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指尖的灵能顺着青铜灯盏的纹路游走,灯芯爆出的金红色火苗突然剧烈摇曳,将书房照得忽明忽暗。书桌上摊开的《山海经》书页无风自动,停在“南山经”篇,那页记载着异兽“狌狌”的图画正泛起淡淡的荧光,画中猿猴似的生物竟微微抬了抬前爪,仿佛要从纸页中跃出。
“主人,检测到书页灵力波动与三星堆青铜神树的灵能频率重合度达92%。”
小乖的虚拟影像坐在台灯上,穿着古蜀祭司服饰的q版小人正捧着一块灵晶,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显示,《山海经》的纸张纤维中竟嵌着极细微的青铜碎屑,与三星堆3号祭祀坑出土的器物成分完全一致。
赵凡瞳孔微缩。三天前他点化这本古籍时,只是觉得书页材质特殊,隐隐有灵韵流动,并未察觉这般异象。此刻想来,那日点化时指尖传来的轻微刺痛,恐怕就是这些青铜碎屑在呼应他体内的古蜀灵印。
“把图像放大。”他沉声道。
小乖一挥金杖,书页上的荧光突然暴涨,狌狌的轮廓在光芒中逐渐清晰,皮毛的纹理、掌中捧着的果实时隐时现,甚至能看到它耳后那撮标志性的白毛——与《山海经》描述的“其状如禺而白耳”分毫不差。更诡异的是,异兽脚下的山峦虚影正在缓慢旋转,露出山巅一座残破的石庙,庙门上刻着的古蜀符文,与赵凡在三星堆遗迹见过的“镇兽碑”如出一辙。
“这不是虚构的异兽。”赵凡指尖抚过书页,灵能顺着纸张蔓延,石庙的轮廓突然变得清晰,庙内的石台上竟摆着一尊青铜小鼎,鼎身刻着三行小字——“食之善走,服之不迷,饲之青铜屑”。
最后五个字让他心头一震。青铜屑?难道古蜀人真的曾饲养过狌狌?
“小乖,查三星堆祭祀坑的残留物检测报告,有没有猿类生物的骨骼或毛发。”
【正在调取……3号坑出土的青铜容器内确实有微量猿类dNA残留,当时考古队以为是祭祀时混入的祭品,未做深入分析。】小乖的数据流突然卡顿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个红色警告,【检测到书页中有活体灵能反应!狌狌的影像正在试图突破书页限制!】
赵凡立刻握紧青锋剑,剑身上的古蜀符文亮起。书页上的荧光突然化作一道白光,狌狌的虚影从纸页中跃出,在书房里盘旋一周,动作迅捷如电,撞倒了书架上的一排书。它并未攻击人,只是对着赵凡手中的青铜灯盏发出亲昵的嘶鸣,前爪指向窗外,仿佛在指引方向。
“它想带我们去石庙。”赵凡皱眉,“但这只是灵体投影,无法离开书页太远。”
【可以用青铜屑做媒介,让它凝实形体。】小乖突然调出一份古蜀竹简的扫描图,上面用朱砂写着饲养狌狌的方法:“取三星堆青铜碎末,拌以蜂蜜,三日一喂,可令灵体凝实,导人寻径。”
赵凡想起自己从三星堆带回来的一小袋青铜碎片,那是上次清理祭祀坑时特意留存的,据说蕴含着纯净的古蜀灵能。他取来碎片研磨成粉,按照竹简记载的方法拌入蜂蜜,放在一个青瓷碟中。
狌狌的虚影立刻扑过去狼吞虎咽,周身的白光逐渐变得凝实,皮毛的质感、眼珠的光泽都清晰起来,不再是模糊的影像。它吃完后对着赵凡叩首三下,转身跃出窗户,在夜空中化作一道白影,朝着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
“跟上。”赵凡抓起外套,青锋剑在腰间佩好,“小乖,定位城西有没有与石庙轮廓吻合的山峦。”
【已锁定目标——西郊龙骨山,海拔1276米,山顶有座废弃的明代山神庙,与书页中的石庙轮廓重合度87%。】
越野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身上的古蜀符文随着灵能注入亮起,将前路照得如同白昼。赵凡看着车载屏幕上不断刷新的龙骨山数据:山体主要由石灰岩构成,蕴藏着丰富的灵能矿脉,近一个月来发生过7次轻微地震,当地居民传言山里有“白猿精”出没,偷食农户的瓜果。
“灵能矿脉……”赵凡若有所思,“难道狌狌是被矿脉吸引?”
