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酒足饭饱,纷纷起身向裴宴告辞,李世民拉着裴宴说了句“改日再寻你细谈”,便带着长孙皇后和皇子公主们登上马车;程咬金拍着裴宴的肩膀,笑着说下次还要来蹭饭;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也对裴宴拱手道别,眼神里满是对今日宴席的赞叹。
花廉走到花芷柔身边,低声道:“芷柔,我们也该回去了。”花芷柔点点头,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裴宴,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舍。
裴宴恰好捕捉到她的目光,走上前对花廉笑道:“花大人,可否让我和芷柔姑娘待上片刻?我有几句话想与她说。”
花廉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笑:“裴公子客气了,你们聊,我在门口等你们。”
裴宴引着花芷柔往庭院深处的池塘走去。池塘边种着几株垂柳,柳枝随风轻摆,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荷叶,夕阳的倒影在水中晃荡,泛起细碎的金光。两人并肩站在池边,一时无话,只有风吹过柳叶的沙沙声。
“今日……谢谢你。”花芷柔先开了口,声音轻柔,脸颊微红,“那些吃食,很好吃,还有你做的事……都很贴心。”
裴宴转头看她,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眉眼衬得格外柔和。他想起宴上她总是偷偷看他的模样,想起她帮李明达擦奶油时温柔的动作,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像被猫抓一样,又被雷打,又被火烧。
他慢慢靠近,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
花芷柔感觉到他的靠近,呼吸微微一滞,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指尖几乎要将布料捏皱。
她抬起头,撞进裴宴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夕阳的光,也映着她的身影。没等她反应过来,裴宴的唇轻轻覆了上来,带着淡淡的烤肉香气和一丝甜意。
花芷柔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却没有推开他,只是死死地捏住裙摆,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吻落在唇上。
俩人终于有了进展……
片刻后,裴宴缓缓退开,看着她通红的颊和微颤的睫毛,轻声道:“芷柔,我喜欢你。”
花芷柔睁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几分羞涩,还有几分藏不住的欢喜。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也是。”
晚风拂过,柳枝轻扫过两人的肩头,池塘里的荷叶轻轻晃动,仿佛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情愫助兴。
裴宴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拂去她脸颊旁的碎发:“走吧,我送你出去,别让花大人等急了。”
花芷柔点点头,跟着他往门口走去,只是这一次,两人的距离近了许多,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甜丝丝的气息。
裴宴送花芷柔走到府门口时,花廉正站在马车旁等候,见两人并肩而来,花芷柔的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指尖仍下意识捻着裙摆,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对着裴宴拱手笑道:“劳烦裴公子特意送芷柔出来。”
裴宴回礼:“花大人客气了。”他看向花芷柔,目光柔和,“路上小心,改日再约。”花芷柔闻言,脸颊更红,轻轻“嗯”了一声,便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前,她偷偷掀开车帘一角,恰好与裴宴的目光对上,连忙又将车帘拉紧,只留一抹浅笑藏在帘后。
花廉看着马车驶远,转头对裴宴道:“裴公子对小女的心意,老夫看在眼里。
芷柔性子温软,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多担待。”裴宴笑了笑:“花姑娘很好,是我唐突了。”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彼此都已明白对方的心思。花廉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也登车离去。
裴宴回到庭院时,侍女们正在收拾桌椅,大理石圆桌上还残留着些许食物碎屑,恒温陈列台的指示灯已经熄灭,空气中仍飘着淡淡的食物香气。
李世民知道裴宴讨厌做这些杂事,便留了许多侍女帮忙。
云溪走上前禀报:“公子,宾客们都已送走,程小公子临走前还特意来谢过您,说肚子彻底不疼了。”
裴宴点点头:“辛苦你们了,剩下的收拾干净即可,不用急着赶工。”,
马车轱辘碾过长安城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车外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只余下车厢内的静谧。
花芷柔端坐在软垫上,双手依旧紧紧攥着裙摆,方才被裴宴吻过的唇瓣,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让她脸颊发烫,心跳久久无法平复。
她微微垂着眼,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池塘边的场景——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靠近时带着淡淡的、说不清的气息,比宴席上的烤肉香更让人心乱。
他的唇很软,落下时轻轻的,像羽毛拂过心尖,惊得她连呼吸都忘了,只敢死死捏住裙摆,连指尖都泛了白。
“他说……他喜欢我。”花芷柔小声呢喃着,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脸颊却红得更厉害了。她想起自己当时的反应,只敢低着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只敢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回应“我也是”,现在想来,竟有些懊恼——方才怎么就没抬头好好看看他的眼睛呢?
不知道他说那句话时,眼神是不是和宴上帮她夹菜时一样温柔。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指尖传来的温热让她心跳又快了几分。
这是她第一次被男子这样亲近,以前在府中,父亲对她温和,却从不会有这般亲昵的举动。
见过的其他男子,不是像朝堂上的官员那般严肃,就是像公子哥那般轻佻,唯有裴宴,他的靠近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没有让她觉得冒犯,反而让她心里像揣了一团暖融融的棉花,又软又甜。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花芷柔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对着车帘发起了呆。她偷偷掀起车帘一角,看向窗外裴府方向,心里涌起几分不舍,又夹杂着几分期待——他说“改日再约”,那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他还会像今日这般,对她温柔地笑吗?
“小姐,您脸怎么这么红?”侍女见她神色异样,关切地问道。
花芷柔连忙放下车帘,摇摇头,将脸埋进帕子里,声音闷闷的:“我没事,只是有点热。”侍女虽有些疑惑,却也没再多问,只将车窗掀开一条缝,让风透进来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