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冰盖的裂缝里渗出幽蓝色的寒气,赵凡呼出的白气还没飘到半空就冻成了冰晶。他刚把第七块灵能晶体嵌进古蜀稳定器的凹槽,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痛——那块随三星堆笔记本一同出现的青铜钥匙,正烫得像块刚从火堆里捞出来的烙铁。
“凡哥快看你的手腕!”小乖的虚拟投影从战术背包里蹦出来,毛茸茸的尾巴直指赵凡左手,“九州玉佩的梁州翡翠裂了道缝!里面好像有东西在爬!”
赵凡低头看去,只见玉佩的翠色纹路里果然游动着一缕银灰色的丝线,细得像蛛丝,却带着金属般的光泽。它在翡翠内部游走的轨迹十分诡异,时而盘成死结,时而绷成直线,最后竟在表面勾勒出个模糊的人脸轮廓——眉眼间竟有几分像被终结派掳走的考古学家李教授。
“这是……因果线?”赵凡突然想起小乖之前推演的轮回模型,“你上次说每个人的命运都像根线,难道这玉佩能看见这些线?”
“不止能看见!”小乖的爪子在全息屏幕上飞快滑动,调出玉佩的能量图谱,“检测到玉佩吸收了三个稳定器的灵能,激活了隐藏功能——就像给普通眼镜装了红外夜视仪,现在能看到因果关联了!”
话音未落,冰盖下突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赵凡踩着冰棱往下望去,只见裂缝深处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隐约能看到无数冰晶正在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触须——和非洲守域蛇被污染时的触须一模一样。
“是‘冰蚀妖’!”小乖突然发出警报,屏幕上弹出密密麻麻的红点,“它们能冻结灵能回路,刚才科考队的钻机就是被冻成了冰疙瘩!更麻烦的是,这些家伙的因果线和李教授缠在一起,就像耳机线绕成了一团乱麻!”
赵凡举起玉佩对准裂缝,果然看到无数银灰色的丝线从冰下延伸出来,一半扎进冰蚀妖体内,另一半则指向遥远的南方。其中最粗的一根丝线尽头,清晰地浮现出李教授被囚禁的画面:老头被绑在青铜祭坛上,面前站着个身披黑袍的人,正用某种仪器抽取他的记忆——那仪器的外壳,分明印着三星堆的太阳纹。
“月度点化的冷却时间到了!”小乖突然蹦起来,尾巴卷着块半透明的玉佩凑过来,“系统推荐点化这块‘因果线玉佩’!资料显示是古蜀人用来梳理命运丝线的道具,点化后说不定能直接定位李教授的位置,比GpS还准!”
这块玉佩是赵凡在非洲战场捡到的战利品,原本只是块普通的羊脂白玉,上面刻着纠缠的丝线纹路。此刻被灵能浸染后,纹路里竟渗出淡淡的金光,与九州玉佩的翠色光芒交相辉映。
“点化!”赵凡没有丝毫犹豫,将三星堆笔记本的灵能注入玉佩。他能感觉到某种奇妙的联系正在建立,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突然睁开,看清了世界背后那张由因果丝线编织的大网。
玉佩在掌心剧烈震动,表面的丝线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像水草般在玉质里游动。当震动平息时,原本洁白的玉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每个节点都闪烁着微光——小乖说那是因果线的交汇点,每个光点都代表一件即将发生的事。
“解锁新功能:因果溯源!”小乖的声音带着雀跃,“现在能顺着丝线找到源头了!李教授的位置在……南美洲玛雅遗迹?这老头怎么跑那儿去了?”
玉佩中央的光点突然放大,显露出玛雅金字塔的内部景象:李教授身边的黑袍人摘下了兜帽,露出张布满鳞片的脸——竟是之前在昆仑被打退的骨镰!更诡异的是,骨镰手里拿着的青铜容器里,装着团跳动的蓝光,那光芒的频率,与三星堆稳定器的能量波动完全一致。
“他在抽取李教授关于三星堆的记忆!”赵凡的剑眉拧成了疙瘩,青锋剑突然发出嗡鸣,“李教授参与过三星堆的挖掘工作,肯定知道稳定器的秘密!”
