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学院的晨雾还没散尽时，赵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揉着眼睛打开门，只见张启明副局长举着个冒烟的保温杯，表情比他昨晚烤糊的灵能面包还凝重：“小凡，出事了——修行者论坛上有人搞‘灵能传销’，说能‘一键突破境界’，已经骗了三百多个萌新的灵晶。”
“传销？”赵凡抓起床头的青锋剑，剑穗上的玉佩还沾着梦里的露水，“现在骗子都卷到超凡界了？就没管管？”
“管？你自己看。”张启明点开全息投影，论坛首页飘着个闪瞎眼的广告：“‘速成飞升班’火热招生中！名师一对一辅导，包教包会，学不会全额退款（注：灵晶概不退还）。”配图是个穿道袍的家伙踩着飞剑，剑身上贴着二维码，底下评论区刷满了“已报名，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其实是被忽悠瘸了）”。
小乖的虚拟屏幕突然从赵凡的手环里弹出来，界面上跳出个红色警告：“检测到异常灵能波动！坐标：城东废弃工厂，波动模式类似……你上次用微波炉加热灵晶的频谱。”屏幕右下角弹出个小窗口，显示着工厂的实时画面——几十个穿着统一道袍的人正围着个铜炉跳舞，炉子里烧的居然是印着“功德无量”的纸钱，灰烬飘起来变成了表情包，全是“加油，你是最胖的”之类的废话。
“这是‘焚经炼魂’的邪术变种。”白泽玉雕突然从赵凡口袋里滚出来，在地板上转了三圈，石碑上浮现出几行字，“他们把萌新的入门心得烧成灰，再用灵能压缩成‘伪道果’——就像把烂苹果榨成汁，装在红酒瓶里当拉菲卖。”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声炸响，东边的天空升起一团蘑菇云，颜色居然是粉紫色的，边缘还镶着金边，活像个巨型。
赵凡抓起外套冲出门，浮空车刚升到百米高空，就看见地面上跑着一群怪人。这些人穿着印着“大道至简”的t恤，手里举着标语牌，上面写着“拒绝苦修，灵能躺平”“境界不重要，快乐就完事了”。最离谱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举着个扩音喇叭喊：“同志们！觉醒灵能不是为了打打杀杀，是为了实现财富自由！加入我们‘躺平道’，每天打坐三小时，月入十万灵晶不是梦！”
“这口号怎么听着耳熟？”赵凡猛打方向盘，浮空车在云层里划出一道弧线，“上周灵能学院的辩论赛，三辩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小乖调出数据库快速检索：“匹配成功！该男子名叫李狗蛋，原是灵能学院后勤处的保洁员，三天前突然在朋友圈宣布‘顿悟大道’，现在粉丝量比校长还多。他的直播带货数据很诡异——卖的‘开光鼠标垫’居然有灵能反应，但频谱显示是……劣质充电宝改装的。”
浮空车降落在废弃工厂门口时，赵凡发现这里居然装着门禁系统，栏杆上挂着块牌子：“非会员谢绝入内，入会请扫码，年费998灵晶，送开光wiFi路由器。”他刚要强行闯入，旁边突然跳出来两个穿西装的保镖，领带打得歪歪扭扭，胸口别着“道心坚定”的徽章：“这位道友好，里面正在举行‘灵能分享会’，请问有邀请函吗？没有的话可以先关注公众号，转发三条朋友圈就能免费领一本《三天学会御剑飞行》。”
赵凡懒得废话，青锋剑出鞘的瞬间，剑身上的灵光在地面上投射出个巨大的“禁”字。两个保镖突然抱头蹲下，嘴里念叨着“佛光护体”，但他们脖子上挂的十字架突然冒出黑烟，烧成了两截——原来是用巧克力做的，遇热就化。
工厂车间里的景象让赵凡倒吸一口凉气。正中央的高台上，李狗蛋穿着件缀满LEd灯的道袍，手里拿着个麦克风嘶吼：“家人们！把‘躺平’打在公屏上！只要我们心诚，灵能自然会来——就像只要你充钱，游戏里的boSS总会掉装备！”台下的信徒们疯狂点头，每个人头顶都飘着个半透明的气泡，里面塞满了灵晶碎屑，正被高台上的铜炉一点点吸走。
