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城的穹顶刚修复到第七十三块星空玻璃时，诸天议会的第二轮辩论就炸开了锅。
赵凡坐在蓝星专属的席位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这椅子是用矮人族特产的“星纹木”做的，据说坐久了能提升灵能亲和度，但他总觉得硌得慌，不如科学院的电竞椅舒服。
“蓝星既无上古神国底蕴，又无诸天联军庇护，凭什么独占古蜀传承？”说话的是深渊魔族的代表，浑身裹在黑雾里，声音像用砂纸磨过铁板，“依我看，当将青铜碎片交由七大神国共管，方能保轮回稳定！”
黑雾里伸出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赵凡胸口——那里正悬浮着73枚青铜碎片组成的圆环，青光流转间，能隐约看到古蜀先民刻下的星图。
赵凡还没开口，小乖的全息投影突然从他手腕的通讯器里蹦出来，手里举着个扩音喇叭（据说是熊大力友情赞助的灵能版，音量堪比灵能炮）：“反对！根据《诸天文明保护法》第三章第七条，原生界域对本土传承拥有优先继承权——你们魔族当年抢了精灵族的生命之树，现在还好意思提‘共管’？要不要我把你们的盗窃记录投屏到穹顶上？”
扩音喇叭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把深渊魔族的黑雾震得抖了三抖。小乖趁机调出份全息账单，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魔族近万年的“黑历史”：从偷矮人锻造秘方到抢天使的圣光羽毛，甚至还有三百年前偷喝了北欧神国的蜜酒没结账。
“你...你血口喷人！”黑雾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那些都是...友好交流！”
“哦？友好交流就是把精灵族的生命之树挖去当路灯？”小乖掏出个放大镜，怼到账单上某行字，“这里写着呢：‘深渊历7342年，魔族第三军团将生命之树移栽至深渊广场，因不懂养护导致枯萎，赔偿精灵族三千颗星辰泪——至今未付’。”
议会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憋笑声。几个和魔族有旧怨的神国代表偷偷给小乖比了个“干得漂亮”的手势，连一直板着脸的白袍老者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赵凡靠在椅背上，看着小乖拿着扩音喇叭和魔族代表互怼，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像极了小区业主群里，大妈们为了广场舞场地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肃静！”星袍议长的声音在穹顶回荡，十二道星链突然亮起，将所有声音压了下去，“第二轮议题：蓝星是否有能力履行‘轮回守护者’职责？请各方陈述论据。”
坐在首位的奥林匹斯神国代表立刻站起身，金袍上的金线绣着雷霆图案，每走一步都带起细碎的电光：“我有异议。”他抬手一挥，身后浮现出宙斯的虚影，雷霆在云层里翻滚，“据我方观测，蓝星灵能平均水平仅为E级，连最低阶的神国护卫都不如——如此孱弱的实力，如何守护轮回锚点？”
虚影的雷霆劈在议事厅中央的水晶地面上，炸出个焦黑的坑。金袍代表得意地扫了赵凡一眼：“昨日赵凡小友虽通过试炼，但个人实力不能代表整个界域——依我看，蓝星当加入奥林匹斯神国的‘保护体系’，由我方派遣神使指导修行，方为上策。”
这话看似温和，实则是想把蓝星变成附庸。赵凡注意到，金袍代表说话时，他腰间的玉佩在发光——那是块蕴含雷霆法则的青铜碎片，与73枚圆环中的某片产生了共鸣，显然也是古蜀遗物。
“指导修行？”小乖突然笑了，投影瞬间放大到三米高，背后展开对巨大的翅膀——这是她新解锁的“数据翼”，每根羽毛都是由无数0和1组成的数据流，“你们奥林匹斯神国的修行体系还停留在‘献祭信仰换力量’的阶段吧？上个月你们的阿波罗神殿，是不是还因为信徒太少，导致神使连圣光都凝聚不起来？”
数据翼突然扇动，无数数据流像雪花一样飘向全场。每个神国代表面前都出现了份报告，详细记录着奥林匹斯神国近百年的信仰力衰减曲线——最惨的是战神阿瑞斯，信徒数量还没蓝星某款灵能手游的玩家多。