冰下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裂缝边缘开始坍塌。赵凡低头看去,只见第一只冰蚀妖已经爬了出来,这东西长得像只巨型蜘蛛,八条腿全是冰棱组成,腹部镶嵌着块红色的晶体,正是它们冻结灵能的核心。
“凡哥小心!这些家伙的因果线会传染!”小乖突然大喊,虚拟面板上弹出警告,“刚才有只冰蚀妖碰到了你的因果线,现在你的命运丝线也开始结冰了!再拖下去,你会和它们变成命运共同体,就像手机连错了蓝牙设备!”
赵凡果然看到自己手腕的银灰色丝线上结了层薄冰,正顺着手臂缓慢蔓延。他立刻灌注灵能到因果线玉佩里,玉佩突然射出道金光,像把剪刀般剪断了那根被污染的丝线。断裂的瞬间,冰蚀妖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竟然开始融化,化作滩带着血丝的冰水。
“原来如此!”赵凡恍然大悟,“只要切断因果线,这些怪物就会消失!这比打打杀杀高效多了,简直是‘釜底抽薪’式除怪!”
“快趁现在激活稳定器!”小乖的投影突然指向冰下,“检测到第四台稳定器就在正下方,冰蚀妖只是它的守卫!激活它说不定能获得更多关于因果线的情报,就像给数据库扩容!”
赵凡踩着冰蚀妖的残骸往下跳,因果线玉佩在前方引路,自动避开那些缠绕着不祥气息的丝线。裂缝底部是个天然的冰洞,中央的冰柱里冻着尊青铜人像——正是第四台稳定器!只是人像的眼睛位置,嵌着两颗红色的宝石,正源源不断地释放着污染灵能。
“这是‘司命者’雕像。”小乖调出扫描结果,语气凝重,“古蜀文献记载是掌管因果秩序的神明,看来它也被污染了。它的因果线和所有冰蚀妖连在一起,就像个服务器连接着无数终端!”
雕像突然睁开眼睛,红色的光芒扫过冰洞,所有的冰面都开始蔓延出黑色的纹路。赵凡举起因果线玉佩,清晰地看到条粗壮如蛇的黑线从雕像体内延伸出来,穿过冰层,穿过海洋,最终扎进南美洲的玛雅金字塔——与骨镰手中的青铜容器相连。
“骨镰在远程操控它!”赵凡握紧青锋剑,剑身上的轮回纹与玉佩的金光产生共鸣,“小乖,给我定位那条黑线的传输频率,我要让它尝尝‘信号干扰’的滋味!”
“收到!正在模拟古蜀干扰波……”小乖的爪子在面板上飞舞,“搞定!就用你上次在非洲学的偏光攻击频率,保证让它的信号变成雪花屏!”
赵凡跃起的瞬间,因果线玉佩突然射出无数金线,将司命者雕像缠绕成茧。青锋剑带着靛蓝色的光芒斩下,没有直接攻击雕像,而是精准地劈在那些黑色纹路上——就像用美工刀划开电路板上的铜箔。
“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中,雕像体内爆发出耀眼的红光,那些黑色纹路像被点燃的引线般迅速消退。赵凡趁机将最后块青铜碎片嵌进雕像的基座,稳定器激活的光芒如同破晓的太阳,瞬间驱散了冰洞里的所有阴霾。
随着稳定器启动,因果线玉佩突然剧烈发烫,表面浮现出张全新的世界地图——九台稳定器的位置都亮起了金光,其中四台已经激活,剩下的五台里,有三台的光点正在闪烁红光,显然也被污染了。
“解锁隐藏剧情:稳定器的真相!”小乖的声音带着激动,“这些根本不是防御网,而是古蜀人布下的‘因果锚点’!九台全部激活后,能重写方圆万里的命运法则,就像给世界装了个‘系统补丁’!”
