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向裴宴,眼神里满是哀求:“我起初跟着你,确实是想借着亲近你的机会,打探你的来历,还有你与陛下的关系。
可相处这些日子,我见你待人真诚,对人体贴,对下人宽厚,善良,而且我从来没有把透露你的信息,情报,我已经爱上你了夫君,我不想再做吐蕃皇族的棋子!”
花芷柔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又生出几分同情。
裴宴沉默不语,眉头紧锁,显然在消化这个消息,吐蕃竟派人来他身边做卧底,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真当他提不动刀了?
裴宴,盯着苏姬,仿佛是在看她有没有说谎。
苏姬重重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发出声响:“夫君,我知道我骗了你,罪该万死,我是真是迫不得已的……
裴宴看着苏姬泣不成声的模样,又想起她这些日子的表现,心中的疑虑虽未完全消散,却也多了几分考量。
厅内的抽泣声渐渐弱了下去,苏姬跪直身子,额头还带着未消的红痕,满心忐忑地等着裴宴的裁决。
裴宴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沉凝却无半分戾气,语气掷地有声:“苏姬,你父母被囚、其中苦衷我已经知道。”
话音顿了顿,他话锋一转,态度变得坚决:“但我裴宴身边,绝对容不下卧底,今日你便离开这里。”
苏姬犹遭雷击!
“夫君……”苏姬闻言,身子猛地一颤,仿佛体内的主心骨被瞬间抽走,浑身发软,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只觉眼前骤然一黑,耳边嗡嗡作响,先前强撑的力气尽数消散,直直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嘴唇颤抖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挤出。
缓了片刻,汹涌的泪水与绝望才翻涌上来,她抬眼望着裴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不要……夫君,求求你别赶我走!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你,可我是真心想留在你身边,再也不想做吐蕃人的棋子了啊!”
她挣扎着想去抓裴宴的衣摆,指尖却连抬起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含泪哀求:“我愿意赎罪,不管是当牛做马还是赴汤蹈火,我都认!只求你别让我离开……”
裴宴见状,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眼神柔和了几分:“你别急着说话,你爹娘的事,我会将他们救出,但是你还是得走。”
“夫君……”苏姬闻言,身子猛地一颤,方才还带着哀求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空洞得没有一丝光亮,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她撑着地面想要站起,却浑身发软,晃了晃才勉强稳住身形,眼神直直地落在地面,再也没敢抬眼看向裴宴。
缓了片刻,她才开口,带着难以掩饰的绝望:“我知道了……是苏姬对不起夫君。”
裴宴转身拿出黄金和两支造型奇特的物件,一并递到苏姬面前。
“这里面是10两黄金,足够你在外安顿生计。”
他指着其中一支圆柱形、带着按钮的物件,“这是防身用的电棍。”
接着,他拿起另一个物品按亮开关,一道白光瞬间亮起,却没能照亮苏姬空洞的眼眸。
“这是手电筒。”
花芷柔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苏姬,轻声劝道:“苏姬妹妹,路上小心,若有难处,日后若能联系上,也可设法告知。”
苏姬木然地接过,手指冰凉,连抓紧的力气都没有,对着裴宴微微躬身,谢谢夫君。
连一句道谢都显得苍白无力。
随后,她便拿着东西,踉踉跄跄地朝着客厅外走去,脚步虚浮,背影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全程没有回头,只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别墅门口。
客厅内重新恢复寂静,花芷柔走到裴宴身边,轻声道:“夫君,她这般模样,着实让人有些不忍,就这样让她走了,真的没问题吗?”
裴宴何尝不知道,一个女子在外,而且还是苏姬这种漂亮的会有危险。
毕竟苏姬是他来大唐的第一个女人,虽然不舍,但他真的容忍不了卧底!
裴宴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神锐利起来:“我自有安排。
第二日清晨,裴宴别墅外清月的通报声响起:“公子!夫人!陛下来了,同携尉迟恭将军、程咬金将军与侯君集大人!”
让他们进来。
只见李世民身着常服,神色平和,侯君集紧随其后,眼底带着明显的红血丝,显然是彻夜未眠,见了裴宴,和花芷柔,不等二人开口,便主动上前一步,躬身行了个大礼。
进了客厅落座,李世民接过云溪递来的热茶,开门见山:“裴宴,今日朕带侯君集前来,是为苏姬之事向你致歉。
裴宴一点都不稀奇,李世民知道这件事,昨天他们来到别墅看见苏姬跪在他前面,回去肯定查了苏姬。
肯定一查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世民接着说:“苏姬能进入教坊司、进而接近你,皆因侯君集,此事他虽无主观过错,但终究有疏忽之责。”
话音刚落,侯君集再次起身,语气满是愧疚,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裴公子,夫人,此事皆因我考虑不周,今日特来请罪。”
他抬眼望着二人,眼神坦荡无半分闪躲,“三月前,我在外游玩偶遇苏姬,见她被山贼追赶,出手相助。
”未曾想竟给公子埋下隐患。”
“昨日听闻苏姬是吐蕃卧底之事,我彻夜难安,反复回想过往细节,才惊觉自己太过草率,未曾仔细核查她的来历。”
侯君集说着,重重叹了口气,“若不是我一时恻隐之心,吐蕃人也不会有机会接近公子。”
说完,侯君集打开他带来的箱子。
里面全是宝贝,看来是下血本了。开玩笑不下血本,侯君集真是怕李世民,或者裴宴给他秒了……
尉迟恭在一旁见状,拍了拍侯君集的肩膀,爽朗地说道:“侯兄,你也是好心办坏事,不必太过自责。
这吐蕃人狡猾得很,换做旁人,未必能察觉其中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