金袍代表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金袍上的雷霆图案噼啪作响：“你...你竟敢监视我神国！”
“这叫‘公开数据采集’。”小乖掏出本《诸天信息公开条例》，用数据翼指着某一页，“根据条例，所有神国的信仰力波动属于‘公开信息’，我们蓝星的灵能指数每月都在科学院官网更新，欢迎各位监督——哦对了，你们的神使上周还偷偷下载了我们的灵能优化程序，要不要我展示下下载记录？”
赵凡在心里给小乖比了个赞。来之前张局长特意嘱咐过：“对付这些老顽固，就得用他们看不懂的新规矩——他们跟你讲传统，你就跟他们讲法律；他们跟你讲实力，你就跟他们讲数据。”现在看来，这招果然管用。
就在这时，议会大厅的穹顶突然暗了暗。北欧神国的奥丁站起身，独眼里闪烁着红光——不是愤怒，而是某种复杂的情绪。
“蓝星的小友，”他的声音比上次见面时沉稳了许多，巨斧放在身前，斧刃上的符文映出小乖的数据翼，“我承认你们有智慧，但守护轮回光靠嘴皮子可不够。”他顿了顿，独眼扫过全场，“三百年前，废弃轮回主宰的余孽曾突袭过轮回渊，当时十七大神国联手才将其击退——蓝星有把握独自应对吗？”
这话戳中了在场多数人的顾虑。几个中立神国的代表纷纷点头，连一直没说话的东方龙族代表都皱起了眉头。
赵凡指尖的动作停了。他确实没把握——73枚青铜碎片的力量虽强，但蓝星的修行体系才刚起步，别说对抗废弃主宰余孽，就是应对小规模的异界入侵都得靠熊大力的灵能炮轰。
小乖的数据流翅膀微微一沉，显然也在快速计算胜率。议会大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星轨城的风穿过修复中的穹顶，发出呜呜的声响。
“我们确实没把握。”赵凡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但蓝星有句话，叫‘众人拾柴火焰高’。”他抬手一挥，青铜圆环的青光突然炸开，在穹顶投射出蓝星的全息地图——73座灵能塔像星辰般闪烁，塔与塔之间用灵能线连接，组成个巨大的防御阵。
“这是我们正在建的‘轮回守护网’。”赵凡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灵能塔，“每座塔都能与青铜碎片共鸣，只要接入诸天灵能网络，任何神国在任何角落都能远程支援——简单说，就是给轮回装个‘共享防护系统’，谁有空谁帮忙，按贡献值分红。”
“分红？”深渊魔族的黑雾又冒了出来，“分什么红？”
“青铜碎片里的轮回法则啊。”小乖立刻接过话头，调出份三维模型，“每次参与守护，系统会自动记录贡献值，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能兑换古蜀传承的修炼法门——比如你们魔族不是一直想解决灵能紊乱的问题吗？古蜀的‘清心诀’效果比你们的血祭术好十倍，还环保。”
议会大厅里瞬间炸开了锅。各族代表围着全息地图讨论得热火朝天，连奥丁都忍不住让侍者去拿份详细说明书。
赵凡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想起穿越前玩过的一款手游——当初策划推出“共享副本”系统时，玩家骂声一片，结果上线后却成了最火的玩法。
“凡子，你看那边。”小乖的声音突然压低，投影凑近他耳边，“白袍老者和奥林匹斯的金袍代表在偷偷传讯，他们的灵能波动很奇怪。”
赵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白袍老者的十二道光环正发出微弱的金光，与金袍代表的雷霆玉佩产生共鸣。小乖的数据流悄无声息地缠上去，截获了一段加密信息——破译后只有一句话：“按原计划，待议会休会时动手。”
赵凡的指尖猛地收紧。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胸口的青铜圆环，青光微微一闪，将消息同步给了远在蓝星的张局长。
“看来有人不想好好开会啊。”他对小乖眨了眨眼，“准备好‘惊喜’了吗？”
小乖的投影露出个狡黠的笑容，举起扩音喇叭：“各位代表请注意！接下来播放蓝星灵能学院的最新宣传片——看完记得给我们的‘共享防护系统’投票哦！”
穹顶上突然亮起画面：熊大力扛着灵能炮在靶场打靶，炮口的小青鸟叼着灵能果实喂给路过的无人机；灵能塔顶端，张局长正和几位老教授调试设备，身后的超级稻穗压弯了枝头；最绝的是结尾，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对着镜头喊：“诸天的叔叔阿姨们，来蓝星玩啊！我们有防脱发洗发水和灵能可乐！”
