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王烨淡淡地开口，缓缓收回了手掌。
他只是传递了最关键的一小部分核心逻辑，就已经耗费了近一个小时。
这种“神启”，对他自身的精神力，也是一种不小的消耗。
随着他收回手，大屏幕上，那原本如同璀璨星河般燃烧的脑电波图像，也渐渐平息下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那台疯狂工作的打印机，也终于吐出了最后一张写满公式的纸张，安静了下来。
而躺在设备床上的张欣然，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也悠悠转醒。
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初醒的迷茫，但很快，就变得清澈无比。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从未有过的清晰和敏锐。
刚才那一个小时里，她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玄光幻境，无数复杂的符号和模型，在她脑海里流淌，演化，最终，组合成了一幅壮丽的科学画卷。
虽然她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但她知道，那些东西，拥有着改变世界的力量。
她坐起身，看向站在床边的王烨。
这个男人，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举手之劳。
可张欣然的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
敬畏，好奇，恐惧，依赖……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而此刻，实验室里的那群科学家们，也终于从那种癫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们看向王烨的目光，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好奇和怀疑。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最狂热的……崇拜！
“扑通！”
张文和院士，这个年近八旬，在华夏科学界德高望重的老人，竟然再次，毫不犹豫地，对着王烨，跪了下去。
这一次，他的脸上，不再是恳求，而是五体投地的，深深的折服。
“先生！请受学生一拜！”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扑通！扑通！”
紧接着，实验室里，那十几名泰山北斗级的科学家，竟然也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齐刷刷地，跟着张文和，跪了下来。
“请先生，受我等一拜！”
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回荡着。
他们跪的，不是王烨这个人。
他们跪的，是王V烨所代表的，那更高维度的，他们无法理解的，伟大的科学真理！
这一幕，让旁边的张欣然，彻底看呆了。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王烨，已经用他神鬼莫测的手段，彻底征服了华夏最顶尖的这一批科学大脑。
从今天起，他在这个圈子里，就是当之无愧的……神！
“都起来吧。”
王烨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种大礼，有些不耐烦。
“搞得跟传销现场一样。”
他的一句话，让那群跪在地上的老学究们，都有些尴尬。
张文和连忙站起身，搓着手，嘿嘿地笑道：“先生说的是，是我们太激动了，失态了，失态了。”
其他科学家，也纷纷爬了起来，但他们看向王烨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火热。
“先生，刚才……刚才那到底是什么原理？您是如何做到，让欣然的大脑，在那种超高频的活跃状态下，还能保持生命体征平稳的？”一名戴着眼镜的老教授，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最想知道的。
王烨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想知道？”
“想！想！”众人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很简单。”王烨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字，唯心。”
“唯……唯心？”
所有科学家，都愣住了。
他们搞了一辈子唯物主义科学，现在，这个“神”一样的男人，却告诉他们，原理是“唯心”？
这不就等于，一个物理学家，研究了一辈子牛顿三定律，最后你告诉他，苹果掉下来，是因为它想掉下来？
这简直是在颠覆他们的三观！
看着众人那一脸懵逼的表情，王烨也懒得解释。
反正他也解释不清楚，索性就用这种最高深莫测的方式，让他们自己去脑补。
有时候，未知，才是最好的神化滤镜。
“行了，今天的‘神启’，就到这里。”王烨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这些资料，够你们研究一阵子了。”
“够了！够了！”张文和激动地捧着那一大叠还带着温度的打印纸，像是捧着圣经，“先生，就凭这些东西，我们的研发进度，至少能再往前推进五年！不！十年！”
“嗯。”王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拉起还坐在床上的张欣然，“我们走。”
“先生！先生您留步！”张文和连忙追了上来。
“还有事？”
“那个……先生……”张文和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又看了看王烨，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和挣扎。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把王烨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先生，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跟您单独说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王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说。”
张文和深吸了一口气，苍老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先生，欣然这孩子，从小就让我给惯坏了，性子高傲，不懂事。这段时间，肯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王烨挑了挑眉，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先生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盘古’。让欣然当这个‘媒介’，也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张文和的语气，突然一转。
“先生，我今天看了您的‘神启’，我才终于明白，您所掌握的，是远超我们想象的伟大力量！而‘启灵’这个过程，对作为媒介的欣然，肯定也是一种巨大的负担和消耗，对吧？”
王烨心中一动，大概猜到这老头想说什么了。
他顺着杆子往上爬，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没错。每一次‘神启’，都需要消耗她大量的生命本源。长期下去，对她的身体，会有不可逆的损伤。”
这话，纯属胡说八道。
神级按摩术只会让她越来越好。
但张文和不知道啊！
他一听，果然急了。
“那……那可怎么办？有没有什么……什么办法，可以弥补？”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王烨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我很为难”的表情。
“什么办法？先生您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上天入地，都给您办到！”张文和急切地说道。
王烨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阴阳和合，血脉相融。”
“阴……阴阳和合？”张文和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简单来说。”王烨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正疑惑地看着这边的张欣然身上，“就是需要一个，同时蕴含了我和她血脉的，更强大的，更纯粹的‘新媒介’。”
“这样，才能在不损伤她身体的情况下，将‘神启’，继续下去。”
“甚至，达到更高层次的，知识传承。”
轰！
这一次，张文和终于听懂了。
同时蕴含了两个人的血脉……
那不就是……
他们的孩子吗？！
张文和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着王烨，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提议，比他想象的，还要……还要惊世骇俗！
王烨看着他那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他知道，这颗种子，已经种下了。
以张文和对科学的狂热，和对自己的崇拜，它发芽，是迟早的事。
过了足足一分钟。
张文和那苍老的身体，才微微动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王烨，眼神里，充满了无比复杂的，剧烈挣扎的光芒。
有震惊，有荒唐，有犹豫，但更多的，竟然是一种……慢慢亮起来的，名为“渴望”的火焰！
他猛地一拍大腿！
“先生！您……您说得对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这是最好的办法！这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啊！”
他看着王烨，激动得满脸通红。
“先生！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欣然那边，我……我亲自去跟她说！”
“为了国家！为了科学！为了我们华夏的未来！我们张家，就算是……就算是……”
他卡壳了半天，最后重重地说道：“就算是把欣然，不！是把我们整个张家，都献给先生，那也是应该的！”
说完，他对着王烨，又是深深一躬。
“先生！您就是我们张家，天大的恩人啊！”
王烨看着这老头，心里都快笑开花了。
搞定！
连最难搞的家长这边，都主动成了自己的助攻。
拿下张欣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他拍了拍张文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张院士，有你这份觉悟，我很欣慰。”
“华夏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还有……我未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