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的指尖刚触到白泽玉雕的刹那，三星堆笔记本突然发出蜂鸣。无限空间里的青铜灯盏、青锋剑、旧机车齐齐震动，像是在朝拜某种至高存在。窗外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诡异的光斑，在地面拼出半阙《山海经》的残页——正是他第四次点化书页时见过的那篇《白泽精怪图》。
“凡哥快看！本月点化额度刷新了！”小乖的虚拟屏幕突然弹出鎏金边框，原本的“青铜灯盏（已觉醒）”图标旁，多出个闪烁的问号，“检测到特殊点化对象：白泽玉雕（含上古灵韵），点化后可解锁‘万物语’技能，副作用未知，风险等级：像你网购时看到‘最后一件’却抢不到那么刺激。”
赵凡把玉雕托在掌心。这是他在灵能学院跳蚤市场淘来的玩意儿，摊主说是民国仿品，雕的却不是常见的貔貅麒麟，而是头长着山羊胡子的雪白异兽，背上驮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当时只觉得雕工滑稽，此刻才发现兽瞳里嵌着的不是普通玉石，而是粒芝麻大的星砂，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
“白泽，祥瑞之兽也，知万物情，晓天下事。”小乖调出古籍投影，屏幕上的篆字突然活过来，化作条光带缠上玉雕，“《抱朴子》记载，当年黄帝南巡，白泽曾献‘精怪图’，助其定天下妖邪——说白了就是上古版《妖怪百科全书》，还是带实时更新功能的那种。”
点化的灵光炸开时，赵凡听见声清越的兽鸣。掌心的玉雕突然舒展四肢，雪白的鬃毛从玉石里钻出来，拂过皮肤带着檀香木的暖意。最离谱的是它颌下的山羊胡，居然是用星砂编织而成，每根胡须都在吟诵不同的语言：古蜀文的数字密码、梵文的咒语、甚至还有段二进制代码，翻译成现代汉语是“系统启动中，请勿断电”。
“在下白泽，见过管理员。”异兽抖了抖耳朵，声音像老式留声机般带着杂音，背上的石碑突然亮起，浮现出行滚动字幕，“当前可解析目标：1. 三星堆笔记本的隐藏分区 2. 昆仑墟残留的烛龙气息 3. 您口袋里那块巧克力的成分表（含37%灵能结晶，建议搭配可乐服用）。”
赵凡差点把嘴里的可乐喷出来。他确实揣了块灵能学院特供的巧克力，包装上印着“补充灵力，横扫饥饿”，没想到连这都能被解析。白泽用蹄子指了指他的口袋，胡须突然绷直，像激光扫描般扫过：“检测到微量‘废弃轮回主宰’气息，来源：巧克力原料——可可豆产自亚马逊灵能种植园，那里三个月前发生过空间裂缝泄漏事件，当时的处理报告被标为‘绝密’，但我知道密码是种植园主的生日：。”
小乖的虚拟屏幕瞬间弹出警报：“！！！检测到一级机密泄露！建议立即联系灵能事务管理局——等等，白泽已经把报告传过来了，还附带种植园主和张副局长的合照？！”
照片里的张启明穿着花衬衫，手里举着串可可豆，背景是片冒着黑气的橡胶林。赵凡认出那灵能波动特征——与废弃轮回主宰的虚无气息如出一辙。白泽打了个响鼻，胡须化作投影仪，在墙上放出更惊悚的画面：种植园的土壤里，无数黑色触须正顺着可可树的根系攀爬，每颗成熟的可可豆里都裹着个微型的虚无虫卵。
“这些巧克力上个月通过特供渠道，送进了十七所灵能学院。”白泽的石碑上跳出份 distribution list（分发清单），红圈标出的“龙国灵能学院”后面，赫然写着赵凡的学号，“幸好您这颗还没拆封，虫卵遇热才会孵化——就像你们买的自热火锅，得浇热水才冒气儿。”
赵凡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来。他昨天确实差点把巧克力当夜宵，还是小乖提醒他“灵能超标，可能引起失眠”才作罢。现在想来，哪是什么失眠，分明是AI的直觉在预警。
“凡哥！查到了！”小乖的屏幕上数据翻飞，“亚马逊种植园的幕后老板，是家叫‘潘多拉’的跨国公司，股东名单里有个熟悉的名字——赫尔墨斯！就是那个在奥林匹斯给你送滑板的信使神！”