议会大厅里的笑声差点掀翻刚修好的穹顶。赵凡看着白袍老者僵硬的侧脸和金袍代表抽搐的嘴角，默默在心里倒计时——
休会还有一个小时。
该准备“清场”了。
星轨城的下午茶时间总是很微妙。
按照议会传统，辩论中场休息时，各神国会拿出特产分享——深渊魔族的“暗影糕点”吃了能看见三天后的凶兆，精灵族的“月光蜜饯”甜得能齁死人，最受欢迎的还是北欧神国的蜜酒，据说喝一口能增加十年修为。
赵凡捧着杯蓝星特产的灵能奶茶，吸溜了一口——这是小乖特意让科学院研发的“社交神器”，加了三倍灵能珍珠，据说能缓和紧张情绪。
“赵凡小友，”奥丁端着个酒壶走过来，独眼里的红光柔和了许多，“你们的‘共享防护系统’，当真能让各族平等兑换传承？”
他的巨斧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斧刃的符文映出赵凡胸口的青铜圆环。赵凡注意到，斧柄上缠着圈灵能线，正偷偷往圆环上蹭——显然是想分析青铜碎片的波动。
“当然。”赵凡往奶茶里加了勺灵能红糖，“我们蓝星讲究‘等价交换’，不像某些神国总想着空手套白狼。”他瞥了眼不远处的白袍老者，对方正和几个神国代表低声交谈，十二道光环时不时闪过异样的金光。
奥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笑了：“有些人啊，总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他把酒壶往赵凡面前一递，“尝尝？这是用世界树的果实酿的，比你们的‘灵能可乐’带劲。”
赵凡刚想接，小乖的投影突然跳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不能喝！凡子昨天刚立了‘滴酒不沾’的flag，说要保持清醒拆穿阴谋——你想让他打脸吗？”
奥丁的手僵在半空，酒壶差点掉地上。赵凡赶紧打圆场：“她开玩笑呢...不过我确实不胜酒力。”他指了指奶茶，“这个就挺好，甜而不腻，还能提神。”
奥丁盯着奶茶看了三秒，突然大笑起来：“有意思！蓝星人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接地气。”他把酒壶收回去，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白袍老者和废弃轮回主宰的余孽有勾结，他们想在休会时抢青铜碎片——北欧神国虽与蓝星无深交，但也容不得这种背信弃义之事。”
赵凡的指尖顿了顿。他看向奥丁的独眼，那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你们的防脱发洗发水，确实比我们的神药管用。”奥丁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而且...我欠小乖一个人情。”他指了指小乖的数据翼，“她昨天给我的‘英灵殿优化方案’，解决了我们困扰千年的灵能循环问题。”
小乖得意地挺了挺胸脯，数据翼上的0和1闪得更欢了：“小事一桩！不过下次你们的英灵再闹情绪，可别再用雷霆劈他们了——我给你们装了套‘情绪管理系统’，直接语音安抚就行，比暴力解决管用。”
奥丁的老脸难得红了红，转身时低声丢下一句：“休会时，西侧的传送门会晚点关闭。”
赵凡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独眼老头也没那么讨厌。小乖的数据流突然缠上他的手腕，声音带着紧张：“凡子，检测到大量陌生灵能波动聚集在议会大厅外围——白袍老者召集了至少二十个神国的私兵！”
他低头看向奶茶杯，水面映出自己的脸，旁边隐约浮现出73枚青铜碎片的影子。赵凡深吸一口气，把奶茶一饮而尽——灵能珍珠在喉咙里炸开，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通知熊大力，启动‘清场预案’。”他对着通讯器低声说，“让小青鸟把灵能炮对准议会大厅的通风管道，听我指令开火。”
“收到！”熊大力的声音带着兴奋，“早就等不及给这些老顽固来发‘文明拆迁弹’了！”
休会的钟声敲响时，议会大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一半。
