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被人截胡
“反正，一个人听是听，三个人听也是听。”江南笑道。
“哼！本圣女的曲子，可不是谁都能听的！”
月瑶圣女的语气十分傲娇。
“那就算了。”江南摆了摆手：“不能与兄弟同乐，不如不乐。”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
那月瑶却忽然喊道：“且慢！”
“江公子难道不想听本圣女亲自唱这首《刹那芳华曲》吗？”
江南微微一愣。
随即明白，已被这拜月教的圣女识破了来历。
离开南山城的那夜，江南曾在众芳阁南山城分阁，教两个流莺唱了大半夜的《刹那芳华曲》。
当时，江南虽然衣衫破烂，让众芳阁的流莺一时没认出身份，但等《刹那芳华曲》一出，流莺们必然印象深刻，依照容貌，稍一打听印证，不难确定这“怪人”正是南山城赫赫有名的江家纨绔。
这位众芳阁四大花魁之一的月瑶，多半是听说了这首曲子，探听曲子的出处，从而知道了“江南”这个名字和具体身份。
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并不少。
一开始，月瑶听闻面前这个“奇葩”也叫江南，并没有把两人往一个人想。
直到江南说要听她唱曲……
据说，那个南山城的纨绔，也是喜好勾栏听曲。
世上喜欢勾栏听曲的人或许很多，但若都叫“江南”……月瑶有理由相信，这可能就是一个人。
所以，才故意说出《刹那芳华曲》试探。
果然。
面前这贱人的反应印证了这一点。
月瑶心中得意，觉得两人交锋这么久了，终于扳回了一局。
结果。
江南微微一愣之后，随即大笑：“姑娘既然知道了我的底细，现在总该相信，我不是那什么许七安了吧？”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许七安’是不是你的化名。”月瑶反驳。
江南也不跟她争辩。
“像刹那那种神曲，当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与合适的人共享。”江南一指地上破烂的茶几等物品，摇头道：“今日这里乱糟糟的，无有天时地利，强行欣赏，不过是亵渎神曲。日后有缘，再听姑娘佳音吧。”
说完，也不等月瑶回应，当先大步踏出房门。
独孤东流和空空儿紧随其后。
月瑶目送三人离开，忽然扭头，冲厢房深处冷然问道：“清姨刚才为何不出手？”
一道黑衣人影如幽灵般从房间内显出身来，凝重答道：“刚才那个叫江南的小子身上有古怪。他腰间皮囊里的那条金色小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可能就是金翼飞蛇。”
“金翼飞蛇位列天下奇蛊榜前列，乃是传说中的蛊虫。”
“老身实力不过和圣女相当，未必是那奇蛊的对手。出不出手，结果都是一样。”
“哦？竟是如此奇物？”月瑶明显吃了一惊。
女子大都厌恶蛇虫之类的东西。
江南将那金色小蛇从皮囊里拿出的时候，月瑶并未细看。
“八九不离十。”叫清姨的黑衣人影凝重说道：“老身曾和南疆一位蛊师有过深入交流，曾听他详细将过金翼飞蛇的特征。那小子虽然用手掌盖住了金翼飞蛇的翅膀，但他的动作，恰恰证明了这金色小蛇的与众不同。”
“那清姨，你可有看出那小子的武功？我感觉，他的功力似乎并不太高啊。”月瑶再次问道。
“确实不高。应该只是气海境界。”清姨点头，随即又疑惑道：“但这小子给我的感觉，又极为奇怪，或者说危险。仿佛他还有别的什么底牌。”
“或许，他有什么隐藏实力的功法也说不定。”
“要知道，柳儿是我亲自调教的弟子。乃是实打实的罡气境界。”
“可是，柳儿出手偷袭，却被这小子一把就捏住了脖子，连半点儿反抗之力都没有。”
“其真实实力，绝不可能只是气海境界。”
“嗯。”月瑶点头，表示认同。
“圣女，这小子身上疑点很多。那‘许七安’，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如果圣女真想争夺那能让断肢重生的秘术，单凭我们三人，恐怕力有未逮。我建议，尽早将消息传回教中，寻求支援。”清姨沉声说道。