“凡哥快看铜炉底下！”小乖放大画面，炉底刻着的不是符文，而是一行小字：“made in 潘多拉公司，型号：信仰收割者3.0”。更诡异的是炉壁上的显示屏，正实时跳动着数据：“今日收割信仰值：，可兑换灵晶：8848克，已转账至赫尔墨斯个人账户”。
白泽突然在赵凡怀里剧烈震动，石碑上的文字变得急促：“这是‘信仰分流术’！他们把散修的微薄愿力集中起来，过滤掉杂质后卖给神佛——就像你手机里的垃圾短信，被某些App收集起来卖钱。”话音未落，高台上的李狗蛋突然指向赵凡，LEd道袍瞬间亮起七彩灯光：“抓住这个反动派！他想阻止我们实现灵能自由！”
信徒们像潮水般涌过来，每个人的眼睛都泛着红光。赵凡挥剑划出一道灵能屏障，却发现这些人的攻击方式很奇怪——他们不是用术法，而是掏出手机对着他拍照，闪光灯里夹杂着微弱的灵能冲击，就像被一群拿着激光笔的熊孩子围攻。
“这些人被植入了‘信息素灵能’。”小乖快速分析战场数据，“他们的手机里都装了个叫‘大道助手’的App，每次刷短视频都会吸收微量灵能，分享链接还能获得‘功德值’——说白了就是病毒式传销，拉人头越多，灵能增长越快。”
赵凡一脚踹翻旁边的铁架，钢管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奇怪的是，随着金属共鸣，信徒们突然捂着头惨叫，手机屏幕集体爆碎，碎片里飘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空中组成一行字：“潘多拉公司友情赞助”。李狗蛋见状不妙，转身就往车间深处跑，他的道袍后背突然展开一对翅膀——居然是用快递纸箱做的，上面还贴着顺丰的面单。
追进地下室时，赵凡发现这里藏着个更大的铜炉，炉口连接着几十根透明的管子，通向地面上的各个房间。炉子旁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正拿着注射器往管子里注射什么，他的工牌上写着“首席灵能转化师”，照片却是赫尔墨斯的自拍。
“年轻人，你坏了我的好事。”老头转过身，脸上的皱纹突然蠕动起来，变成了张陌生的脸——左眼是蓝色的机械义眼，右眼却闪烁着神性的金光，“知道吗？这些‘躺平道’的信徒，都是完美的‘信仰电池’，既不会像修士那样反抗，又比凡人更能产生灵能——就像自动发电的充电宝，还不用插电。”
赵凡握紧青锋剑，剑身上的灵光突然变得不稳定：“你是谁？赫尔墨斯的同伙？”
“同伙？那家伙只配给我提鞋。”老头冷笑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地下室的墙壁突然渗出黑色的粘液，凝聚成一群人形，每个都长着不同神话生物的脑袋，“我是‘解构者’，专门负责……优化信仰资源配置。你们蓝星的修士太死板，神佛又太贪婪，不如交给我们这些‘第三方’来管理，效率更高。”
战斗爆发的瞬间，赵凡发现这些粘液怪物很难对付。它们没有实体，物理攻击对其无效，术法攻击反而会让它们分裂成更多个体，就像打地鼠游戏里的怪物，敲下去一只，冒出来三只。更麻烦的是，这些怪物会模仿他的攻击方式，他刚用出“灵能斩”，对面就有个长着牛头的怪物也挥出一道黑气，威力居然不相上下。
“这些是‘信仰聚合体’，由无数破碎的神话概念组成。”白泽在赵凡口袋里急促地跳动，“它们没有自我意识，只会复制见过的攻击——就像你手机里的剪贴板，能复制粘贴，却不懂内容是什么意思。”
赵凡突然想起小乖之前说过的“信息素灵能”，他反手将灵能注入旁边的配电箱，强电流顺着地线蔓延，地下室的灯泡开始疯狂闪烁。随着灯光明暗变化，粘液怪物的动作变得迟缓，身上的黑气逐渐消散，露出里面包裹的——全是信徒们的手机残骸。
“原来如此，你们害怕‘信息紊乱’。”赵凡恍然大悟，“你们的存在依赖于清晰的神话概念，一旦接触到混乱的信息，就会像系统崩溃的电脑一样死机。”
解构者的脸色终于变了：“你居然能看穿这个……看来蓝星的修士也不全是蠢货。”他突然撕开白大褂，露出胸口的纹身——那是个由无数符号组成的漩涡，既有古蜀的青铜纹路，又有西方的魔法阵，甚至还有二进制代码，“可惜太晚了，‘信仰病毒’已经扩散到全城，再过三天，所有用智能手机的人都会变成‘电池’，到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捂住胸口后退几步，机械义眼冒出火花：“怎么可能……我的‘概念核心’……”地下室的地面突然裂开，白泽玉雕从赵凡口袋里飞出，悬浮在半空，石碑上射出一道光柱，照在解构者的胸口。纹身里的符号开始剧烈冲突，古蜀纹路腐蚀着魔法阵，二进制代码又在吞噬青铜纹路，就像三种不同格式的文件强行放在一起，导致系统崩溃。