白袍老者站在中央的高台上，十二道光环亮得刺眼：“诸位，经七大神国紧急磋商，决定即刻接管蓝星的青铜碎片——”
“凭什么？”小乖的扩音喇叭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话，“投票结果还没出来呢！我们蓝星的支持率比你们高七个百分点！”
“支持率？”白袍老者冷笑一声，光环突然化作金色的锁链，朝着赵凡缠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民意一文不值！”
锁链上刻满了“诸天戒律”的符文，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冻结。赵凡瞳孔一缩——这招和他在地下三层对付古蜀叛徒时用的一模一样，只是威力强了百倍。
“小乖！”
“来了！”
73枚青铜碎片突然炸开青光，在赵凡身前组成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锁链撞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小乖的数据流顺着锁链逆流而上，沿途的符文一个个亮起红光——那是被她植入了“病毒程序”。
“你以为只有你会用古蜀传承？”小乖的声音带着电流的轰鸣，“这些锁链的符文逻辑早就被我破解了——现在，给它们换个‘皮肤’！”
金色锁链突然开始变色，符文扭曲重组，最后竟变成了蓝星的“交通禁令”标志：红色的圆圈里画着道斜杠，下面还有行小字——“禁止通行，违者罚款200神晶”。
“噗——”深渊魔族的黑雾里传来喷笑声，“这是什么？天道...罚单？”
白袍老者气得浑身发抖，十二道光环剧烈闪烁：“放肆！给我拿下！”
隐藏在大厅角落的私兵突然发难——有天使举着圣光矛，有恶魔挥舞着骨刃，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奥林匹斯战甲的士兵，举着青铜盾牌就往赵凡冲。
“熊大力，开火！”
“收到！”
议会大厅的通风管道突然炸开，灵能炮的炮口探了出来，炮口的小青鸟叼着枚篮球大小的炮弹，对着私兵们“啾啾”叫了两声。
“文明拆迁弹，发射！”
炮弹划过道弧线，在私兵中间炸开——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数彩色的灵能泡沫喷涌而出。泡沫沾到私兵身上，瞬间化作紧身衣，把他们绑得像粽子一样，衣服上还印着蓝星的旅游宣传语：“蓝星欢迎你，文明旅游，从我做起”。
“这...这是什么巫术？”被绑成粽子的天使挣扎着，圣光矛掉在地上，“我的神力...用不出来了！”
“这叫‘非致命性灵能约束装置’。”小乖调出产品说明书，投影在穹顶上，“采用蓝星最新的‘纳米灵能丝’技术，能吸收90%的外放神力——批量购买有折扣哦，现在下单还送解束缚喷雾！”
议会大厅里的中立神国代表们看得目瞪口呆。奥丁靠在柱子上，偷偷给赵凡比了个大拇指，酒壶里的蜜酒差点笑洒出来。
白袍老者看着满地动弹不得的私兵，十二道光环突然炸裂：“你们...你们竟敢公然违抗诸天议会！”
“违抗？”赵凡站起身，青铜圆环在他身后展开，青光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我们只是在‘正当防卫’——根据《诸天紧急状态法》，对非法袭击者可采取必要强制措施。”他指了指被泡沫绑住的私兵，“这些人持械闯入蓝星代表席位，我们有权进行约束。”
小乖趁机把监控录像投到穹顶上——画面清晰地记录了白袍老者如何下令、私兵如何持械冲锋，甚至还有金袍代表偷偷给私兵塞青铜碎片的特写。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话说？”赵凡的目光扫过全场，“谁还想试试蓝星的‘文明约束’？
金袍代表的脸彻底变成了紫黑色。他猛地扯下腰间的雷霆玉佩，玉佩炸开刺眼的电光，竟硬生生震碎了缠在身上的灵能泡沫：“竖子敢尔！奥林匹斯神国的威严，岂容尔等亵渎！”
雷霆在他掌心凝聚成矛，枪尖直指赵凡眉心——这一击蕴含着神王宙斯的神力碎片，空气都被撕裂出滋滋的电流声。议会大厅的水晶地面开始龟裂，中立神国的代表们纷纷后撤，生怕被余波波及。
赵凡却动也未动。他看着那道雷霆长矛，突然想起小乖出发前给他看的“诸神弱点数据库”：奥林匹斯神系的雷霆之力虽强，却有个致命缺陷——害怕绝缘材料。
“小乖，3号方案。”
“收到！”
