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缓缓推开。孙坚看着出现的人,倒不是太意外。
“原来是你。”
孙坚直接跨过地上叶雄封,走到她面前。比烨高了一个头,俯视着她:“第一次见面,就隐隐有感觉,异能行者。”
原来孙坚已经发现了,烨自然地站在那,丝毫不怯场,客气地笑容没有什么感情:“那总校长居然还能留我这么长时间?”
孙坚冷笑一声回复:“那是因为你刚好是阿香的朋友,又还算老实。但你不应该跑来偷听——现在你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我也不可能留你了!”
他说着就朝她发出一击攻击,但被烨的防护罩严严实实地挡了下来,甚至连防护罩都未击碎……
孙坚神色微变,看来他还小看了这个小姑娘,能挡下他的攻击,至少比叶雄丰这个老家伙要强。他沉声问道:“你来想干什么?”孙坚一开始看她不是叶赫那拉家的人,才放她在江东这么久,就想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但没想到两年来,她什么出格的都没干。懒得孙坚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她背手问道:“我想问总校长一个问题,如果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想回铁时空完成你的复仇,还是在银时空继续做你的孙坚?”
选择?他还有选择的机会?
他想要安安稳稳留在银时空,但铁时空那些人会答应吗?
不会为了他们所谓的时空秩序,最后把他找回去。
孙坚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为什么,我不能都得到呢?只要我攻下铁时空,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又有谁能阻止。”
他话刚落,忽觉得周围环境一变,紧接着他被一道迅猛的攻击击中。
孙坚这才看清周围,竟然变成一片虚空漆黑,他被迫迎战,但在烨的手下毫无反抗之力,最终被打趴在地,死亡即将到来之前,面前的一切,忽然再次一变。
就像晃了一下神,他从那种状态退出来,两人依旧站在原地,他看向烨的眼神变得十分忌惮。
那虽然是一种幻觉。
他却好像真的亲身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
他确实看低了对方,是大大看低,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强……这还是人吗?
面前,烨站的笔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只有这两个选择。而你知道
给你选择就已经看在阿香的份上对你额外开恩了。算上你杀掉这个时候真正孙坚的罪,对时空秩序的破坏,按照铁时空联盟律法,你要被洗去异能,终身监禁。”
孙坚扯了一下嘴角又冷下脸来:“有你这样的人,铁时空的运气还真是好?为什么你要为他们效力,以你的能力不是能获得更多,站在世界之巅,也不是不可能。”
他真的不理解,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为何宁愿屈居人下。
“因为我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不是什么强大的力量,而是能和朋友家人欢笑日常的平淡。
我的力量也不是为了征服别人用的。
要是站在顶点身边却没有人分享这份快乐,那样的孤独,不是我想要的……孙坚,你现在也不必走到极端的那一步。
你还有阿香,还有孙策,其它人都还不知道你的身份,还有挽回的余地。
铁时空也有你的侄子侄女,还有你的兄弟,虽然你现在可能并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他们。
不管是在哪里,都有留下你的空间。我不会揭穿你的身份,相反,我还会帮你隐瞒……”
讲道理,但讲道理的前提是,她有绝对的武力震慑住孙坚。强者才有话语权。
孙坚因她的话变得沉默,深深地望着他。
“……好好想想吧。”她指了指地上的叶雄丰随意说道:“这个尸体,我帮您处理一下吧。”
他终于开口:“随意。”
烨弹了个响指,叶雄封逐渐被紫色火焰所笼罩。一息火焰熄灭,原地什么都没有留下。
孙坚静静地看着,面如止水,一点都不为所动。
烨轻轻颔首:“那我就告退了。”
……
这个小插曲之后,孙坚没有再找过烨。
但话已经递出去了。
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如果实在没救,他想要继续往深渊迈进,而不悬崖勒马,那也没辙啊。
从孙坚家出来之后,她便去真正的闭关了。
东海某个火山群岛上,在最高温的中心地带,能量的密度因为太大,而带动了周围的气流,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形式,疯狂朝着一点汇聚,像灌入了一个无底洞一般。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很久。
这么多能量从她身上迅速穿过的感觉并不好受。
就好像是一条被湍急的河流冲刷的河道,她的身体是河道,而她的精神是控制河流湍急程度的堤坝口。
能量对她的身体没有害处,甚至还能改善她的身体,可对她的精神是一种持续性的消耗。
而与此同时,只有她看得到的时空秩序修复进度,正以一种超越以往五倍的速度前进。
在这待上半个月,抵得上平时三个月。
这几年来,她时断时续的会来这边加速一下进度。
全力聚集能量需要全神贯注,暂时抛掉一切思绪,这样也能为她带来些许心安。
越是逼近她来银时空的那天,莫名的焦躁让她甚至都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思考一个问题:她要怎么面对夏天……
她已经后悔了,当时怎么会这么冲动啊。实际上她根本就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一段感情啊……
怎么办,难道要装失忆吗?
