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以后,林小波和大壮一群人就进了饭店里面,问完宁浩的位置,就直接进了包间里面。
“浩哥。”
“浩哥。”
“浩哥。”
……
“行啦,行啦,自家兄弟,都坐吧,小波去跟老板娘说一声,开始起菜吧。”
宁浩招呼着几人坐下,又让林小波出去催菜,前世他也算是个大混子,这种场合轻车熟路。
“雷子,把烟分了。”
宁浩把几包将军烟随手甩在桌子上,很快屋里的几个人就开始吞云吐雾了起来。
“废品站那边最近没什么事吧?”
“没事,二刘那帮孙子根本没敢来,现在一天能收个三百来斤的废品,纸壳子居多,也有些废铜烂铁,我都有记账,这几天正准备让来人拉走呢。”
大壮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绿皮的笔记本,放到了宁浩的身前。
宁浩拿起笔记本翻开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的记着一笔笔账,虽然字写的很丑,还有错别字和拼音混合,不过看的出来,写的还是挺认真的。
宁浩只是简单的翻看了一下,心里就已经有了数,按照现在的进度,废品站一天的利润也就是在五六十块钱左右,一个月下来还不到2000块钱。
1998年的时候,一个月能收入将近2000块钱,听起来还是挺高的,要知道这个时候,市里面上班的正式工人一个月也就600-800块钱。
这还是市里面有正式工作的工人,那些村里的和镇子上没有正经工作的人,挣得就更少了,一个月三五百块钱的有大把的人在。
可账不能这么算,这还要算上人工成本,毕竟大壮他们有着五个人,平均下来,一人才300多块钱。
这还是没算宁浩自己,要是张大蛤蟆没进去的时候,他还要拿大头,等分到大壮几个人手里,可能连200块钱都没有。
怪不得,这帮人平时看起来都是穷困潦倒的样子,实在是太他妈穷了。
平均下来,一天连他妈10块钱都没有,就这还要混社会,喝大酒,抽烟……
没他妈饿死就不错了。
一时间宁浩看大壮几个人的眼神都有些变了,看到正好进来的林小波,宁浩干脆没让他坐下。
“波仔再去点一份红烧肉和炸里脊,塌肉片和酱肘子也来一份吧,把酒先搬进来。”
“好嘞,浩哥。”
听到又叫了四个硬菜,林小波转身就又出了包间。
屋里正坐着的几个人,眼光也是跟着林小波的身影往外面看去。
宁浩看到好几个人的喉结都是滚动了一下。
随着菜品一道道的搬上桌,酒也一瓶瓶的打开,大壮殷勤的拿起一瓶啤酒先给宁浩的杯子倒满。
慢了一步的林小波隐晦的看了一眼大壮,心里暗暗决定下一杯酒,自己一定要抢先一步。
宁浩看着眼前倒满的酒杯,还有大壮几个人频频看向桌上饭菜又一脸热切望着自己的眼神。
哪里还不明白,这帮家伙这段时间是真肚子里缺油水了,可是酒桌上也有酒桌的规矩,宁浩没领第一杯酒之前,是没人能先动筷子的。
宁浩也没矫情,直接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如果是后世的宁浩,这时候他会说:
“万语千言藏心底,唯举金樽干一杯。请大家共同举杯,为我们今天的相聚,干杯!”
至于现在,尤其是桌上的是大壮这帮人的时候就不能这么说了,于是宁浩端起酒杯说的话就变成了。
“男人不喝酒,活的不如狗。”
“来,兄弟们一起干一个。”
听到宁浩的话,大壮几个人赶紧端起酒杯和宁浩一起碰了一个,碰杯的时候,酒杯沿都是刻意低了一分。
“敬浩哥。”
“对,敬浩哥。”
“干杯。”
一桌人都是痛快的一饮而尽。
宁浩刚把酒杯放下,旁边早就等候的林小波就赶紧拿起酒瓶又给倒满上了。
林小波自然看到了大壮刚才伸出来了手,只是因为慢了一步又放下了,不由得有些小得意。
好你个大壮,长的身强体壮,四肢发达的,没想到还是个劲敌。
林小波暗自给大壮重新下了定义。
“好了,先吃菜,垫垫肚子,边吃边喝。”
宁浩喝了一杯酒,就拿起了筷子,直接开吃。
看到宁浩开动,早就等着的大壮几个也是赶紧开动,一时间都是吃饭的声音。
一时间可谓风卷残云,直到过了几分钟,服务员进门上菜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接下来大壮几个人开始纷纷给宁浩敬酒,别看宁浩的年龄不大,可是既然认了宁浩当大哥,以后也打算跟着宁浩混,身份就一定要摆正。
饭店的菜量本来就足,加上宁浩本身点的菜也多,即使大壮几个人的饭量都不小,也是足够大吃一顿的了。
酒桌上的气氛很好,林小波和大壮带头的奉承着宁浩,宁浩本身也是个好相处的人,加上早就磨练出的与三教九流的交际应酬,应付起来自然是宾主尽欢。
一直到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宁浩这才看着大壮几个人沉思了一下说道。
“废品站那边,我看了一下,按照现在这么个模式是不行的。”
听到宁浩说起废品站那边的事情,大壮几个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了宁浩。
韩雷喝的满脸通红,他对废品站那边的情况也不太懂,不过通过和大壮他们几个人的接触也知道,都是些穷逼,兜里比脸都干净,经常是连烟都抽不起。
因此也是知道废品站那边确实是挣不到几个钱,对宁浩说的废品站不行,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靠在椅子上,看向了大壮几个人,说实话,他是有点瞧不上这几个人的,智商不行。
大壮几个人一听宁浩这么说,却都是心里一紧,尤其是大壮,脸上已经带上了紧张的神色,心里已经觉得浩哥这是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感到不满意了。
“眼前那个废品站,位置不算偏僻,但也算不上什么太好的位置,周围住的人有限,每天能收到的废品基本也就那么多,这里面还要包括了一部分专门偷铁的。”
废品站那边宁浩自然是去过很多次的,对里面的经营模式很清楚,除了周围的居民和一些专门拾废品的老人会经常去卖废品以外,还有一些就是专门去厂子偷铁的小偷了。
这事,之前二刘那帮人就经常干,也别管人家有用没用的,只要是金属的,他们就偷,然后再拿去废品站卖了钱换吃喝。
可是周围就那么大,废品总量就那么多,想要扩大业务根本不可能。
“你们几个既然跟了我,我也说过,以后会让你们最起码有肉吃,有酒喝。
所以,我打算换个模式,以后废品站那边每天留两个人看家,其他人都出去收废品去,一人一辆三轮子,去东城和城南那边,哪里人多,就去哪收。
要是能收的废品多,废品站的规模干的大,以后还可以换成汽车,买辆带斗的,咱开着车去全城收废品。”
宁浩看着大壮几个人,给他们开始画饼,其实也不算画饼,后世的人都清楚,其实收废品,只是名字不好听,但真的算是一个收入不错的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