小乖的数据翼突然扇动，无数0和1组成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赵凡身前织成张巨大的网。这张网看似纤细，实则是用蓝星最新型的“灵能绝缘纤维”编织而成，专门克制各类能量攻击。
雷霆长矛刺在网上的瞬间，就像泥牛入海般没了声息。金袍代表惊愕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电光一点点消散，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似的。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高压电网防护网，民用版。”小乖掏出个产品合格证，用数据流吊在他眼前晃悠，“蓝星工业部出品，防雷电等级Ip68，别说你的小破矛，就是宙斯亲来劈雷都能给你接住——要不要给你们神国批发点？量大从优。”
金袍代表气得浑身发抖，正想再凝聚神力，突然发现自己的灵能回路像被堵住了似的，怎么也调动不起来。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被灵能泡沫沾过的地方，正冒着丝丝白气——那是绝缘纤维的残留，在缓慢吸收他的神力。
“你给我下了什么咒？”
“不是咒，是科技。”赵凡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雷霆玉佩，玉佩上刻着的奥林匹斯符文正在褪色，“这枚碎片里的雷霆法则，被我的绝缘网中和了——简单说，就是你的‘电池’被短路了。”
他把玉佩抛给小乖：“记一下，奥林匹斯神国欠我们一张绝缘网的专利使用费，按市场价十倍算。”
小乖掏出个算盘噼里啪啦地打：“还要加上精神损失费、场地维修费...总共七万三千四百二十五神晶，支持扫码支付。”
议会大厅里彻底沸腾了。那些原本观望的神国代表们交头接耳，看向赵凡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能把奥林匹斯神国的神力当“电池”短路，这等手段，诸天万界从未见过。
白袍老者看着眼前的乱局，十二道光环突然全部亮起，金色的佛光如潮水般涌向全场：“够了！”
佛光所过之处，灵能泡沫瞬间消融，连小乖的绝缘网都泛起了涟漪。他站在高台上，双手合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蓝星代表目无尊卑，扰乱议会秩序，当剥夺传承资格，打入轮回渊思过百年！”
十二道光环化作十二尊金色佛像，佛像的掌心都托着舍利子，散发出镇压神魂的力量。这是西方神国的“十二因缘阵”，据说能困杀神皇以下的一切生灵。
赵凡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心头，青铜圆环的青光都黯淡了几分。他知道，这才是白袍老者的真正实力——之前的退让，不过是为了引他露出破绽。
“凡子，他的佛光里掺了轮回碎片的力量！”小乖的数据流突然变得紊乱，“我检测到废弃主宰的气息，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赵凡心头一震。他看向白袍老者的十二道光环，果然在佛光深处，看到了丝若有若无的黑气——那是虚无之海特有的能量，和他在第34关遇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赵凡突然笑了，“你不是想共管青铜碎片，是想把它交给废弃主宰吧？”
白袍老者的脸色微变：“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清楚。”赵凡举起青铜圆环，青光骤然暴涨，将十二尊佛像的佛光逼退三尺，“这些碎片里，有古蜀先民留下的‘净化符文’——专门克制虚无能量，要不要试试？”
他指尖一点，一道青光射向最近的一尊佛像。青光穿过佛光，击中佛像胸口的舍利子，舍利子突然炸裂，黑气如受惊的蛇般窜了出来，在半空中扭曲成张痛苦的脸。
“啊——”
黑气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被青光吞噬。那尊佛像失去舍利子的支撑，化作金粉消散在空气中。