“此事你不用多管，我自有分寸。”月瑶冷然说道：“当下，我们需要考虑的是，那不按套路出牌的奇葩，会否把我的身份传播出去……”
清姨和柳儿闻言，俱是脸色大变。
月瑶圣女等人的纠结不提。
江南三人离开月瑶的房间，已无心再继续在众芳阁厮混。
直接结账，出了众芳阁，重新找了座安静的茶楼。
“江老弟莫非真与那秘术有关系？”空空儿迫不及待的问道。
作为好基友，空空儿甚至比独孤东流还要在乎这传说中的秘术。
“如果真如那花魁月瑶所说，秘术是在‘许七安’手中的葫芦机关锁里，那还真与我有关系。”江南苦笑一声，也不隐瞒，直接把葫芦机关锁掏了出来。
“嗯？还真在江老弟手中？”独孤东流难得动容。
不过，目光并不算太多灼热，也没有直接动手从江南手中拿过葫芦机关锁查看。
江南把遇见侠丐的经过简单说了。
苦笑道：“这玩意儿就是个烫手山药。在今日之前，我都不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且，这葫芦机关锁乃是神匠鲁妙子所造，需要特殊手法才能打开。”
“我们即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没有打开方法，也只能干瞪眼。”
“强行打开，里面的东西多半会自毁。”
独孤东流点头，眼中微微有些遗憾。
“哈哈。你们莫非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一旁的空空儿忽然插嘴笑道。
“嗯？”
“嘿嘿。我空空门干的就是开箱撬锁的买卖，我的手艺，虽然比不上我师父，但这天下，我打不开的锁，还真没有多少。哪怕神匠鲁妙子的作品也不例外！”空空儿自信一笑：“江老弟若是信得过我，可否让我一试？”
江南还未答话，独孤东流已经开口：“还是算了吧。这毕竟是江老弟代别人送的东西，私自打开，将来被别人知道，对江老弟影响不好。”
“我独孤世家，和丐帮也算有几分交情。大不了，我们和江老弟一起护送东西去见那郑副帮主。到时候，如果里面真是断肢重生的秘术，请郑副帮主给我们也抄录一份，也就是了。”
“呵呵。只怕如此秘术，那郑副帮主未必舍得与他人分享。”空空儿冷笑。
“就是。独孤老哥。反正看一眼，东西也不会坏掉。就让空空儿老兄试试，又有何妨？”江南说道：“也正好让我也开开眼界。”
独孤东流闻言，便不再劝阻。
“我还缺些工具，咱们换个地方。”空空儿开口说道。
这茶楼虽然僻静，三人也一进来就屏退了小二，却到底不够隐秘。
空空儿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家铁匠铺，拿出二十两银子租了铁匠铺一天的使用权限。
关上铺门，一阵折腾。
约莫多半个时辰之后，空空儿惊喜叫道：“成了！”
用镊子，从葫芦肚内夹出一个纸团。
正要展开，铁匠铺旁的墙壁忽然炸裂。
一股绝强的掌力顺着炸裂的墙洞向空空儿全身击去。
空空儿武道实力只相当于普通气海武者，若被这股掌力击中，后果难以想象。
江南和独孤东流顾不得管纸团怎样，齐齐挥掌向那掌力迎去。
变故发生极快，两人根本就来不及动用刀剑。
“轰——”
江南和独孤东流两人同时被巨力轰击得倒飞而出。
空空儿见势不妙，身子一晃，正要借机逃开，一股巨大的吸力已从墙洞后再次出现，镊子上的纸团不受控制的就被吸力吸进了墙洞之后。
然后。
便见一道带着恶鬼面具的身影撞破隔壁屋顶冲天而起。
“你们没事吧？”
空空儿奔至倒地的独孤东流和江南身前。
“没事。”
两人同时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站起身来。
“这莫非是一尊先天宗师？”
江南向独孤东流问道。
“不错。”独孤东流点头，神情微微有些复杂。
独孤东流曾经也是接近先天宗师的存在，在这方面的判断，自然要比江南强上许多。
“都怪我！”空空儿自责道：“若不是我非要打开这葫芦机关锁，那人多半也不会出现。”
想想，空空儿仍是后怕不已。
若非那位先天宗师只是为了抢夺葫芦机关锁中的纸团，并没有对三人下杀手，否则，三人绝对难道厄运。
先天和先天之下，看似只差一个境界，实力差距却是天差地别。