【更像是在守护矿脉。】小乖调出卫星地图,龙骨山的灵能矿脉分布呈网状,恰好将山神庙围在中央,“这些矿脉形成的时间与古蜀文明鼎盛期吻合,像是人为布置的能量网。”
越野车抵达龙骨山脚下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狌狌的身影在山路上跳跃,不时回头等他们跟上。赵凡沿着陡峭的山路攀登,越往上走,空气中的灵能越浓郁,甚至能看到凝聚成雾的灵气在林间流动。
山神庙的断壁残垣映入眼帘时,赵凡突然停住脚步。庙门两侧的石柱上,除了古蜀符文,竟还刻着几行楷书,笔力遒劲,像是明代文人所题:“白猿守矿,非为私藏,乃护蜀脉。嘉靖年间,曾有矿徒入山,尽迷于途,三日方出,皆言见白影掠林,如导如斥。”
“看来明代就有狌狌活动的记载。”他推开残破的庙门,庙内的石台上果然有尊青铜小鼎,鼎身刻着的正是那三行小字。鼎下的石座有翻动过的痕迹,赵凡伸手一抬,石座应声而起,露出下方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灵气夹杂着一丝土腥气从洞中喷涌而出。
狌狌对着洞口嘶鸣,前爪做出挖掘的动作。赵凡点亮灵能手电,光束射入洞内,岩壁上的古蜀符文在光线下亮起,组成一条盘旋向下的阶梯。
“下去看看。”他对身后的小乖影像说。
【主人小心,洞底灵能反应异常强烈,可能有……】小乖的话没说完,洞底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咆哮,震得阶梯簌簌掉灰。
赵凡握紧青锋剑,缓步向下。阶梯尽头是一间宽敞的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尊三米高的青铜神像,神像面容模糊,却能看出是古蜀人的装束,双手捧着一块巨大的灵晶,灵晶散发的蓝光将整个石室照亮。神像脚下蜷缩着十几只狌狌,见到赵凡立刻龇牙咧嘴,却不敢上前。
而在石室的角落里,一头体型比普通狌狌大出三倍的白猿正盯着他们,它的左前爪戴着一个青铜环,环上刻着“镇”字,见到赵凡手中的青铜灯盏,突然发出一声哀鸣,竟朝着神像的方向叩首起来。
“这是狌狌王。”赵凡恍然大悟,“那些小狌狌是它的族群,它们在这里守护灵晶和神像。”
【检测到神像体内有活物!】小乖的声音突然拔高,【灵能波动与三星堆神树同源,是……是古蜀人的残魂!】
赵凡的目光落在神像的胸腔处,那里的青铜甲胄有一道裂缝,裂缝中透出微弱的红光。他走上前,指尖的灵能顺着裂缝注入,神像突然剧烈震动,青铜表面浮现出无数古蜀符文,组成一段影像——
一群古蜀祭司围着灵晶祈祷,为首的大祭司将一枚青铜环套在白猿王的爪上:“此脉乃蜀地灵根,托付于汝族守护,待后世持灯者至,再将灵晶交予他。切记,不可让贪婪者染指,否则蜀地灵脉断绝,万劫不复!”
影像消散时,神像的裂缝中飘出一缕青烟,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对着赵凡拱手:“终于……等来了持灯人。”
“你是……”
“古蜀守脉祭司,柏灌氏。”青烟人影的声音带着释然,“灵晶乃蜀地灵脉之源,当年古蜀覆灭前,我等将其藏于此地,命狌狌族世代守护。如今灵潮复苏,矿脉异动,恐怕……有人已经盯上这里了。”
话音刚落,石室顶部突然传来巨响,碎石如雨般落下。狌狌王发出警告的嘶鸣,族群立刻围成一圈护住灵晶。赵凡抬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洞口,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特殊枪械的黑衣人,枪口对准了石室。
“赵先生,别来无恙。”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是特殊部门的张科长,“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让我们好找。”
赵凡认出他们腰间的徽章,是官方特殊部门的标志,眉头瞬间拧紧:“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取灵晶。”张科长摊开手,掌心的仪器正闪烁着红光,“全球灵能复苏,这种纯度的灵晶可是战略资源,放在这种蛮荒之地太可惜了。”
“这是古蜀遗迹,受法律保护。”赵凡将青锋剑横在身前,“而且灵晶关系到蜀地灵脉,绝不能动。”
张科长脸色一沉:“赵先生,别逼我们动手。上头有令,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灵晶,阻碍者……按通敌论处。”
黑衣人立刻举起枪,枪口的符文开始闪烁,显然是特制的灵能武器。狌狌王发出愤怒的咆哮,族群摆出攻击姿态,一场冲突一触即发。
赵凡的灵能顺着青锋剑蔓延,剑身古蜀符文亮起金红色的光,与狌狌王爪上的青铜环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