议会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神国代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凡指尖流转的青光——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力量，纯净、温暖，却带着斩灭一切邪祟的锋芒。
白袍老者的十二道光环少了一道，气息明显紊乱了许多。他死死盯着赵凡，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你...你怎么会净化之力？”
“因为我们蓝星人，不仅会搞发明，还会搞卫生。”小乖扛着扩音喇叭走到他面前，喇叭里突然播放起蓝星的《消毒歌》，“洗刷刷洗刷刷~把病毒都刷掉~把细菌都冲跑~”
歌声穿透佛光，带着奇特的韵律，竟让剩下的十一尊佛像都开始晃动。白袍老者的佛光剧烈波动，显然被这魔性的旋律干扰了心神。
“够了！”他怒吼一声，十一尊佛像同时打出佛光，试图将小乖的投影撕碎。
但这一次，赵凡动了。
他将青铜圆环抛向空中，73枚碎片突然散开，在穹顶组成个巨大的星图。星图转动间，无数古蜀符文如雨般落下，落在佛光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古蜀秘术·万邪不侵。”
赵凡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带着青铜般的厚重。那些符文落在佛像上，就像烙铁烫在雪地上，瞬间融化了佛光，露出里面隐藏的黑气。
一尊、两尊、三尊...佛像接二连三地消散，黑气在符文的灼烧下发出惨叫。当最后一尊佛像化作金粉时，白袍老者的十二道光环彻底熄灭，嘴角溢出金色的血液。
“你输了。”赵凡看着他，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平静，“废弃主宰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背叛轮回？”
白袍老者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那里原本戴着串万灵珠，此刻却只剩下颗黯淡的珠子。他惨笑一声：“好处？他说...能让我摆脱信仰的束缚，真正自由...”
“自由不是靠毁灭轮回换来的。”小乖收起扩音喇叭，数据流轻轻碰了碰那颗黯淡的珠子，“就像你们佛国总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你们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自由？”
珠子突然亮起微光，里面传来无数生灵的叹息——那是被白袍老者用万灵珠镇压的灵魂，此刻终于重获自由。
议会大厅的穹顶在这时彻底修复完毕，阳光透过星空玻璃洒下来，照在赵凡身上，也照在那些散落的金粉上。深渊魔族的黑雾不知何时散去了，露出张青面獠牙却带着尴尬的脸；奥丁靠在柱子上，把酒壶里的蜜酒一饮而尽；连一直沉默的东方龙族代表，都对着赵凡微微颔首。
“现在，还有谁反对蓝星继承古蜀传承？”小乖的声音在阳光下格外清晰，数据翼上的0和1组成了四个大字：“蓝星，不怂”。
没有人说话。
星袍议长站起身，十二道星链在他身后重新展开，这一次，星链上的星辰都朝着赵凡的方向闪烁：“根据议会章程，经73神国代表默许，现正式宣布——”
他顿了顿，声音传遍整个星轨城：
“蓝星，为古蜀传承唯一合法继承者，拥有轮回守护权，任何势力不得干涉！”
青铜圆环突然飞回赵凡手中，73枚碎片发出和谐的嗡鸣，与星轨城的星力产生共鸣。赵凡看着掌心流转的青光，突然想起出发前张局长说的话：“凡子，记住，咱们蓝星人从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道理讲得通就讲道理，讲不通，就用拳头让他们听懂。”
现在看来，拳头加道理，效果果然不错。
“对了，还有件事。”小乖突然想起什么，调出份全息公告，“根据《蓝星灵能产品出口管理条例》，即日起，防脱发洗发水、灵能绝缘网、文明约束泡沫等产品将正式进入诸天市场——欢迎各位神国代表扫码下单，新用户首单立减50%！”
议会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奥丁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默默掏出通讯器扫了码；深渊魔族的代表犹豫了半天，还是下单了十箱绝缘网；连瘫在地上的白袍老者，都让侍者悄悄订了一瓶灵能生发液。