而现在是第二周,离半个月的时间还剩下一周半。
她拜托阿香,向阿公传递了信件。
以维持时空秩序为由,希望阿公暂时不要向铁时空的人透露自己的位置。这样即使有人来找,也不会马上找到她。
如果她预计的没错,她在这等结束之后,刚好能度过她离开铁时空后会被寻找的敏感时期……哎半个月会不会太短了,要不要再加长一些时间啊?
——铁时空
在不断劝说之下,夏天终于开始好好吃饭,可以正常活动了。
很快高三这一学期即将结束,缺席了半个月没来上学,同学们对他发来了关心的问候,好在高三没什么新内容主要是复习前面的知识为主。
“夏美,去叫夏天下来。今天期末考,这孩子怎么还在睡懒觉啊。”夏雄说道。
一旁夏宇举着一杯咖啡路过疑惑道:“夏天?他不是很早就出去了吗?”
“很早是什么时候。”
夏宇喝了口咖啡:“刚天亮的时候吧。”
“那就是去锻炼了吧?以往他不是也是这个时间点出去的吗,所以他总算是恢复过来了?”叶思仁猜测道。
夏雄说道:“天亮,现在都已经八点了他还没回来?……夏美夏宇,还是去找找看吧,我担心会出事。”
……
夏天坐在高塔之上,怀里抱着吉他忘我弹奏。日出的光挥洒大地,照耀在他的脸上,洒下一片阴影。
明明是激昂热血的曲子,此刻被夏天弹奏出来,竟有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出来找夏天的夏美和夏宇,在塔底见到这一画面。夏天危险的坐在塔顶边缘,周围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最近夏天表现的太正常了。
因为太正常,而显得不正常。
“啊啊啊啊,惨了,小哥不是要轻生吧?”
夏宇脸色也有些担忧,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咳咳。”
两人回头:“阿公?”
夏流背着手越过他们:“你们回去好了,我去跟夏天说说话。”他缓缓朝着塔那边走去。
夏美和夏宇对视一眼,点点头,转身回家。
乐曲暂停,夏天回过头,看着从楼梯爬上来的人有些意外:“阿公?你也来看日出吗?”
夏流走到夏天身边,气喘吁吁地一手搭住他的肩膀,坐到他的旁边:“这也太高了,可真是折磨我这把老骨头。”他撑着腰,扭了一下,才开始回答夏天的问题:“阿公我啊,不是来看日出的,是特地来找你的。”
“来找我?”夏天愣了一下。
夏流望着缓缓升起的太阳,怀念道:“当年你阿嘛离开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要不是雄哥还小,怕她变成孤儿没人带,我可能就跟这一起去了。所以啊,我当时真怕你一个想不开,还好你挺过来了。”
“原来还有这一段啊……”夏天喃喃却有些心不在焉地。
夏流小心地瞄着他,试探道:“虽然阿公现在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太好,但是夏天,你还年轻。你有想过,以后怎么办?要不要再重新找个人喜欢呢?”
夏天摇了摇头:“阿公……既然你都说这话不太好了,我现在真的没心思想这些,只想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孤独的弹吉他呢?”
夏流见他沉默,又拍了拍他的背,感叹:“哎,我们夏兰荇德家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痴情哟。”
“以我了解的时空秩序呢,它要是能直接将破坏他稳定的存在抹杀,那还有我们异能行者什么事?
它最多啊,也只能将人驱逐到别的时空。所以啊,乖乖烨有很大可能还活着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明明已经把十二时空都找遍了对不对?”
夏流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世界上又不止十二时空,还有魔界,还有时空夹缝,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空间。当然我不是说乖乖烨可能在这些空间内。”
“还记得,之前阿公经常出去执行任务吧?我好像似乎也许大概……哎呀我记不清了,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
噗通。
噗通。
这是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夏天抓住夏流的肩膀摇晃:“阿公,难道……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看到过?那你记得是哪里?”
“哎呀,年纪大了有些记不清了嘛。你别晃,让我想想。”夏流假装很努力的回忆,然后缓缓说道:“好像是在银时空吧?”
“阿公……你确定吗,那是烨,不是她的分身谁的吗?”夏天难以抑制激动,但又怕阿公搞错了。
“阿公虽然记忆力不行了,但还没有老年痴呆!分的清谁是谁!咳咳咳,不过……我是几年前碰见她的。现在她到底还在不在银时空,阿公也不确定呢?”
“几年前?可是阿公这不对吧……”
夏流又开始装傻起来:“啊?好像是,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可夏天总觉得很古怪,阿公这特地跑上来,就为了和他说这个?他疑惑问道:“阿公……你没有瞒我什么吧?”
阿公表情一遍先是茫然然后惊叫道:“唉呀我怎么就在这里,哎呦!好高好高!吓死我了!死小子,是你把阿公带上来的?”
夏天:……阿公,你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失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