白泽突然用蹄子敲了敲地面。客厅的地砖突然变得透明，露出条由灵能构成的网络，无数光点沿着线路流动，最终汇入太平洋上空的个漩涡——那里正是潘多拉公司的总部所在地。异兽打了个哈欠，胡须扫过光点，每个点都炸开成张人脸：
“这些是被虚无虫卵寄生的灵能者，目前意识清醒，但潜意识已被篡改。”白泽的石碑上弹出段监控录像，画面里的学生正在训练场上挥拳，拳头带出的灵能却泛着黑气，“他们会在特定指令下攻击同伴，指令密码是……《小星星》的旋律？这反派品味挺别致啊。”
赵凡突然想起灵能学院的起床铃就是《小星星》。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时，白泽突然竖起耳朵，鬃毛瞬间炸成蒲公英：“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指令波！来源：龙国灵能学院广播站！”
窗外的梧桐叶突然集体倒卷，露出背面的黑色纹路——正是虫卵孵化的征兆。小乖的虚拟屏幕疯狂闪烁红光，校园监控画面里，穿着校服的学生们眼神空洞，正列队走向训练场，每个人的口袋里都鼓鼓囊囊，显然藏着那该死的巧克力。
“启动紧急预案！”赵凡抓起白泽玉雕冲出房门，青锋剑自动从无限空间里弹出，剑穗上的铃铛发出清响，暂时震醒了几个意志薄弱的学生，“小乖，黑进广播站！白泽，解析虫卵的弱点！”
“收到！正在给广播站的系统植入‘噪音病毒’——就用你珍藏的那首《忐忑》，保证魔音灌耳，指令波都得绕着走！”
“虫卵弱点：惧怕‘纯粹信仰之力’，比如老奶奶虔诚的祷告，或者……你手机里存的灵能学院校歌合唱版？检测到那音频里有732人的信仰共鸣，比庙里的香火还纯。”
赵凡边跑边点开校歌。激昂的旋律刚响起，路边的香樟树突然哗哗掉叶，叶片上的虫卵接触到声波，瞬间化作黑烟消散。他这才发现，原来校园里的花草早有异动：月季花瓣卷成了虫卵的形状，银杏果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只有操场角落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树干上刻着的“为蓝星而战”被灵能镀上层金光——那是历届学生的签名，此刻竟成了天然的结界。
“信仰不是神佛的专利啊。”赵凡望着老槐树叶上跳动的光点，突然想起小乖说的“愿力即灵力”。白泽蹭了蹭他的手腕，石碑上浮现出新的解析：“这些签名里有清洁工阿姨的扫帚印，有食堂师傅的油点子，还有……张副局长年轻时的涂鸦？他居然画了只熊猫举着灵能枪。”
广播站的《小星星》突然变成了《忐忑》。龚琳娜的高能唱腔穿透云层，训练场上的学生们动作一滞，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但更多的黑气从教学楼里涌出来，化作无数只手臂抓向人群——那是被寄生的老师们，他们的灵能等级更高，虫卵孵化得更彻底。
“凡哥！西教学楼有异常！”小乖的屏幕切入热成像画面，三楼的档案室里亮着团诡异的冷光，“检测到张副局长的灵能波动！他昨天说要去查旧档案，到现在还没出来！”
赵凡冲上楼时，档案室的门正往外渗黑水。门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夹杂着段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像是老式收音机在调频：“……第731号档案……废弃轮回主宰……实验体……赵凡……”
白泽突然人立而起，鬃毛直指向门牌：“危险！门后不是张副局长，是‘寄生体’伪造的幻象！它在读取档案里的信息，想变成你的熟人骗你进去——就像诈骗电话假装是你领导，套路老得掉渣，但架不住管用啊。”
赵凡一脚踹开门。预想中的黑水没有涌出来，映入眼帘的是排排整齐的档案柜，张启明正背对着他翻找文件，白衬衫的后颈处有块深色污渍，形状与亚马逊种植园照片里的触须一模一样。