赵凡靠在椅背上，看着小乖拿着计算器和各族代表讨价还价，突然觉得这诸天议会，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毕竟，再强大的神佛，也挡不住“打折”和“包邮”的诱惑。
议会散场时，星轨城的晚霞正染红半边天。
赵凡站在观景台上，看着各族代表乘坐着各式各样的坐骑离开——天使踩着圣光羽翼，魔族骑着骨龙，最接地气的是矮人王，坐着辆灵能驱动的三轮车，车斗里还装着刚买的灵能高压锅。
“凡子，检测到奥丁在西侧回廊等你。”小乖的投影趴在栏杆上，数据流被晚霞染成了金色，“他的灵能波动很稳定，没有敌意。”
赵凡点点头，转身走向西侧回廊。这条回廊是用星陨石铺成的，地面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星尘，踩上去能听到细碎的嗡鸣，据说能屏蔽一切监听。
奥丁果然在回廊尽头等他，手里把玩着个空酒壶，独眼望着远处的星河。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独眼里的红光比白天柔和了许多。
“蓝星的小家伙，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他把空酒壶揣进怀里，“我活了九千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洗发水和绝缘网打败神佛。”
“对付不同的敌人，要用不同的武器。”赵凡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星轨缓缓转动，“你们用神力，我们用科技——本质上都是为了赢。”
奥丁笑了，笑声在回廊里回荡：“说得好！当年我和巨人族打仗时，也曾用蜜酒灌醉过他们的首领——有时候，计谋确实比蛮力管用。”他顿了顿，独眼突然变得锐利，“但你要小心白袍老者背后的人。”
赵凡的指尖微微收紧：“你知道些什么？”
“三百年前，废弃轮回主宰被封印前，曾与几个神国达成过协议。”奥丁的声音压得很低，星尘地面的嗡鸣突然变大，显然是启动了隔音阵法，“他们帮主宰寻找解封的钥匙，主宰则许诺给他们永恒的生命——白袍老者的佛国，就是其中之一。”
赵凡的心头一沉。他想起青铜碎片里的古蜀记载，废弃主宰最擅长的就是用虚无能量侵蚀生灵的心智，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除了佛国，还有哪些神国？”
“不清楚。”奥丁摇摇头，“那是个秘密同盟，连我都查不到具体名单。但我知道，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青铜碎片，还有三星堆遗迹里的‘轮回核心’。”
轮回核心？赵凡皱起眉头。小乖分析了那么多古蜀文献，从未提到过这个东西。
“那是什么？”
“传说中，古蜀人创造轮回时，用自身灵骨和星辰核心炼制的枢纽。”奥丁的独眼里闪过一丝凝重，“有了它，就能掌控所有轮回节点——包括让死者复生，让时间倒流。”
赵凡的呼吸猛地一滞。他想起在虚无之海看到的幻象，想起蓝星被毁灭的景象——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落入废弃主宰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三星堆遗迹里...真的有这个？”
“我不知道。”奥丁叹了口气，“但白袍老者今天动用的佛光里，有轮回核心的气息——很微弱，像是被某种力量屏蔽了。”他拍了拍赵凡的肩膀，“小心点，小家伙。这场棋局，比你想象的更深。”
说完，他转身走进星尘的光影里，只留下句“防脱发洗发水记得给我留两瓶”，声音渐渐消散在回廊尽头。
赵凡站在栏杆前，望着远处的星河，突然觉得胸口的青铜圆环有些发烫。小乖的数据流悄悄缠上他的手腕，声音带着担忧：“凡子，奥丁说的轮回核心，我在古蜀数据库里查到了模糊记录——它确实存在，但好像...和三星堆笔记本有关。”
赵凡猛地转头：“什么意思？”
“数据库里说，‘核心藏于器中，器随主走’。”小乖调出段残缺的铭文，“结合之前的分析，三星堆笔记本很可能就是存放轮回核心的容器——你穿越时带过来的，不只是个空间盒子。”
赵凡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这砖头似的东西跟着他穿越了两个世界，除了无限空间和点化功能，从未显露出其他异常。难道它真的藏着能掌控轮回的核心？