冰洞外突然传来科考队员的欢呼声。赵凡爬上裂缝,只见北极的天空裂开道金色缝隙,无数银灰色的丝线在其中穿梭,像群被惊动的鱼。因果线玉佩指引着他望向东方,那里有根特别明亮的金线,尽头是秦岭青霄观的方向——熊大力正在给那棵老槐树施肥,肥袋上还印着“有机灵能肥料”的字样。
“凡哥快看!”小乖突然指向玉佩上的南美洲光点,“李教授的因果线开始剧烈波动,骨镰好像要对他做什么了!”
光点里的画面果然变得混乱:李教授突然挣脱束缚,抓起身边的青铜容器就往地上砸。骨镰暴怒的吼声中,容器裂开的缝隙里飘出无数蓝色的光点,像群萤火虫般飞向天空,最终化作道蓝光,朝着北极的方向飞来。
“是稳定器的核心数据!”小乖突然大喊,虚拟屏幕上弹出疯狂跳动的数据流,“李教授把数据发射出来了!正在我们这里降落——快用无限灵枢接住它,别让它掉进冰海里!”
赵凡立刻打开三星堆笔记本的无限空间,一道蓝色的光流如同流星般坠入其中。笔记本的屏幕上瞬间涌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蜀文字,在小乖的翻译下,一行行清晰地显示出来:
“九锚定因果,轮回修正程序启动……”
“警告:检测到外来代码入侵,编号‘废弃轮回’……”
“修复方案:集齐九锚,重铸命运之网……”
“废弃轮回?”赵凡心头一震,这个词和小乖之前推演的“废弃轮回主宰”不谋而合,“难道骨镰背后的黑手就是它?”
玉佩上的南美洲光点突然熄灭了。紧接着,条黑色的丝线如同毒蛇般从那里延伸出来,迅速朝着全球蔓延,所过之处,那些银灰色的因果线纷纷断裂、黑化。
“骨镰毁掉了玛雅的因果锚点!”小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要让全球的命运线陷入混乱,就像故意格式化系统分区!”
赵凡突然想起李教授砸容器时的眼神——那不是绝望,而是决绝。因果线玉佩告诉他,老头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把稳定器的数据传了出来,同时也把骨镰的位置暴露在了因果网络里。
“启动无限灵枢,目标南美洲玛雅遗迹!”赵凡将因果线玉佩系在腰间,青锋剑指向南方,“我们去给李教授收尸,顺便让骨镰知道,乱改别人命运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乱改代码会触发bug一样!”
“收到!正在校准跨域传送坐标……”小乖的投影突然打了个哆嗦,“友情提示:玛雅那边现在是雨季,记得带伞。还有,当地的蚊子特别大,建议用灵能在身上裹层‘防蚊结界’。”
北极的冰盖在脚下震动,第四台稳定器的光芒冲天而起,与昆仑、撒哈拉、非洲草原的光柱遥相呼应。赵凡知道,这场横跨全球的“因果修复”才刚刚开始,而那枚看似普通的玉佩,将成为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包括他自己的身世,包括三星堆笔记本的终极秘密,包括那个隐藏在命运丝线背后的“废弃轮回主宰”。
传送光芒包裹全身的瞬间,赵凡最后看了眼因果线玉佩。上面属于自己的那条银灰色丝线,正与九台稳定器的金光缓慢相连,像条正在织网的蜘蛛。他突然明白,自己从地摊上买下那台“三星堆笔记本”的瞬间,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跨越千年的因果洪流——而他能做的,就是握紧手中的剑,顺着这条丝线,找出所有答案。
“对了小乖,”传送的眩晕感袭来时,赵凡突然想起件事,“把熊大力上次错位的爪子数据发给我,我总觉得那不是意外——说不定和因果线的紊乱有关。”
“已同步到你的战术面板!”小乖的声音带着调侃,“顺便说句,那货现在正用错位的爪子给自己挠痒痒,说是‘开发出了新功能’。我把视频发到灵能网络了,点赞量已经破百万。”
蓝光闪过,北极的冰原消失在眼前。赵凡知道,下一站等待他的,将是玛雅金字塔的丛林,是骨镰的阴谋,是更多纠缠的因果线,以及那个隐藏在所有命运背后的真相。而他腰间的因果线玉佩,正如同最精准的指南针,在这张由丝线编织的大网中,指引着唯一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