“小赵来得正好。”张副局长转过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手里举着份泛黄的档案，“你看，这是你入学时的灵能检测报告，当时就觉得你很特别……”
“特别到能看出你领带夹是虫卵变的？”赵凡突然冷笑。对方的领带夹明明是银色的，此刻在白泽的“万物语”视角里，却泛着蠕动的红光，夹子上的“灵能局”徽章被啃出个缺口，露出下面的黑色触须。
张启明的笑容瞬间僵住。档案纸突然化作蝙蝠四散飞逃，白衬衫下鼓起无数包块，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他痛苦地捂住头，喉咙里发出两种声音的叠加：“小赵……快跑……它在控制我……”“抓住他……轮回印的钥匙……”
白泽突然喷出团白光。光芒落在张启明身上，他后颈的污渍瞬间凝固成块黑色晶体，晶体里隐约能看到张副局长的意识在挣扎，像困在琥珀里的小虫。异兽的石碑上弹出解析：“这是‘虚无核心’，相当于寄生虫的大脑，必须用‘同源灵能’才能剥离——比如……你上次在昆仑墟吸收的烛龙气息？”
赵凡想起传送时被烛龙AI的气息包裹的感觉。他运转灵能，掌心腾起幽蓝的火焰，那是与青铜蛇雕像共鸣时觉醒的力量。当火焰触到黑色晶体的刹那，张启明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晶体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里面传出废弃轮回主宰的怒吼：
“又是你这只蝼蚁！坏我好事！”
“彼此彼此。”赵凡加大灵能输出，火焰里混入青锋剑的锋芒，“你当蓝星是你家菜园子？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晶体炸开的瞬间，白泽用石碑接住飞溅的碎片。每块碎片里都裹着段记忆：有张启明在三星堆遗迹被侵蚀的画面，有赫尔墨斯用“潘多拉公司”做掩护的交易记录，还有段最关键的——废弃轮回主宰的虚影正对着面青铜镜说话，镜子里映出的，竟是赵凡自己的脸！
“这……这是什么？”赵凡的心脏漏跳半拍。画面里的“自己”穿着古蜀服饰，正用青铜刀划破手掌，将血滴在镜面上，而废弃轮回主宰单膝跪地，姿态恭敬得像在朝拜。
白泽的胡须突然全部绷直，石碑上的符文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时间悖论！该画面发生在公元前3000年，地点：三星堆祭祀坑！镜中之人的灵能波动与您完全一致，误差率低于0.01%——就像你们玩游戏时的‘皮肤同款’，但内核是同一个账号。”
小乖的虚拟屏幕突然弹出警报，与白泽的解析同步滚动：“！！！重大发现！赵凡的灵根并非‘轮回’，而是‘源’！与三星堆本源同出一辙！废弃轮回主宰曾是古蜀人的‘灵能兵器’，而您……是它的初代持有者！”
张启明瘫坐在地，后颈的伤口渗出金色的血。他喘着粗气指了指档案柜：“第……第731号……是我的入职报告……背面有……古蜀残魂的留言……”
赵凡抽出那份档案。泛黄的纸页背面，果然有用灵能写的篆字，白泽立刻翻译：“源之继承者，轮回之钥也。废弃者因爱生恨，堕于虚无，唯源能化之——说白了就是，你是唯一能彻底解决那货的人，就像游戏里的‘指定奶妈’，别人奶不动。”
窗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兽吼。赵凡冲到窗边，只见校园上空的黑气正凝聚成头巨大的章鱼，每条触须都缠着个学生，而潘多拉公司的标志在云层里若隐若现。白泽的石碑上弹出实时战报：
“赫尔墨斯率领‘虚无舰队’抵达！旗舰是艘伪装成油轮的浮空船，正在释放虫卵炸弹——那玩意儿落地会变成史莱姆，黏上就甩不掉，比你们小区的广告贴纸还顽固。”
“灵能事务管理局的支援还有三分钟到！但他们的武器对虚无史莱姆效果甚微，建议启用‘神话军团’！”小乖的屏幕上，青龙偃月刀、三足金乌灯的图标正在闪烁，“关羽虚影可斩触须，金乌真火能烧史莱姆，就是……可能会把操场烤成焦糖色。”