若是曾经右臂完好的独孤东流，使出最拿手的刀法，还能抵挡一阵，赤手空拳，则完全是摧枯拉朽。
“没事儿。既然被这等高手盯上，打不打开，都是一样的结果。”江南安慰道。
江南瞥了空空如也的葫芦机关锁一眼，开口道：“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人发现，我们打开过这东西。否则，可就说不清了。”
两人点头。
事实确实如此。
你都把葫芦机关锁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没了，你说你没拿，谁信？
“江老弟可有主意？”独孤东流问道。
江南目光透过破碎的墙洞，忽然瞥见一物，眉头一挑，笑道：“有了！”
弯腰，钻过墙洞，到隔壁房间拾起地上的纸笔。
摊在桌子上，刷刷刷写下一篇文字。
最上面的几个大字，赫然是《燃血大法》。
独孤东流惊道：“江老弟所写，这莫非是武魔所创的《斗战胜法》中的燃血大法？”
“不错。”江南点头，解释道：“也只有这等秘法，才能让人相信，是葫芦机关锁里本来的东西。”
《斗战胜法》的残篇，论价值或许比不上传说中断肢重生的秘术，却也足以让大部分江湖高手争个头破血流。
常人绝对想象不到，竟然有人舍得把这种秘籍拿出来造假。
“大手笔啊！”独孤东流叹道。
“这秘法虽然只是残篇，使用起来有严重的后遗症，危急时刻，却也能让实力暴涨，逆风翻盘。两位若是有兴趣，可以看一看。”
江南写完，毫不吝惜的把纸张递到独孤东流和空空儿面前。
这等好事，两人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都是天资过人之辈，看了两遍，已经将内容完全记下。
“还得劳烦空空儿老兄，将这纸张做旧一番，再将葫芦机关锁恢复原样。”江南开口。
“举手之劳。”
当下，空空儿将纸张放进一个木盒，架在半空，在下面点燃铁匠铺里用来引火的木渣和从隔壁房间找到的艾条。
烟雾在木盒中缭绕，纸张很快就变得陈旧。
空空儿又泡了一盆浓郁的茶水，把纸张放进茶水里面浸泡。
然后，小心翼翼的捞出烘干。
原本江南才写下没多久的纸张，立即多了许多风雨和岁月的痕迹，“年龄”起码增加了好几十岁。
江南抚掌赞叹：“果然，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小道尔。难登大雅之堂。”空空儿摆了摆手。
待将葫芦机关锁恢复原样，被江南重新塞进怀里。
独孤东流问道：“江老弟现在有什么打算？”
江南嘿嘿一笑：“他们不是猜测，这玩意儿被混进了普通镖物之中么？那我就如他们所愿，请镖局将这东西送往丐帮总舵。”
“丐帮势力强大，弟子遍布天下，一定能得到消息。”
“丐帮自己的东西，到时候，就由他们自己抢回去得了。”
江南的语气微微带着怨气。
当初，江南之所以答应侠丐帮忙送这葫芦机关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听了侠丐那句“事关数十万丐帮弟子”。
可如果，这葫芦机关锁里装的真只是能让断肢重生的秘术，江南实在想不到，这秘术跟“数十万丐帮弟子”有什么关系。
诚然，丐帮弟子中身体残缺之人颇多。
但显然，即便丐帮的高层得到了秘术，也绝不可能和普通残缺弟子分享。
这等逆天之术，所需条件或药材必然相当苛刻惊人，能有一两例成功已是不易，想要普及绝无可能。
所以，江南有理由怀疑，侠丐那老家伙是在拿“事关数十万丐帮弟子”的谎言来道德绑架自己。
尤其是之前，商家堡的人那么精准的在峡谷之中围住了自己，更是让江南怀疑，是否已被侠丐出卖。
突然出现的先天宗师，更是让江南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
急于抛开这烫手山芋，好从漩涡中脱身。
“既然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只要我不讲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江南如是自我安慰。