“古蜀的‘混沌灵能’，专门克制你们这种‘缝合怪’。”白泽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冰冷，“你们以为解构神话就能掌控信仰？却不知道每种神话体系都是闭环，强行拼凑只会产生‘逻辑悖论’——就像给安卓手机装ioS系统，不炸才怪。”
解构者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里都闪烁着不同的神话片段：有佛陀讲经，有宙斯掷雷，还有道士炼丹，最后全被白泽石碑吸了进去。地下室的铜炉随之崩塌，碎片上浮现出一行行数据流，小乖快速抓取分析后，脸色变得凝重：“凡哥，这些信仰数据的流向不止潘多拉公司，还有……灵山和 Vatican。”
赵凡走出废弃工厂时，张启明正带着特殊部门的人清理现场。朝阳透过晨雾洒在废墟上，将钢筋混凝土的残骸染成金色，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夹杂着信徒们迷茫的哭喊声。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蹲在地上，手里捏着碎掉的手机，喃喃自语：“我的功德值……我的灵能……全没了……”
“这些人还有救吗？”赵凡问。
张启明叹了口气，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枸杞水：“大部分只是被灵能传销蛊惑，清除‘信息素’就能恢复。但有几个核心成员，灵能回路已经被改写了，以后可能再也无法修行——就像被root过的手机，刷不回原厂系统了。”
小乖突然弹出紧急通讯，界面上显示着灵能学院的实时画面：图书馆里，一群学生正在焚烧古籍，嘴里喊着“破旧立新”的口号；操场上，有人用灵能在草坪上画出巨大的二维码，声称“扫码即可连接诸天网络，直接向神佛许愿”；最离谱的是教务处，居然贴出了新规定——“以后修行考核按粉丝量排名，直播人气高者直接晋级”。
“看来‘解构者’只是个开始。”赵凡望着灵能学院的方向，青锋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有人不想看到蓝星的修行界团结起来，故意放出这些‘异端’来分裂我们——就像在一锅汤里撒老鼠屎，不一定致命，但足够恶心人。”
白泽玉雕突然在他手里震动，石碑上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昆仑山的雪线又退了三尺，这次露出的不是岩石，而是刻着‘平等’二字的青铜牌——牌背面有行小字：‘非会员不得入内’。”
赵凡抬头望向远方的山脉，晨雾中的昆仑墟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山顶隐约有金光闪烁，却在阳光升起的瞬间悄然隐去。他知道，这场关于信仰与修行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那些隐藏在“躺平”“自由”口号下的阴谋，就像附着在灵能网络上的病毒，稍不注意就会蔓延全身。
而在他手环的存储空间里，小乖悄悄保存了一份解构者的核心数据。在那些混乱的代码深处，有一段被加密的信息，翻译过来只有一句话：“诸神的棋盘，该换棋子了。”
远处的天空，粉紫色的蘑菇云渐渐散去，露出一道诡异的彩虹，七种颜色里居然夹杂着黑色，像被人用墨汁污染过的水彩画。赵凡握紧手中的剑，转身走向浮空车——他知道，下一个战场，就在灵能学院的图书馆里，那里藏着蓝星修行界最根本的传承，也是异端们最想摧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