赵凡记忆里的差别不大，只是高楼更密集了些，空中偶尔有小型飞行器掠过，路边的广告牌大多是全息投影，循环播放着“初级AI家政助手”“灵能理疗仪”之类的广告。
“灵能？”赵凡捕捉到这个词，“爸，什么是灵能？”
赵建国愣了一下：“就是最近网上吵得厉害的那个，说是什么新发现的能量场，能强身健体。我看就是噱头，你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
李娟也附和道：“可不是嘛，昨天小区里王大妈还说，她买了个‘灵能手环’，戴了能治高血压，我看就是骗钱的。”
赵凡没再多问，心里却打起了算盘。他打开手机，小乖的虚拟窗口弹出：“主人，需要查询‘灵能’相关信息吗？”
“查。”
屏幕上瞬间跳出大量搜索结果，大多是自媒体文章，标题耸人听闻——《震惊！灵能觉醒者一拳打碎十块砖》《独家揭秘：古蜀三星堆或与灵能有关》《专家警告：灵能辐射可能危害健康》……
赵凡点进一篇来自官方媒体的报道，内容相对客观：“近日，全球多地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暂命名为‘灵能’。目前，相关研究仍在进行中，尚无证据表明其对人体有害，请市民不信谣不传谣……”
报道下面附了张能量波动曲线图，峰值出现的时间，正好是赵凡穿越那天。
“巧合？”赵凡皱眉，指尖划过屏幕，无意间触碰到口袋里的无限灵枢。就在这时，小乖的电子音突然变了调，不再是生硬的合成音，而是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起伏：“主人，检测到异常能量信号，来源……疑似您的口袋。”
赵凡心头一震：“什么信号？”
“无法识别。”小乖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建议远离强磁场环境。”
赵凡握紧无限灵枢，看来那道青光不是错觉。他关掉手机，看向窗外。车子已经驶入老城区，街道变窄了些，全息广告牌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些老旧的店铺，其中一家的招牌引起了他的注意——“三星堆文创店”。
“爸，停一下。”
赵建国把车停在路边，赵凡推开车门，径直走进文创店。店里摆满了青铜面具、神树模型之类的工艺品，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是三星堆遗址的航拍图。
“随便看看。”老板头也没抬。
赵凡的目光落在角落的货架上，那里摆着些锈迹斑斑的“古董配件”，和他的无限灵枢风格相似。他拿起一个青铜小鼎，入手冰凉，上面也刻着些模糊的符号。
“这是仿的三星堆青铜鼎。”老板终于抬头，“最近灵能的新闻一出来，这些玩意儿卖得特好，都说能聚气。”
“聚气？”
“就是灵能呗。”老板笑了笑，“我这也就是个噱头，真要是有那本事，还能放这儿卖？不过说起来，上周有个教授来买过，说这些符号有点意思，像是某种能量回路。”
赵凡摩挲着青铜鼎上的符号，突然感觉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和触碰无限灵枢时的感觉很像。他不动声色地问：“这东西哪来的？”
“进货渠道呗，据说是从三星堆附近收来的老物件，真假谁知道。”老板摆了摆手，“你要是喜欢，五十块拿走，就当添个摆设。”
赵凡付了钱，把青铜鼎放进储物空间，转身离开。回到车上，李娟好奇地问：“买个破铜鼎干嘛？”
“看着好玩。”赵凡含糊道，心里却有了个猜测——无限灵枢，或许真的和三星堆有关。
回到家，赵凡住进了“原主”的房间。不大的卧室里，书桌上摆着台新款游戏舱，墙上贴满了机甲海报，角落里堆着几个没拆的快递盒。赵凡翻了翻，大多是游戏周边和AI配件。
他把无限灵枢放在桌上，又取出那个青铜鼎，放在旁边。两者的符号隐隐呼应，泛起极淡的青光。
“小乖，分析这两个物体的成分。”赵凡打开手机，他记得初级AI有基础的图像分析功能。
小乖的虚拟窗口在屏幕上跳动，发出扫描的提示音。片刻后，结果出来了：“检测到青铜鼎含铜、锡、铅等元素，年代约为近现代仿品。笔记本电脑外壳含塑料、金属，未检测到特殊成分。”
“符号呢？能识别吗？”
“无法识别。符号结构不符合已知任何文字或图案库。”小乖顿了顿，突然补充道，“但检测到微弱能量波动，频率与近日全球灵能波动吻合。”
赵凡眼睛一亮：“能定位能量来源吗？”
“信号太弱，无法定位。”
赵凡没气馁。他把青铜鼎收进储物空间，又拿出手机，集中精神盯着屏幕上的小乖：“点化……”
无限灵枢再次发热，这次的青光更明显些，像条小蛇般钻进手机。屏幕上的虚拟头像闪烁了几下，原本圆润的线条变得锐利，又迅速恢复原状。
“主人，”小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您在做什么？”
“没什么。”赵凡心跳加速，“你刚才有什么异常吗？”
“无异常报告。”小乖的回答很机械，但赵凡能感觉到，手机里多了点什么，像是一颗种子，正在悄悄发芽。
接下来的几天，赵凡一边适应新身份，一边研究无限灵枢。他发现储物空间可以随他的意念开合，放进去的东西会保持原样，甚至连温度都不会变——他试过把热水放进去，半小时后取出来还是热的。
而“月度点化”的功能，界面上显示“剩余27天解锁”，看来得等到下个月才能知道具体效果。
这天晚上，赵凡被窗外的争吵声吵醒。他走到窗边，看到楼下的空地上，邻居王大爷正追着自家的狗骂：“死狗！疯了不成！见人就扑！”
那是条半大的土狗，此刻夹着尾巴缩在墙角，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眼睛里却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嘴角还沾着血丝。
“这狗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似的？”围观的邻居议论纷纷，“我家猫也是，昨晚对着月亮叫了一宿，眼睛亮得吓人。”
赵凡皱眉，打开手机，小乖自动推送了本地新闻：“江城警方通报：近日动物异常行为频发，已捕获具有攻击性的宠物37只，专家推测与环境压力有关……”
37只？赵凡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无限灵枢背面的符号，想起那道青光，想起小乖检测到的能量波动。
他低头看向桌上的无限灵枢，屏幕漆黑，却仿佛有一双眼睛在凝视着他。
赵凡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股奇异的清新感越来越浓，吸入肺中，竟让他感到一阵舒畅。他隐隐有种预感，那个只存在于小说中的“灵气复苏”，或许真的要来了。
而他怀里的这台来自三星堆的“古董”，恐怕就是打开这个新世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