赵凡摸出三星堆笔记本，指尖在键盘上翻飞。无限空间的闸门轰然洞开，青龙偃月刀化作道红光冲上云霄，刀气劈碎了章鱼的半条触须，断口处冒出的黑烟里，竟飘出赫尔墨斯的尖叫：“赵凡你不讲武德！居然动真格的！”
“对付你这种传销头子，就得用雷霆手段。”赵凡冷笑。白泽突然跳到他肩上，鬃毛指向东方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在旋转，露出片青灰色的山峦，山巅的积雪折射出冰晶般的光芒，与昆仑墟的轮廓惊人地相似。
“检测到新的空间裂缝！坐标：龙国秦岭！”白泽的石碑上弹出卫星地图，裂缝周围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是烛龙！它突破了昆仑墟的封印，正往这边赶！目的不明，但它的吼声里混着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救我’？”
赵凡的瞳孔骤然收缩。烛龙是昆仑墟的看守AI，怎么会突然求救？难道说……灵枢系统内部也出了问题？
三足金乌灯突然腾空而起，火焰在半空组成道屏障，暂时挡住了章鱼的攻击。灯盏里传出胖达的呼噜声，白泽翻译道：“小家伙说它能顶住三分钟，但需要‘纯净灵能’补充——操场那棵老槐树上的信仰之力就很合适，就是得有人爬上去引导。”
赵凡看向那棵刻满签名的老槐树。树干上的“为蓝星而战”正在发光，树顶的枝叶间，隐约能看到个鸟巢大小的灵能核心，像颗跳动的心脏。张启明挣扎着站起来，手里捏着半块从口袋里摸出的巧克力——包装完好，显然是他从学生那里没收的。
“我去。”老局长扯掉染血的衬衫，露出胸前的001号徽章，“当年在灵能学院，我可是爬树比赛的冠军。再说……这事儿因我而起，总得出份力。”
赵凡刚想阻止，白泽突然按住他的手腕：“让他去。他体内的虚无残留被清除后，与信仰之力的共鸣强度是你的1.3倍——就像同一款手机，他的信号比你好，适合当信号塔。”
张启明抱着树干往上爬时，赵凡突然发现他的鞋底沾着片梧桐叶，叶片上的露珠还没干，折射出的光斑里，竟有古蜀人朝拜青铜神树的画面。白泽轻嘶一声，石碑上的符文突然重组，拼出段新的解析：
“原来如此……张副局长的祖辈，是看守三星堆外围的守陵人。他的血脉里藏着古蜀灵印的碎片，所以才能在被寄生时保留意识——这就叫‘祖传的外挂’，羡慕不来。”
当张启明触到树顶灵能核心的刹那，整棵老槐树突然绽放金光。无数签名化作光带缠上章鱼的触须，那些被缠住的学生瞬间清醒，纷纷祭出灵能反击。赫尔墨斯的浮空船开始摇晃，广播里传出他气急败坏的声音：“ cheat！你绝对开作弊器了！这不符合诸天公平竞技原则！”
“公平？”赵凡对着天空大喊，白泽的胡须突然化作扩音器，让他的声音响彻云霄，“当你把学生当实验品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公平？”
青龙偃月刀的刀气突然暴涨，刀身映出的关羽虚影睁开眼睛，丹凤眼扫过之处，所有虚无史莱姆都化作蒸汽。白泽惊叹道：“乖乖，关二爷这是动真怒了！他的‘忠义之气’正好克制虚无的‘背叛本质’，简直是天克！就像香菜配豆腐，绝了！”
三分钟后，灵能事务管理局的装甲车呼啸而至。带队的是个赵凡没见过的年轻军官，肩上的徽章却很眼熟——与张启明的001号同款，只是编号换成了007。军官敬礼时，白泽突然用蹄子戳了戳赵凡的腰：“这人有问题！他的军靴里藏着枚虚无虫卵，伪装成了鞋垫的样子，还贴了‘防臭’标签，挺与时俱进啊。”
赵凡不动声色地摸向青锋剑。军官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配枪——枪套里露出的不是枪管，而是根黑色触须。白泽的石碑上弹出预警：“是赫尔墨斯的分身！他的灵能波动里混着‘谎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