“难怪白袍老者他们盯上我了。”他低声说，“他们要的不是青铜碎片，是这个笔记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乖的数据流有些颤抖，“要不要把笔记本藏起来？或者...毁掉它？”
赵凡摇摇头。毁掉笔记本，就等于毁掉了点化的能力，也毁掉了蓝星唯一的底牌。现在的他们，只能选择面对。
“通知张局长，加强对科学院的安保。”他说，“另外，让熊大力把灵能炮调到最大功率，我们可能要提前回家了。”
小乖点点头，数据流开始快速闪烁，显然是在给蓝星发消息。赵凡看着远处星轨城的灯火，突然想起刚穿越时，在蓝星的出租屋里，第一次点化小乖的场景——那时的他，还以为自己只是得了个普通的金手指，从未想过会卷入诸天轮回的纷争。
“凡子，有新发现！”小乖的声音突然拔高，“我破解了白袍老者的通讯记录，他们约定三天后在三星堆遗迹汇合——还有个加密信息，发信人的Ip地址...来自蓝星！”
赵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蓝星有内鬼？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星轨城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夜空，回廊里的星尘地面发出急促的嗡鸣，显然是有外敌入侵。
“检测到高强度虚无能量！”小乖的投影变得不稳定，“是废弃主宰的余孽！他们正在攻击议会大厅的防御阵！”
赵凡转身冲向回廊出口，青铜圆环在他掌心亮起青光：“多少人？”
“至少三千！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袍的家伙，灵能指数超过了检测上限！”
赵凡的脚步顿了顿。超过检测上限，意味着对方的实力至少是神皇级别——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应付的了。
“通知所有还没离开的神国代表，就说废弃主宰的余孽要抢青铜碎片，想让轮回陷入混乱！”赵凡的声音异常冷静，“告诉他们，唇亡齿寒的道理，蓝星人懂，我相信他们也懂。”
小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联合他们一起抗敌？”
“不然呢？”赵凡冲出回廊，看着议会大厅方向冲天而起的黑气，“打架这种事，人多才有胜算——对了，把我们的灵能可乐和防脱发洗发水拿出来当诱饵，就说参战者免费送一年份。”
小乖的投影忍不住笑了：“明白！这就去办！”
当赵凡赶到议会大厅时，战斗已经打响。
黑袍人影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缠绕的黑气不断吞噬着防御阵的光芒。三千余魔兵正疯狂冲击阵眼，他们的武器上都沾着虚无能量，每一次攻击都让防御阵泛起涟漪。
“交出青铜碎片，饶你们不死！”黑袍人影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否则，今日便是星轨城的忌日！”
防御阵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出现了道蛛网般的裂痕。星袍议长站在阵眼中央，十二道星链已经黯淡了大半，嘴角不断溢出星光——显然快撑不住了。
“诸位！”赵凡突然放声大喊，青铜圆环的青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废弃主宰想毁了轮回，让所有界域都坠入虚无！你们还要袖手旁观吗？”
他的声音里注入了灵能，清晰地传到每个神国代表耳中。那些正准备悄悄溜走的代表们顿住了脚步，看着半空中不断扩大的黑气，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蓝星承诺！”赵凡举起青铜圆环，青光如灯塔般照亮夜空，“今日参战者，日后可共享古蜀传承！灵能可乐管够，防脱发洗发水免费送！”
这话一出，原本犹豫的神国代表们瞬间动了。
“妈的，拼了！老子早就看不惯这些虚无杂碎了！”深渊魔族的代表第一个冲了出去，黑雾化作柄巨斧，劈向最近的魔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