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上前,伸手轻轻掀开秦叔宝按在腹上的手,只见旧伤处的衣料已被冷汗浸透,隐约能看出皮下有些肿胀。
秦叔宝勉强睁开眼,声音微弱:“裴……裴公子……这疼……钻心……”话没说完,又疼得闷哼一声,额头抵在榻沿上。
李世民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你可有法子?”裴宴点头,转头对管家道:“找块干净的热帕子来,再备一盆温水,我要先看看旧伤的情况。”
他看着秦叔宝痛得蜷缩的模样,得先缓解疼痛,再做打算。
秦叔宝又一阵剧痛袭来,蜷缩着身子闷哼,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榻边的锦褥。
裴宴见状,立刻转头对身旁的秦夫人道:“夫人,速命人取一杯温水来,越温越好,不可过烫!”
秦夫人此刻早已没了半分犹豫,忙对着门外喊:“快!倒杯温水来!要温的!”管家应声跑出去,不过片刻就端着一个白瓷杯回来,双手递到裴宴面前,手还微微发颤:“裴公子,水来了!”
裴宴接过水杯,他侧身对着床榻,余光瞥见秦叔宝疼得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又对秦夫人说:“劳烦夫人扶着将军,让他稍微抬起点身子,方便咽药。”
秦夫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托着秦叔宝的后背,尉迟恭在旁也伸手搭了把力,慢慢将人扶成半坐的姿势。
裴宴这才抬手,从兜里拿出药。
这是他刚在系统里购买的布洛芬,盒子里装着众人从未见过的药。
“这是……什么药?”李世民凑过来,目光落在子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却没有阻拦。
榻边的太医也伸长了脖子,见那盒子既不是瓷瓶也不是药囊……
“这是能缓解疼痛的药,先让将军吃下,止住痛才能进一步查看旧伤。”
裴宴没有多解释,拿出一粒布洛芬,递到秦叔宝嘴边,声音放轻:“秦将军,忍一忍,把这药咽下去,很快就不疼了。”
秦叔宝此刻疼得意识都有些模糊,听见裴宴的话,勉力张开嘴,秦夫人立刻端着水杯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口水。
秦叔宝没费多少力气就咽了下去,刚躺回榻上,又一阵轻颤,攥着锦被的手依旧没松开。
程咬金在旁急得转圈,忍不住问:“裴小子,这药真能管用?
老秦都疼成这样了……”话音刚落,就被尉迟恭拉了一把:“别瞎问!等着!”
裴宴没说话,只是守在榻边,目光盯着秦叔宝的神色。
约莫过了一刻钟,秦叔宝原本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些,攥着锦被的手也松了力道,额上的冷汗虽还在淌,却没再发出闷哼,连呼吸都平稳了几分。
秦夫人最先察觉到不对,轻声问:“夫君,你……不疼了吗?”
秦叔宝缓缓睁开眼,眼神比刚才清明了些,声音虽仍虚弱,却能连贯说话:“疼……疼得轻多了,不像刚才那样钻心了……”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松了口气。
李世民走上前,看着秦叔宝明显好转的模样,转头对裴宴道:“这药竟有如此奇效?”
裴宴点头:“这药只是暂时止痛,等将军缓过来,还得仔细检查旧伤,看看是否伤处化脓或是牵扯了脏腑。”
管家和仆役们此刻看向裴宴的眼神,早已没了最初的疑惑,满是感激与敬佩——刚才还疼得生死难料的将军,竟被这么一粒“异药”缓解了痛苦,这位裴公子,果然有旁人没有的本事。
秦叔宝缓过劲来,呼吸渐渐平稳,只是脸色仍透着苍白,抬手想摸腹上旧伤,却被裴宴轻轻按住:“将军先别动,我得看看旧伤的情况,才能知道为何疼得这么厉害。”
李世民立刻对身旁侍从道:“把帐内无关人等都清出去,留两个手脚利落的仆役打下手。”侍从应声退下,很快就将看热闹的仆役和束手无策的太医请到了外间,只留下秦夫人、程咬金、尉迟恭和两个管家模样的人。
裴宴拿出一把小巧的银剪子——这也是他从系统购买的医用工具,又让仆役取来一盆温水和干净的棉布。
他走到床边,先轻轻剪开秦叔宝腰间缠着的旧布,布条刚松开一角,一股淡淡的腥气就飘了出来,秦夫人下意识皱紧眉头,眼底满是担忧。
随着布条一层层剪开,旧伤处的皮肤渐渐显露出来:原本愈合的疤痕周围红得发亮,中间还微微隆起,按压时,秦叔宝虽没再剧痛,却还是蹙了蹙眉。
裴宴用沾了温水的棉布轻轻擦拭疤痕周围,擦到一处时,秦叔宝突然“嘶”了一声,裴宴立刻停手,仔细一看,那处皮肤竟破了个小口,隐约有淡黄色的脓水渗出来。
“是化脓了。”裴宴语气肯定,抬头对众人解释,“将军这旧伤应该是最近沾了水,没及时处理干净,导致伤口内部化脓,脓水积在皮下,才会引发钻心的疼痛。
若再拖下去,脓水渗进脏腑,后果更严重。”
秦夫人闻言,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声音带着自责:“都怪我!前日将军沐浴时,我没留神让水溅到了伤口,当时看他没说疼,就没在意,没想到……”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夫人别自责,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裴宴连忙安抚,又转头对李世民道,“陛下,现在得先把脓水清理干净,再用消炎的药敷上,不然疼痛还会反复。”
尉迟恭急声道:“那还等什么?需要什么我们来准备!”程咬金也跟着点头:“对!”
裴宴摇头:“寻常工具,得用消过毒的工具,不然会二次感染。我这里有医用的消毒棉和消炎药膏,你们只需再准备一盆沸水,放凉后用来清洗伤口。”
仆役立刻应声去准备,秦叔宝靠在榻上,看着裴宴有条不紊地摆弄那些从未见过的工具,声音虚弱却带着感激:“裴公子……多亏有你,不然我这次怕是……”
“将军放心,处理好脓水,再按时吃药,不出几日就能好转。”
裴宴一边整理工具,一边安抚道,目光落在那处化脓的伤口上,心里清楚,清理脓水时难免会疼,得提前让秦叔宝有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